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夕所说的远路,不止是远,简直是远的要命。
百兽山位于南谷和东岭以及北境的三宗交界处,自赤石镇出发,一路往东北方向前行,一行人脚下辅以轻功不停奔走了一日,天黑前于一林中落脚,这也才一半路程。
几个宿位弟子熟练的解下背囊,拿出简易的铺盖往草地上一放,看阵势今晚要露宿此地。
“师叔,我们不去找客栈投宿吗?”南昱问道。
“你当是游山玩水吗?”风之夕道,已有弟子替他把地铺打好,从包里拿出一块饼,递给南昱:“吃吧!”
南昱心里嘀咕,南谷富得流油,高床软枕的客栈不住,跑这荒山野岭玩的是苦修?
“南师弟,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地方投宿,待明日到了百兽山脚下才有客栈。”一个宿位弟子解释道。
南昱也没再纠结,吩咐南光铺床,足尖一点跃上树,靠在一处粗壮的树丫上将饼送至口中细嚼,余光打量着树下打坐的风之夕,一身黑衣,黑纱遮面看不清脸。
“天还没黑,你们去河里看看能不能抓到鱼,生火烤了吃。”风之夕交代几个弟子。
南昱闻言顿起兴致,从树上一跃而下:“我也去!”
几个弟子也很兴奋,历来游历经费有限,吃住都及其简朴,就算不是为了改善伙食,抓鱼本身对这些年少的弟子来说,也算是苦中作乐的趣事。
风之夕和南光留在原地,其余弟子便一窝蜂朝河边奔去了。
一群年轻人嬉笑玩闹,南昱历来对这种泼水的玩笑下得去手,一边打闹一边抓鱼,不亦乐乎。
回来时几名弟子身上皆无一处干纱,看着南昱意犹未尽的样子,也不好发作,不过一个个都挺尽兴。
风之夕将鱼用树枝叉了立与火堆旁,责怪道:“怎么都湿了,有这么难抓吗?”
“没有了浣溪君,本来好好的,就是南师弟他... ...”看了一眼朝他瞪眼的南昱,宿位弟子又止住了话:“弟子们打闹不慎落水了。”
风之夕也没有再说什么,让他们自行去把衣服换下烤干,自己却专心的烤起鱼来。
南昱跃回了刚才的树丫上继续靠着,南光见状也努力飞身凑上前,小声说道:“公子,你是不知道刚才啊,浣溪君生火太搞笑了。”
南昱睁开眼。
“他死活就是点不着那个火,我说帮忙吧,他又不让,气的一脚将柴堆踢散了,我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好辛苦,后来他又将柴火拾捡回来,一伸手直接用了指尖灵火,才将那火堆点着,你说他一开始就这样多好!对了公子,你现在能用指尖点火吗?”南光窃窃说了一堆。
“不能!”南昱斜眼往树下看去,他正专心致志在火堆旁忙碌的小师叔,黑袍坠地沾了灰土也浑然不知。平日里那么爱干净的人,此刻的心思全在那几条鱼上,夜幕下的火焰跳动,映照在他白皙俊逸的面容上,竟是意外的好看,被火烤得鼻尖冒出了细汗,也顾不得搽拭。
南昱瞧着终于忍不住:“小师叔,你这样烤怕是不行,离火太远了,要烤到什么时候?”
风之夕不为所动,执着的又往火堆里添了些干柴。
南昱轻叹一口气,从树上跳下来,跑到林子里用短刀劈了几根树枝,往火堆两边地里一插,将地上插着的鱼一条条拔起,往一根满是枝节的长树枝上便插。
“你做什么?”风之夕一愣。
“你烤你的,我烤我的。”南昱将插了四五条鱼的树枝往那火堆中间一架,手里不停的翻转起来:”咱们比一比看谁烤的鱼香甜美味。”
风之夕也没反驳,默不作声继续去看顾火堆边剩下的几条鱼。
“开饭喽!”
众弟子围了上来,七手八脚一人一条拿起就啃。
“唉,等一下!”南昱抬手止住开吃的人,转头对南光:“还有好东西给大伙!”
南光懂事的起身离去,不一会拿了一串小竹筒,一人一个分发下去,又拿出一个大竹筒,往弟子们手中倒入液体。
清香传来,众人皆奇:“这是什么啊,好香!好像桂花的味道。”
风之夕也觉得芳香扑鼻,沁人心脾。
“喝吧!吃吧!”南昱招呼道,自己举起竹筒一饮而尽:“这才够劲嘛!”
众人纷纷饮下。
“咳咳!”有弟子呛得面红耳赤:“天哪,这是酒!”
风之夕也饮下一口,顿觉喉间火辣,眼冒金星,将竹筒一扔:“胡闹!”
“自然是酒了!”南昱有些不平:“不仅是酒,这还是极品桂花酿,很贵的,可不要浪费啊!”
