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源拖着行李箱站在玄关处。
    “我走了。”
    陈颜泠抬头看了她一眼：“嗯，新年快乐。”
    “我去叔叔家过新年，你为什么不去亲戚家？”
    陈颜泠愣了一下，陶源父母也不健在吗？
    “我亲戚不乐意收留我，去了是讨嫌。”
    陶源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好吧，再见，新年快乐。”
    其实她想问陈颜泠要不要和她去叔叔家过新年，但是陈颜泠的性格，只怕是当场就拒绝她。
    她真的很怕从陈颜泠口中听到拒绝的话。
    窗外已经下起了小雪，窗檐上堆积了很薄的一层雪，陶源走后，这间公寓突然变得十分安静，静到陈颜泠有些怕冷。
    她关掉了星网，想要睡会儿觉。
    结果一觉睡到了下午，醒来时已经天色渐暗，肚子也饿得直响。
    打开冰箱，里面是陶源提前做好的饭菜，只需要热一下就能吃，陈颜泠皱眉，看着满冰箱的食物，没了胃口。
    最后陈颜泠打算出门去买点吃的。
    校外的饭店几乎都关门了，陈颜泠逛了很久，一家合适的饭店都没有，只有零星几家首饰店还开着，陈颜泠进去逛了逛，看上了一件还不错的首饰。
    街上是看似温馨实则冰冷的装饰，雪层渐厚，树上街上，包括陈颜泠的发梢都落了雪。
    再逛下去也没吃的，陈颜泠哈了口气，白色的雾在眼前慢慢消散。
    回到学校，校内比校外更加冷清，校外至少还有来往稀疏的行人，校内是人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公寓里的楼梯依旧亮堂，毕竟最好的军事学院不缺钱，哪怕学校里只有一个同学留宿，也会为她亮着光。
    陈颜泠一步步走近自己的公寓，却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身影。
    一个瘦弱的身影坐在她公寓门前。
    封尧小小的一团蜷缩在门边，穿着厚厚的衣服，显得她的脸又小又可爱，鼻头好似被冻红了，时不时地吸鼻子。
    冰冷的灯光下，封尧就蹲坐在陈颜泠的门前，走廊的穿堂风很是刺骨，一刮过，封尧就会下意识把脖子往衣领里缩。
    陈颜泠一走进，封尧就发现她了，气呼呼地转过头来，怒视陈颜泠：“你跑哪儿去了？星网都联系不上你！”
    陈颜泠克制住自己想要上去拥抱封尧的冲动，她走到封尧面前问：“你来找我做什么？”
    “还不搭把手拉我起来，没点眼力见儿！”封尧不耐烦地喊道，“找你做什么？你以为我想大冬天的跑出来挨冻吗，我爸爸想感谢你之前对我的照顾，又听说你新年没地方去，叫我务必邀请你去我家做客。”
    陈颜泠抓住封尧冰冷的手，扶起了她，乍一站起来，她还有些晕，站不稳，靠在陈颜泠身上，缓了一会儿，才催促陈颜泠开门。
    “封先生没事了？”
    陈颜泠随口问了一句。
    封尧靠在陈颜泠身上，凑近她耳边小声地说：“嗯，没查出什么，就放出来了。”
    这语气，陈颜泠也听不出封尧究竟是庆幸还是遗憾。
    把门一关，外面的冷气就被隔绝了，封尧舒服地微眯眼，躺在陈颜泠的沙发上，使唤她做这做那的。
    陈颜泠给她把水果切好，咖啡泡好，还得准备甜点，亲自给她端到面前。
    “好了好了，你别忙活了，赶紧收拾行李，司机在校门等着呢，我们今晚就回我家。”
    封尧招呼着陈颜泠收拾东西，自己舒舒服服地躺着。
    陈颜泠点头，她没多少东西，她的行李就几身衣裳，还有唐刀，星币都在星网里，很快就收拾完了。
    封尧在门口被冻得通红的小脸也逐渐变得粉嫩，她看着站在身后的陈颜泠，小声说道：“到了我家，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那些爱嚼舌根的人别理，打听你底细的更别理，高冷一点，装聋作哑会不会？”
    “会。”陈颜泠冷淡地回道。
    装聋作哑她最擅长了。
    封尧面上虽然不显露，但是心里总觉得陈颜泠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的感觉，似乎对她的态度变得十分冷淡，明明以前两人的关系也不见得多好，但至少陈颜泠面对她的时候，话也比面对别人要多。
    陈颜泠这是故意对她冷淡？
    一旦这样想了，封尧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要陈颜泠对她家的亲戚装聋作哑，不是对她装聋作哑！
    封尧气得一上车就把车门给狠狠地甩上。
    陈颜泠疑惑地看着车窗内的封尧，封尧面上带着冷意，好似眉眼都带着寒霜，彷佛不再是那个骄纵的大小姐，而是那个冷艳的黑衣人。
    她无奈地自己又把车门拉开，坐在封尧身边。
    “不是你要我高冷一点吗？”
    封尧眼里彷佛有冰刀一样：“对啊。”
    “那你现在在气什么？”陈颜泠靠近了封尧一点。
    “我没生气。”封尧挪开了一点。
    陈颜泠真是哭笑不得，封尧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在生气，还说自己没气。
    “新年礼物，”陈颜泠嘴角上扬，笑得丝毫不加收敛，从怀里掏出包装好的首饰，递到封尧面前。
    “新年快乐。”
    封尧就这样凝视着陈颜泠，不发一言。
    陈颜泠在等着封尧接过礼物，封尧面上依旧平静，心里却已经无法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