洞庭湖面不仅游人众多,来往买卖的商贩也不少。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洞庭三天两头有人想不开跳湖,或为情债,或为其他,这些年,跳来跳去,惊奇的是,竟无一人葬身湖底。
洞庭甚美,谁也不肯以血肉之躯糟蹋了这分纯美。往往有人想不开跳湖,下一刻就会被专门负责巡逻在洞庭的船夫捞上来,船夫不仅负责捞人,还顺带买衣服鞋帽。大活人,总不能衣衫不整走在人前吧?
姜槐招招手,立马有就近的船夫踏上船板,接了银子,来去匆匆。
船舱内,小姑娘咬着唇回想今夜之事,双手默默捂脸,嘴里低声哎呀一声:“好烦啊,云瓷你也太蠢了吧!”
经受过洞庭湖水的洗礼,满脑子胡思乱想被冲刷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想起来就羞恼的小情绪。
姜槐站在帘子外听着云瓷暗恼,好气又觉得好笑,她手上拿着两套整洁的衣袍,打趣道:“想什么呢?”
云瓷别过脸不看她,委屈道:“阿兄就知道取笑我。”
姜槐笑了两声,笑声爽朗悦耳,“把衣服换了吧,不难受么?”
船舱就这么大,云瓷咬咬牙,抱着衣服往里间走,隔着道屏风,姜槐很快换好衣服,等了好一会不见云瓷出来,她问:“阿瓷?”
“阿兄……你怎么给我买的男装啊?”云瓷一身白袍从里面走出来,锦衣发带,有种别开生面的美。
姜槐道:“好看。”
真的好看么?云瓷打量着自己,笑了笑,也不觉得难为情了:“阿兄喜欢就好。”
恰是此时,脚步声传来,隔着一道珠帘簌簌的声音急急传来:“阿槐!”
苏簌簌来的急,珠帘被挑开,船舱内的温馨气氛陡然一滞,她抱着崭新的衣袍怔怔的看着唇角含笑的姜槐,慢吞吞的,又看向一身儿郎打扮的云瓷,蓦然,心底深处涌起一股巨大的落差——她好像不该来。
云瓷上前一步,惊讶道:“苏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苏簌簌涩然抬眸,明知故问:“你们呢?你们兄妹二人,又在做什么?”
她故意将‘兄妹’二字咬得清晰分明,眼睁睁看着云瓷白了脸,畅快的同时,亦有种说不出的难堪。
她一次次的提醒,而姜槐,自始至终都不在意。
什么男女有别,什么伦理纲常,在阿槐心里,若此生只记得一人,除了云瓷,别无其他。
姜槐似是没听出那些隐藏在话里的深意,她笑:“簌簌,别来无恙啊。”
第025章
当下情景,云瓷想了想,觉得还是避开为好。
她愿意给阿兄无条件的信任。
拢着衣袖掀帘而出,夜风微凉,云瓷捧着竹杯看向天边皎月,月色很美,星辰点缀在浩淼苍穹,越发令人体会到自己的渺小。
不远处,游船传来咿咿呀呀的声响,戏文里恰好在讲有人一见误终生。
云瓷闭着眼细细听了会,笑容不自觉多了抹宠溺。
姜槐……她喜欢姜槐,希望有朝一日姜槐也能喜欢她。
不是对妹妹的喜欢,而是对恋人的体贴爱慕,是转瞬喷薄而发的欢喜,是费尽心力也无法克制的怦然心动,是终此一生都想和她相守的坚定执着。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以至于慌了手脚,节节败退。
垂眸莞尔,她自言自语道:“真得好喜欢阿兄啊。”
想到阿兄,便觉整个人被笼罩在明光之下。万物复苏,草长莺飞,春天降临,拥有了不败的顽强生机。任凭世事如何磋磨,都能坚守初心。
鼓楼笙歌飘散在晚风,混杂着人间烟火气,洞庭的美顺着水流慢慢荡开。云瓷从容慢饮,在清茶即将见底时,便见姜槐和苏簌簌一前一后从船舱走出。
苏簌簌眼睛微红,云瓷敏锐察觉到裹在她周遭的悲伤郁气,心生叹息:世间之大,有缘无分殊途不同归的,何尝两三人?
这般想着,她看向姜槐。
姜槐道:“不早了簌簌,我和阿瓷该回了,答应你的事,我说到做到。”
苏簌簌不死心,神情挣扎:“真的不行吗?”
大将军与娇养妻 完结+番外_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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