弟子皆把目光投向风之夕,南谷弟子虽有清规禁止饮酒,那是在宗门之内,这出了门,就要看带队前辈的意思了。
“想喝便喝吧,小酌便好!”风之夕说道,起身自行囊拿出药瓶,倒了一枚丹药服下,便在那地铺上开始闭目打坐了。
南昱见他满脸通红,疑惑不已,小声问道:“浣溪君不能喝酒吗?”
众弟子皆摇头不知。
“哎呀!这鱼还是生的!”一人惊呼。
南昱看去,正是风之夕插在火堆边烤的。
“我这条也是生的,还没熟啊!”
“我的也是!”
除了南昱烤的那几条,其余的弟子手中的鱼一口咬下还带着血水。
“都给我!”南昱将几条没熟的鱼收了,插在树枝上,放在火上翻烤:“我给你们回个火,保证比刚才焦香可口。”余光瞟了一眼风之夕的方向,却惊异的发现没了人影。
南昱暗笑,你就倔吧,掉面子了吧!别的我比不过你,可这烤鱼的功夫我可是很有心得的。
南昱是个嘴叼的人,从小锦衣玉食,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腻,对吃食也甚为讲究,天长日久,虽不至于亲自动手做菜,可制作工艺和流程皆很熟悉。
吃饱喝足,微醺着的弟子也回到自己的铺位上安睡,火堆渐灭,风之夕却还没有回来,南昱不禁有些担心,犹豫了一下,向河边走去。
远远瞧见一处火堆,边上坐立之人,真是风之夕。
“小师叔在这干嘛?还不回去歇着吗?”南昱笑问。
风之夕脸色通红,眼神却有些迷离,定定的看着南昱。
“师叔没事吧!我不知道你不能饮酒,早知道我就告诉你了,我就想给大家一个惊... ...”
南昱那个喜字还没说出口,被风之夕冷声打断:“很好玩吗?”
“啊?”南昱不知他为何发了脾气,一时不知所措:“师叔,我... ...”
“想笑便笑吧,是我没用!”风之夕喃喃说道。
南昱觉得此刻的浣溪君有些反常,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表情,都不是平时的样子,莫不是真的醉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生火不行,连条鱼都烤不熟,我还不会烧饭,带你们出来游历,却照顾不好你们,我看该历练的人是我才对。”风之夕望着火堆像是自言自语,柴火劈啪作响,跃动的火焰在他褐色的眼睛里闪烁不停,眼眶竟然有些湿意。
南昱一看急了,小师叔怕不会因为鱼的事要哭吧!还有他怎么听到自己和南光在树上小声议论的?
可又忍不住有些想笑,莫名的觉得愉快:“嗯,就烤鱼而言,师叔的确输给我了!”
何不趁此机会奚落他一番,也算报了当初的怨气:“怎么,师叔输不起么?”
风之夕手里的烧火棍重重的往火堆里一砸,站起身来:“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说我输不起!”
什么情况?南昱愣住,这风之夕醉了酒六亲不认的吗?
还来不及反应,身子便离了地,衣领被揪着瞬间就被直抵几步开外的树干上,挣脱不得。
风之夕眼眶绯红,直勾勾的盯着南昱,骇人的煞气逼视得南昱瞬间收住了笑容,风之夕一手抵在南昱胸口,一手捏住他的喉咙,难受得南昱连连咳嗽。
“师叔... ...怎么......这么说呢!... ...你那么厉害,我就算跳起来也够不着你呢,不就是烤个鱼么,其实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觉得很好吃啊!师叔最厉害了!”南昱被捏得说话吃力,恍惚间感觉回到了府中,正在哄着他那不经事的妹妹。
风之夕仿若未闻,揪着南昱瞪着他看了许久,突然头一垂,倒在南昱肩上。
“师叔。”南昱轻唤。
没有反应,南昱见揪着自己衣领的力道渐松,便挣扎着脱身,谁知刚一离身,风之夕竟直直的往地上栽去。
南昱大惊慌忙扶住,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不会吧,你这就睡着了!
南昱由着他靠了一会,歪头看着脸颊通红的风之夕,闭着眼睛没有了刚才骇人的戾气,就那么无声无息的靠睡在自己肩上,竟然有那么一点,可爱!
你不该叫风之夕,叫疯子夕算了,不和疯子夕计较,南昱双手扶住风之夕的腰,把他往肩上一扛,回了营地。
拉过地铺挨着他睡下,以后断不敢叫你饮酒了,今日若不是你临时犯困,搞不好要被你弄死,太可怕了。
旁边之人呼吸均匀,睡得毫无知觉,南昱直到见他脸上红晕散去,方才转过身踏实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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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有梦想吗?
作者:我就是为写作而生的,文字就是我的血液,yy是我食粮,键盘是我的武器,滚动出我的生命之歌!
你在吹牛逼。
作者:你看出来了?
给你个机会重新说一遍。
作者:咳咳,写作这件事,是我在孤独中唯一能取悦自己的方式。
当我没问。
游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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