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洛茨基并不知道李晓峰那边发生了变故,他吧啦吧啦得正带劲的时候,咔嚓一声电话就被挂断了,一点前兆都没有,茫然之下他都傻了。
几秒钟之后,托洛茨基才发出了一声怒吼:“混蛋,竟然敢挂我的电话!”
二话不说,他又重新让话务员拨通了李晓峰的号码,不过此时李晓峰已经不在办公室了,所以无论电话铃声响多久,他也听不到。
“无法无天,目中无人!”托洛茨基气的浑身都发抖了,作为政 治局委员,从来都只有他挂别人电话的,今天破天荒的被挂了一回,老托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
“再也不能容忍了,再这么下去,政 治局的威信何在!“愤怒的托洛茨基在自己办公室里掀了桌子,实话实说,在这事儿发生之前,老托对某仙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他刚刚回到国内的时候,某人忙前忙后的帮着联系住处,在他遇刺之后又帮着捉到了凶手,哪怕是不久之前发生了乌利茨基的不愉快,但是托洛茨基还是觉得某仙人很不错,哪怕是为自己的对手服务的,但这么有能力的年轻人他还是非常欣赏的。
但是今天,这种好印象完全就坍塌了,新仇旧恨一齐涌上了托洛茨基心头,他决心要给某仙人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了。
毫不犹豫,托洛茨基立刻拨通了列宁的电话,狠狠的告了一状:“列宁同志,莫斯科的一些同志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完全就不把政 治局,把中央放在眼里了,以后党的纪律还要不要遵守了,长此以往,还怎么得了!”
列宁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托洛茨基这是抽什么疯,不过莫斯科这个字眼引起了他的警惕,托洛茨基想要染指莫斯科的野心他是非常清楚的,前两天双方还在中央扩大会议上进行了一次激烈的交锋。如今托洛茨基旧事重提,他这是要做什么?
所以列宁也不轻易露出口风,我先不表态,看看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你小子真要找事,哼哼,那可就对不起了。
“到底是哪位同志让你这么生气啊!”列宁笑着就发问了,“都是党内的同志嘛,有话可以好好说,大家慢慢商量嘛!不需要动气,更不要说气话嘛!”
托洛茨基鼻子差点没气歪,他都怀疑列宁和某人是串通好的了,前一个挂电话,后一个打圆场,直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乌利茨基就继续呆在莫斯科发霉。不行!我不能跟着你们的节奏走!
托洛茨基心里打了一个激灵,赶紧说道:“这绝对不是一个小问题,我也并没有跟任何人置气,我纯粹是对这种现象感到忧虑而已!我认为必须改进我们的工作作风,否则我们……”
列宁实在是没兴趣听这些没营养的废话,托洛茨基这个家伙就是太喜欢说话了,一上来就长篇大论,真他 妈让人受不了。
导师大人淡淡的表示道:“说一说具体的事件吧!就事论事,暂时没必要上纲上线!”
托洛茨基一听,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愈发的怀疑列宁和某人就是串通好了,所以他不得不再次强调了自己的愤慨和忧虑:“这怎么是上纲上线呢?我好心打电话给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了解莫斯科的情况,希望能够帮助他稳定莫斯科的局势,但是安德烈同志的态度却是极端恶劣的。在电话中对于我的建议不光是不屑一顾,甚至不等我把话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我试图再次联系的他的时候,他竟然干脆不接电话了。这种态度难道是正确的,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反正我个人是无法接受这种侮辱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只能认为……”
列宁把电话稍稍拿开了一些,那些吧啦吧啦的声音不光某仙人受不了,他这个大导师一样无法忍受。他准备等托洛茨基情绪稳定一点,或者口水说干之后,再说话。
说实话,列宁真心觉得托洛茨基实在是小题大做了,我的人不鸟你,挂你的电话虽然手段恶劣了一点,但那也是正常的,如果安德烈将你的所谓建议全盘接受了下来,那我才要怀疑这小子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屁股坐歪了。
而且,列宁觉得自己很了解某人,如果不是托洛茨基的那些所谓的“建议”太出格了,某人是断然不会直接挂断电话的,能让某人反应如此强烈,可想而知托洛茨基的建议是多么的让人“愤慨”。
所以列宁很平静的表示道:“您都提了一些什么建议?如果合理的话,我可以亲自打电话给那个小子,让他接受你的建议,并亲自向你道歉。”
呃……托洛茨基不知道该怎么答复了,他之所以一直长篇大论吧啦吧啦,就是为了回避这个问题,因为他确实没提出什么建议,只是在想办法把乌利茨基搞回来而已。但是,这个事情中央已经有了决定,某人的做法完全符合中央的精神,无可指责。他最多也只能批评某人对乌利茨基的“保护”太严密了,有限制乌利茨基人生自由的嫌疑。
而且,他可以私下里抓住李晓峰狂批,谁让他是政 治局委员呢?可是却不能把事情拿到台面上说,否则挨批的人就是他,想必列宁是不会放过这个削他的机会。
“我的建议可能不是很成熟,所以我才会咨询安德里同志对此的看法,正是因为这些建议不成熟,我才没有在政 治局提出来,”托洛茨基立刻给自己找了条退路,“但是安德烈同志的态度我无法接受,哪怕是我的建议不太合理,他也不能挂掉我的电话,然后故意不接我的电话吧!”
