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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蛊

    “怎么样?”风之夕眼神有些担忧望着回到客栈的南昱。
    “见了!”南昱一笑,他知道风之夕在担心什么,他不会把脑中的震惊和纷扰带给他:“还以为有什么大场面呢,就是她简单回忆了一下过去,说起来都是苦衷,娘不该丢下你,娘对不起你,就像在看话本,我差点就流下了两滴眼泪。”
    风之夕看他故作轻松,也没有多言,顺着他的话:“日子不都是这样吗,哪有那么多的曲折啊,慢慢来吧。这不,人家还给了你东西。”
    “这个啊!”南昱看了一下手里的糕点盒,打开看了一下:“算是给她的愧疚一个面子吧!”
    “好吃吗?”风之夕笑问道,他知道南昱刚才经历的过程并不愉快。
    “不知道。”南昱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还行,不难吃。”递给风之夕:“你尝一尝,婆婆的饼。”笑着看风之夕的反应。
    风之夕没反应过来南昱话里的歧义,接过咬了一口:“嗯,至少比西原的好吃。”
    “那倒是!”南昱拍了拍手里的碎屑:“不过吧,我虽对这位亲娘没什么感情,我就是觉得她,怎么说呢,怪可怜的。你说她,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四处漂泊,居无定所。”
    风之夕知道南昱是什么样的人,别看他平日里每个正经,说话做事也张扬跋扈,可他有一点,就是心软。
    “你准备如何打算。”风之夕问道。
    “不知道,心很乱。”南昱道“她若真是放得下执念,想过点平凡日子,将她安置在我那府上,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吧。”
    南昱是那种遇强则强,死刚到底的人,就受不了别人脆弱,尤其是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脆弱。
    这一点在风之夕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若是风之夕一直与他这么刚下去,他也不会对他有别的想法,就是因为他看到了风之夕最脆弱的一面,看到那朵高岭之花,卷缩在那阴煞之苦中的孱弱,那种极度的反差,他受不了,才会极尽所能的要去照顾他,保护他,尽管自己的修为远远比不上风之夕。
    说话间,明却一脸疲态的从外面进来,望了风之夕一眼,又看了看南昱,张口想说什么,又忘记了,转头就要往屋外走,被风之夕叫住。
    “你的事如何了?”
    “啊?”明却回头,寻思了一下摇头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头绪,我先去补个觉,回头再说。”
    “顺其自然吧。”风之夕说道。
    明却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正准备往外走,突然一扭头:“你怎么了?”
    风之夕一愣。
    “你怎么流血了?”明却大惊失色走了过来。
    南昱猛然往风之夕看去,只见他鼻孔中流出两股黑浓血,全身一凉:“师叔!”
    风之夕抹了一下,看着手上的血迹,皱了皱眉头,手指聚灵封住血脉,在南昱的搀扶下还没坐定,哇一口浓血就从口中喷了出来。
    南昱吓得脸色煞白,紧紧握住风之夕的手:“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明却搭上风之夕手腕,皱眉道:“脉象平稳,这不像中毒啊,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风之夕不语,望着南昱:“无碍,去叫俞秋来。”
    “为何要叫俞秋?”陵光君不解:“他又不懂医术,对了,你自己可带了药丸,我给你服下,你先调息,我去叫明朗来... ...”手却被风之夕抓住。
    “不要惊动太多人!”风之夕说话有些困难,额间冷汗直冒,对着南昱说道:“叫俞秋。”
    南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的俞秋,又是怎么二话不说就拽着他往客栈奔过来的,脑子里全是风之夕吐血的画面,心揪成一团。
    俞秋到了以后,便将陵光君和南昱都挡在屋外,自己一个人在里面。
    明却急的团团转,而南昱则一言不发的盯着房门,全身紧绷。
    不一会,俞秋开门出来:“在这守着,我去请巫医。”说罢就快步走了。
    南昱进到屋内时,风之夕已经躺在了床上。
    “之夕!”南昱一把握住风之夕的手失声喊道。
    把明却看得一惊,可此刻来不及想别的,急切的看着床上的人。
    “我没事!”风之夕说话声很小,脸色惨白,红衣上的血迹已经变成了一个个的黑点。
    南昱埋头靠在他紧握的手上,身体禁不住发抖。
    很快俞秋就带着一个光头黑唇老者过来了,于是明却和南昱又被赶出了房门。
    黑唇巫医进去后不久,风之夕惨烈的喊叫声传出来,南昱脑子翁的一声就要夺门而入。
    俞秋突然开门出来,挡在门口:“巫医在引那蛊虫,你们不要进去干扰,稍不留神就会要命的。”
    吓得明却和南昱齐齐一震。
    “什么蛊虫?”明却一头雾水:“他不是中毒?我还以为他走火入魔,他何时中了蛊毒,我怎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却转向南昱:“你一直和你师叔在一起,他去了何处?接触了什么人?怎么会中了蛊毒?”
