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归于宁静，阮凝开始筹划未来的路。
    打给电话给任殊然，阮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接到阮凝电话的任殊然意料之中，却也有意外惊喜。
    “任殊然，你忙吗？”
    他刚杀青一部戏，人在工作室。
    “不忙，”任殊然端着咖啡，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合约的事，考虑的怎么样？”
    桌上摊开一份合约，阮凝目光在上面略过，说：“合约有点细节的变动，我想跟你谈谈。”
    “好，”任殊然坐下，“具体哪里不满意，我让秘书修改再发你。”
    怎么会不满意，对于一个背着黑历史的女作者而言，肯有人签你就要烧高香了，更何况合约的条件还非常优厚。
    “不是的。”阮凝犹豫下，“我想跟你谈的是另外一件事。”
    她语气郑重，没了平时的谈笑，任殊然放下咖啡，端正坐姿，“说，什么事。”
    “网站是你私人投资的吧？”阮凝开诚布公。
    任殊然回：“是。”
    “为什么突然想搞网文了？”他对这个圈子并不了解，涉足新领域，要么是深入了解这个市场，要么是有专业人士帮他分析局势。
    显然，两者都不是。
    那么阮凝想知道任殊然的目的。
    “……”
    “……”
    电话静默了会儿，阮凝唤对方名字，“任殊然，你在听吗？”
    “在，”任殊然声音低沉，“我说看好这领域的未来发展你也不会信。”
    “是的。”阮凝不置可否。
    “我说为了赚钱呢？”
    “我也不信。”
    ‘呵……’任殊然低低的笑，“好吧，我为了你。”
    本以为她会沉默无声，却听阮凝对他说：“谢谢你，任殊然。”
    “……”那晚酒醉后，他记忆片段的最后一句台词，似曾相似，却也饱含歉意。
    “既然你是为了我，做这个网站，我不能让你失望，也不能让你赔了这笔生意，网站我入股，管理我不参与，我只负责写文，赔了，我入股的钱一分不要，赚了，都是你的。至于发布作品的分成等，按照其他网站的比例执行，我不能成为你事业上的杠杆，但也不想做你未来的绊脚石。”
    一番话，干净利落，是阮凝的行事作风。
    任殊然欣赏阮凝，其中一点就是她的处事风格，果敢、简明。
    “如果你想入股，我们面谈。”
    正有此意，阮凝回：“好。”
    两人约定，三天后上海见。
    晚上苏峥回来，阮凝打算跟他聊去上海的事。
    苏峥调好跑步机，迈开脚步，挥动手臂，阮凝走过去，往跑步机前一靠，昂着头，“峥哥。”
    苏峥垂眸看她，“什么事？”
    “我想入股任殊然的网站，三天后去上海趟。”
    之前，阮凝提过一点，她当时有顾忌和犹豫，现在看来是想好了。
    “机票定了吗？”
    “还没。”
    苏峥看手表，三天后是周五，“单位没事的话，我送你去机场。”
    “嗯。”阮凝看着他，“老公啊，”
    铃……警报响起。
    苏峥每次听阮凝撒娇耍嗲都感觉要被坑，他眯起眼，用一种已经把你看透的目光睨着她。
    阮凝嘿嘿笑，“老公可能要去一周左右。”
    苏峥脚步微顿，但跑步机没停，他继续跟上节奏。
    一周，“那么久？”
    阮凝双手托着下巴，对苏峥笑，“你可以去妈妈那里蹭饭。”
    苏峥深吸一口气，“这都不算事，主要是……”他看她，“我会想你。”
    噫……老公好粘人。
    不过她喜欢。
    阮凝眨巴眨巴眼睛，“我们可以语音、打电话、发视频。”
    苏峥加快脚步，“只能看不能吃？”
    “可以回来吃啊。”阮凝眼神布灵布灵的，“老公~！”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
    苏峥看她小狐狸似得娇俏模样，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把，“不用回来吃，今晚开始。”
    嗷呜……
    接下来的三天，阮凝是真的领教了体！力！好！三个字的含义了。
    下班后，做。
    晚饭后，做。
    洗澡后，做。
    晨起后，做。
    总之，三天内，苏峥是将时间全部利用上了，等到周五早上，苏峥还把她吃了个干净。
    体力消耗大，去飞机场的路上，阮凝跟霜打的茄子似得靠在副驾上，人软成一滩泥。
    苏峥揉揉她头，“别睡了，马上到了。”
    阮凝哼一声，拍掉他手，负气的说：“就怪你。”要不她能这么累。
    苏峥笑，“一会儿飞机上睡。”
    一提坐飞机，阮凝就很烦躁，嘟囔句：“你要是能陪我一起去多好。”
    苏峥说抱歉，“有任务，走不开。”
    “没事，我也就那么一说。”阮凝转过脸，看苏峥，“我会尽快回来的。”
    苏峥看前方的路，“好。”
    合同细节需要谈，还有公司运作上的问题，她只是大致估算的时间，也许要更久。
    阮凝也不想离开苏峥太久，上飞机后，她深深体会了什么叫——分开即是思念的开始。
    苏峥站在候机大厅的窗前，看着跑道上的飞机。
    嗡……手机震动，苏峥勾唇一笑，从裤兜里拿出看，屏幕上一行字：
    峥哥，没走就想你了。
    苏峥低头，指腹在那行字上摩挲过，输入：
    媳妇，忙完早点回来。
    远处，飞机起飞，苏峥一直目送它跃进云层……
    祝旅途平安。
    他转身离开。
    阮凝离开东城后，苏峥接到陈昭言的消息，小飞提出约见时间和地点。
    一大清早，天灰蒙蒙、阴沉沉的。
    城市还在沉睡，凤凰山顶笼罩着一层云雾，按照今天山顶垒罩留云的气象推测，大雨将至。
    当地人也流传一句民谣，凤山戴帽大雨就到。
    苏峥换上运动装和登山鞋，开车来到凤凰山脚下。
    今天报有雨，爬山的人少。
    加上湿气重，苏峥爬一会儿，衣服表面便蒙上一层湿漉漉的水汽，他越过老牛背，来到箭眼峰，看到前方隐约站着一个人。
    他背对着他，苏峥警惕的走过去，两人越来越近，他轻咳声：“咳……”
    背对着他的人貌似回下头，但很快又转回去，苏峥拧眉，心里犯嘀咕。
    “小飞。”他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