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贵，你知道你犯下的是怎样的罪？你知道李英甫是谁么？还有被你杀死在李家另外几个老头是谁么？”
    为首的警察怒道。
    这次的案子几乎都通天了。
    死者中两个是退休的富豪，另外一个是退休的正厅级官员，享受的是副部级待遇。
    “不知道！”
    “你……为了杀一个王翠芬，你们……”
    “你们警察抓罪犯的时候，有个窝藏包庇罪。对我们这些复仇的人来说也是一样，所杀之人哪里有无辜者？你见过那些复仇者滥杀无辜么？”
    “……”
    “将他带走！”
    几个警察相互对望一眼急斥道。
    “你们现在抓人符合法律程序么？”
    “哼！任何公民都应该配合我们警察调查，更何况你这口头上说自己是杀人的。你现在就是嫌疑犯，我们有权逮捕嫌疑犯。”
    审讯室中，武贵头顶着大灯泡逼着双目好似禅定一样。
    对面的审讯员已经换了两拨了。
    “武贵，说话。你知不知道王老六与王大梁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知道！”
    武贵淡淡道。
    “你说啊~”
    “……”
    沉默，武贵突然间又沉默了。
    无论外面的人问什么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此事要是与王老六王大梁无关，你可知道你要承担怎样的责任？”
    “知道！”
    武贵再次开口。
    “知道，你为什么不说？”
    “我连死都不怕，我还怕你们的那一点惩罚？在询问我的事情前，你们是否完成对我的调查？若是知道我所经历的，你们应该知道询问我就是浪费时间。肉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刑罚，我都经历过。你们就算把我绑在电椅上，我不想说也无济于事。”
    武贵依旧淡然道。
    “只有经历过无数伤痛的人，才会有武贵如此淡定面对死亡的心。”大厅中，几位心理学家盯着屏幕中的武贵判断道。
    “怎么讲？”
    “知道民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不在乎死亡么？只有经历非常多的人，才会不将自己的生命放在眼中。这也是今天许多没有经历的人无法想象那些人面对各种刑罚疼痛还一副了然的样子。人生所有的一切在他们眼中都无所谓了。”
    “马上调查武贵的一切，我不要纸面上的信息。”
    大厅中，二级警监暴怒道。
    二级警监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升任荆湖省警察厅副厅长的那位方局长。现在已经是方厅长了。
    荆湖省警察厅正厅长可是正日八经的副部级官员。整个警察厅日常工作安排现在都有这位方厅长管理。
    他发话，各部门不得不配合。
    走访，调查。
    各方面汇总，武贵所有的情况逐渐进入各个领导的手中。
    “混账~”
    看完武贵前半生的经历，这位方厅长再也忍不住坡口大骂。
    “如此经历的人，难怪不怕死。几次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我们的审讯人员面对这样的人显的太稚嫩了。”
    “经过银行方面调查，武贵在过去一年中银行账号忽然间多了上亿。对于其资产来源，我们还在调查中。”
    “一年的时间弄一个亿？那他这一年时间再干什么？”
    几个警监盯着挂着经侦的警察问道。
    “周围邻居还有认识他的人都表示，他这一年时间都在老家。大部分时间与曾晓红恋爱结婚还有就是他一直再找工作，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工作。”
    这位经侦队长打开工作笔记本道。
    “残疾人不是有残联培训安排工作么？”
    “他是四级残疾。而当地的工作岗位都是先按照二级先安排的原则，然后三级。四级中，他属于轻度残疾。”
    “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他还四级，他虽然有右腿，半个盆骨变形，股骨头往下全都死掉，根本就不是所谓的长短腿。这种级别三级是没有问题的。”
    以为三级警监道。
    常年做伤残鉴定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武贵身体的情况。
    “厅长，最大的问题还不是如此。当地许多身体完好的人都是二级三级，而真正的残疾人再没有关系的情况下都是严格按照程序走的。所以，武贵这样的人是没有机会安排工作。”
    “那贫苦户呢？据我所知，国家给秦巴山区非常重的政策扶持。大巴山内，一号首长亲自走访三次。这样的工作强度前所未有。”
    方厅长道。
    他们荆湖也有贫困县也给贫困户安置，但要求从来都没有秦巴山区要求如此严格。
    那个地方因为天然条件，不允许工业牺牲的太多，贫困补助是国家几次开大会研究，几个常委一致拍板决定的。
    “厅长，说句不客气的话。那里的村干部将贫苦户名额当做人情赠送给自己相熟的人。而武贵这样的人，没人会欠他人情。所以，从一开始贫困户摸排的时候，没有人通知他。”
    “放肆，二次摸排呢？”
    “二次摸排时，因为任务紧。大部分人觉得武贵这样的人想要脱贫很困难。将他录入贫困户很难脱贫，到时候政绩方面难有提升。所以都是选择有钱的或者家庭情况好一点的人。”
    这次说话的是江樊市的局长。
    他们地区在脱贫攻坚也遇到过这样的问题。
    人家村干部没有违法，浪费国家资源的事他们只能干看着。
    最要命的是，这些浪费国家资源的干部将资源浪费后，追责的时候都提前被撤职了，或者自己退出了。
    “把你们的调查情况一个不漏全都整理完毕发给三秦省，让他们协助我们调查武贵。一年的时间能弄出一个亿，之前那么贫困的人，肯定干了什么事情了。”
    方厅长嘴角颤抖。
    接触过武贵一次，他觉得此人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之前贫困恐怕是恪守自己的底线。
    从警几十年，经历过国家最困难时期。那个年代许多老实人铤而走险都是被逼的。那两场严打，他都经历过。许多青年放在今天都不至于死刑。
    武贵的情况在他看来是多么的熟悉。
    社会不接纳他，与那个年代跟不上时代的青年一样，对整个社会十分迷糊。
    相比之下，武贵的经历更让人同情。
    眼看着之前生活比自己稍微好上一点的人，都在政策的扶持之下有房有媳妇，而他只能继续流浪。
    流浪越久的人，心越冰凉。
    大部分流浪的人心底那一丝温情都是小时后留下来的。
    而武贵从小到大的温情在哪？
    “这次的审讯恐怕很难找到突破。”
    两个心理专家看完武贵的资料纷纷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