    南昱紧紧抓着抚栏,深深嵌入的指尖有些浸血,他却浑然不觉疼痛。脑子乱成一团,风之夕白日里足不出户,饮食也有他和明朗专门照看,他怎么会有机会接触外面的东西?
    外面的东西!南昱心里一凉,他不愿去想那个可能,可总是无法绕过去,不会的,不会是她,若真是如此,那这件事太恐怖了,她是自己的生母,她怎么能利用自己做这种事?
    “唔... ....”风之夕的声音听上去已经极力在克制,是那种带着压抑的闷吼。
    每吼一声,南昱的心就如同被刀绞了一次。
    终于,叫声停息了,屋里没了动静,俞秋进去将门又栓上了。
    “徒弟你去哪里?”明却见南昱脸色铁青突然往外跑,惊呼道。
    南昱一口气跑到与许宋见面的那个小屋,踢开门。
    屋里空无一人,四处寻找了一遍,影子都没有。
    待南昱回到客栈时,那巫医已经离开,俞秋和明却留在了房内。
    “你小子,眼睛怎么这么红?”明却见到南昱的神色,吃惊道。
    “师叔他,怎么样了?”南昱怔怔的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
    “没事了,蛊虫已经引出来了,剩下的余毒要慢慢消散,浣溪君内力深厚,辅以药石,应该很快可以将毒排除。”俞秋说道。
    南昱不语,转头望着桌上发呆。
    “那糕点,被那馋嘴的巫医带走了。”俞秋说话时不自觉的看了风之夕一眼,轻咳了一声:“你说这怎么还不醒呢?”
    南昱没敢再看风之夕一眼,缓缓走到屋外,呆望着远处。
    俞秋演技拙劣,南昱不难看清:这是风之夕交代的,他不想自己自责,所以编了这个一个理由将罪证带走,风之夕会这么做,他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这滋味,还不如许宋直接给自己心口来上几刀。
    她究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处心积虑以母子相认的名义给风之夕下毒。
    南昱气得想笑出来,我居然还想过接她到康都齐王府安享晚年,这是什么天真的想法?许宋,你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啊!
    身旁关门的声音传来,是俞秋和明却出来了,南昱询问的眼神递了过去。
    “醒了,气息很弱,让他休息吧,南昱你就守在门口,晚一点我再叫明朗来替你,此事不可张扬,就我们几个知道即可,对外就说你师叔旧疾复发。”明却交代后便离去。
    南昱恍恍惚惚的点头,见俞秋没走,朝他一礼:“多谢俞长老!”
    俞秋皱眉摆手:“之夕说那糕点是自己买来的,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我与浣溪君情同手足,若是真有歹人要加害于他,我定不会坐视不理,蛊毒是西原一带独有之物,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说罢望了一眼南昱,突然说话的语气有些吞吞吐吐:“有个事,我一直想问,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南昱看着他:“俞长老但问无妨。”
    “就是,嘶... ...那个,就是”俞秋挠头不已,轻咳了两声:“你和你师叔,你们... ...”
    “是!”南昱直接回答,他知道俞秋想问什么。
    “啊?”俞秋愣住,没想到南昱会答得这么干脆:“你们。”
    “我与之夕,关系特殊。”南昱直言“是你想的那样。”
    俞秋懵了片刻,豁然哈哈一笑,拍拍南昱的肩膀:“难怪了,我就见那浣溪君看你的眼神不对劲,这种事吧,唉... ...你们自己注意就好。”
    “注意什么?”南昱问道:“碍着谁了吗?”