托洛茨基现在是死死的咬住了李晓峰挂他电话的细节,他也只能攻击这一点了,可是列宁是什么人?智商可不比托洛茨基低,他的话风一变,列宁就明显的察觉到这其中有问题,还是很大的问题,恐怕托洛茨基远远不止提了几个不成熟的建议那么简单。
既然发现有问题,那列宁就更不会跟着托洛茨基的节奏走了,顿时语气就更冷了:“行吧,我会找安德烈同志了解事情的具体情况的……”
说完之后,列宁很自然的挂掉了电话,他才懒得跟托洛茨基纠缠,你随便打个电话过来,吧啦吧啦几句又空又假的废话,就想处理我的人,你丫的也是太天真了吧?
更何况列宁觉得此事李晓峰很有可能没有做错什么,唯一值得诟病的也就是挂电话这个细节了,但是这一点点屁事又能说明什么问题?电话被挂断了就不能是电话线路有问题?不接电话?这还是电话线路有问题嘛,根本就不值得大惊小怪!
对于导师大人来说,只要下面的人按照他的吩咐办事,他是不介意遮风挡雨的,更何况事情本来就不大,完全是托洛茨基自己太那啥了。
“联系莫斯科,询问一下安德烈为什么挂断托洛茨基的电话。”列宁随便想克鲁普斯卡娅吩咐了一句,就重新把注意力转到案牍上的文件里了。此刻,他恐怕还在心里头埋怨托洛茨基——你个货真是不分轻重,现在最需要关心的是和谈问题,放着关键的事情你不考虑,却去纠结一个鸡毛蒜皮的小事,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是什么构造。
如果托洛茨基能听到这份埋怨,他恐怕是要叫屈的,事关乌利茨基,关系到政 治局委员,怎么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呢?你列宁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今占优势的是你,你当然不急,咱们哥俩换一换,换成是你,恐怕已经闹翻天了吧!
但是托洛茨基急也没办法,他想得没错,列宁占优势,这就是他最大的本钱,列宁就是可以不急。甚至挂断电话之前,列宁已经把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完全表达出来了,只是托洛茨基并不愿意接受而已。
列宁之所以只说去了解情况,而完全不提怎么处理,这种态度就很明确了——那就是冷处理。
列宁的意思就是,我不管你和李晓峰之间谁对谁错,这个事情也就这样了,你想要上纲上线那是不可能的,而你也放心,我也不会对你上纲上线。说白了,就是这种小事完全不值得一提,更没有必要纠结。
这种结果托洛茨基能满意?说不得就准备搞一些小动作,准备一点小手段,一旦列宁了解到了“真相”,却没有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那他就要出手维护自己的权威了。
导师大人跟莫斯科沟通的渠道肯定要比托洛茨基多,也比他快,半个钟头之后,李晓峰就亲自给他打来了电话。
“你小子现在很行啊!都不把政 治局委员放在眼里了,都敢挂托洛茨基的电话了,是不是我批评你几句,你也准备挂我的电话啊!”
导师大人虽然要在外人面前给小弟遮风挡雨,但是单独面对小弟的时候,该批评的还是批评,该教育的一定要教育,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要维护政 治局的威信的。
“哪跟哪啊!”李晓峰立刻开始叫屈了,“他一上来就吧啦吧啦的废话不断,又是威胁又是恐吓,就是想让我把乌利茨基放回去,我怎么可能答应。”
列宁在心里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你托洛茨基不安好心,难怪刚才跟我语焉不详打太极,你小子这是包藏祸心啊!知道直接在政 治局提乌利茨基的事没用,就准备从安德烈这里下手,制造矛盾冲突来达到目的,你这招也够损的。”
得知了这一点之后,列宁也就不打算继续批评某仙人,只是不痛不痒的教训道:“那你也不能挂他的电话,他毕竟是政 治局委员,哪怕是处于对中央和对我的尊敬,你也不能这么做……”
李晓峰顿时大喊冤枉:“我又不是诚心挂他的电话,他在那吧啦吧啦的说了半个钟头,绕得我头都晕了,我也没挂电话。可是他的废话实在太多了,就在他说废话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了刺杀案的重大线索,您说说,我哪里还有心思跟他墨迹,赶紧组织人手去抓人才是正经,一高兴就忘记了他还在吧啦,随手就给挂掉了!”