    这小子很冲啊!俞秋在心里感叹,反倒觉得自己扭捏了:“对,碍不着谁!管他呢,老子自个高兴跟谁就跟谁!”俞秋笑道:“好小子,有魄力,看好你师叔啊,我先去忙一下法谈会的事。”
    俞秋走后,南昱进屋,走近床边,他有点不敢去看风之夕,每看一眼,心里的痛楚就多了一分,背对着他坐在床边,听着风之夕浅弱的呼吸声。
    夜幕渐黑,屋里没有掌灯,南昱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你吃过饭了吗?”风之夕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南昱一回头,见他微睁着眼:“你,好些了吗?”
    风之夕轻轻点头,手撑着要坐起来,南昱急忙上前扶住,拉了枕头给他靠住。
    “别担心,我没事了。”
    “唔。”南昱应得含糊不清,怎会不担心,心都要疼死了!
    风之夕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中的是蛊毒,谁都不找,指定要叫俞秋,只有俞秋对这西原蛊毒最了解,也最信得过。
    他一开始就知道是因为那盒糕点出了问题,所以他交代俞秋让人带走。
    他知道是许宋所为,却绝口不提。
    可自己也吃了糕点,为何没事?南昱突然想起,是那杯茶。许宋递给她的那杯味道奇怪的茶。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打算好了,什么母子相认,全是假的!
    南昱心里沉得如同压着一块巨石,无法释放。
    “别想太多。”风之夕看着南昱转身不看他:“我就是今日不慎在外面吃了点东西。”
    “你不必替她辩解。”南昱恨恨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会这样,若让我再见到她,我绝饶不了她!”
    “说什么胡话!”风之夕呵斥了一声,忍不住咳嗽起来。
    南昱慌忙转身轻柔着他的胸口:“不是胡话,我认真的。”
    “她是你的母亲!”风之夕急道。
    “你是我的命!”南昱大声喊出来时,眼眶有些湿润。
    风之夕愣住。
    南昱情绪一下变得有些激动,他不敢向风之夕再看上一眼,背过身说道:“我见你那样,都快疼疯了。”
    风之夕不知南昱是不是气急败坏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话太重,重的让他无法承受。
    可南昱就是这样的人,心里怎么想了,他就怎么说了,也会那样去做,这种执拗有的时候风之夕会觉得简单可爱,有时候又觉得专横可怕,自古峣峣易缺,强自取折,他这样的性格,率直而敏感,最容易被利用,也最易受伤。
    “过来。”风之夕指了指身旁:“我抱会儿。”
    南昱绷直的背部忽地一软,愣了一下,上床将风之夕抱住,仿佛提到胸口的那块大石才缓缓的放在了地上,闭眼靠着风之夕的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承认得倒是爽快啊!”风之夕啧了一声。
    南昱愣了一下:“你,听见了?”
    “俞秋那嗓门,想不听见都难。”风之夕笑道。
    “师叔会不会怪我?”南昱抬起头望着他:“他会不会对你... ...”
    “俞秋知道没事。”风之夕望着南昱:“我没什么可担心的,倒是你,南宫皇子。”
    “我不怕!”南昱说道:“早晚都得知道。”
    “我知道你不怕。”风之夕暗叹了一口气,我怕。我怕你因为我,真的万劫不复:“还是少点人知道的好。”
    “我明白的。”南昱知道这里面的道理,自己倒是无所谓,可他们之间的事虽不至于惊世骇俗,但也不是可以大肆张扬的,他也不想有人对风之夕指指点点。
    “明日法谈会就要开始了,你可有准备好?”风之夕道。
    “我不想去了。”南昱又将头埋在他胸口:“你都这样了。”
    “我怎样了?”
    “没那心思。”南昱道。
    “不是要拿一个冠军回来给我么?”风之夕一挑眉:“怎么,怂了?我又跑不了,你走你的。”
    南昱不语,什么法谈会,他早已抛诸脑后。
    “该做什么还得去做,总不能因为一些别的事,就停住了脚步。”风之夕道。
    “是你的事,不是别的事。”南昱强调了一句。
    “好吧,就算是我的事,我现在不是没事了么!你在我身边也帮不了什么,有陵光君和明朗在呢,你就放宽心,去见识一下西原的法谈会是何模样。”
    你在我身边帮不了什么,南昱久久的想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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