如果是另外一个人这么说,列宁说不得可能就怀疑这是态度不端正,随便找借口了,但是话从某仙人嘴里出来,导师大人立刻就信了,当然,他老人家更关注的是案件。
“找到刺客了?”列宁顿时加重了语气,“难道他们又出来活动了?!”
“那倒是没有,”李晓峰笑了一声,“就是参与刺杀乌利茨基的刺客,自己送上门来了?被我们抓了活的!”
“什么?!”列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刺客自首了?安德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不要企图糊弄我和中央!”
是的,导师大人第一时间就以为某仙人这是随便找了几只替罪羊,反正他是不相信刺客会自首的。
“我也没说刺客是来自首的啊!”李晓峰吧嗒了一下嘴巴,解释道:“刺客是前来袭击莫斯科契卡的……”
“什么!”列宁又一次惊诧了,袭击莫斯科契卡,这得是多脑残的刺客才能干出这种事情,你们真当我们布尔什维克是纸老虎,可以随便上下其手是吧?
听完了李晓峰对当时情况的描述,列宁没由来的觉得某人的运气简直就是太好了,原本还以为乌利茨基遇刺一案很棘手,根本无从查起,尼玛谁能想到刺客竟然自己跳出来了,这算什么?瞎猫碰上死耗子?
“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某仙人肯定要为自己辩白的,“就算今晚刺客没有自己跳出来,我们也已经抓了他们的狐狸尾巴……”
导师大人好奇了:“什么狐狸尾巴?”
李晓峰赶紧将自己的推论和发现一一的说出来,当列宁听说正是目击证人描述的画像让某人识别出了刺客,抢先下手才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他老人家长叹了一声:“你做得非常好!但是不要过于得意,莫斯科所发生的一切就是明显的信号,由此可见帝国主 义亡我之心不死,他们已经不满足于扶植一批代言人来对付我们,已经准备挽袖子亲自下场了。所以你开展工作的时候,必须更加的小心和谨慎,一定要提高警惕,千万不能麻痹大意!”
实际上李晓峰也有些后怕,如果不是他提前发现了刺客的踪迹,如果让他们按计划发动袭击,楼下的警卫肯定要被打一个措手不及的。虽然有他这个仙人坐镇,一样可以拿下这群刺客,但是伤亡恐怕就无法避免了。
而一旦有了伤亡,那么某些一贯喜欢说怪话的家伙恐怕又要上蹿下跳了,比如说刚刚在他手里受了气的托洛茨基,这个货恐怕就要大放阙词,说什么莫斯科契卡防备松懈,竟然被敌人偷袭上门,简直就是布尔什维克耻辱和对同志的犯罪吧啦吧啦之类的。
虽说有导师大人在,这货不一定能掀起多高的浪头,但是聒噪麻烦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老是麻烦导师大人擦屁股,他老人家也会烦不是?
李晓峰在想着怎么加强莫斯科契卡的防御,怎么避免再发生这种类似的事件,而导师大人则已经话锋一转,“当然,提高警惕加强防备很有必要,但是现在你的工作重点绝对不能分散,立刻突击审讯刺客,一定要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一定要找到幕后的元凶,一定要给中央一个交代!”
一连三个一定,彻底的表现出了导师大人对此的重视,只要李晓峰没有脑残和抽风,他就应该明白该怎么做。实际上也是如此,甚至根本就不需要导师大人的提醒,在他跟导师大人通话的这会儿,突击审讯正在进行当中。
而这一切托洛茨基并不知道,他一直守在电话机旁边,等待着导师大人或者是李晓峰亲自来电给他一个说法。他觉得再怎么样,列宁也要给他一个说法,就算是让李晓峰口头道歉,也算是给了他面子。
但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也没有等到这个所谓的说法,没有电话更没有道歉,甚至这件事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混帐!”饶是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托洛茨基还是气愤不已,他觉得自己被列宁和李晓峰联合起来侮辱了,顿时就发飙了:“告诉卢那察尔斯基,立刻逮捕那个叫维多利亚的女人,查封她的店铺,捉拿一切跟她有牵连的人!”
“这个动作是不是太大了?这个女人据说跟安德烈的关系不错,是党的革命活动资助人之一,抓她影响太……”
“什么叫动作太大了!”托洛茨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们的麻烦,就不允许我们还击?我就是要让他们瞧一瞧,我托洛茨基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用什么名义抓人呢?”
托洛茨基哼了一声,轻蔑道:“那个女人家里是做粮食生意的,现在战略储备仓库不是发生了严重的盗卖粮食案件吗?把她捎进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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