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修身躯一震,低头确认自己还活着,眸中透出不可置信之色,她尾指上的红线随着司马擎苍的死亡也脱落了下来,变回了原本那根不起眼的红绳模样。
秦山越是真的没想明白,不是说司马擎苍和女魔修同命相连,一个不死,另一个再痛苦也不能死吗?
虽然他已经出够了恶气,可他打算最后用赊欠玄赢的小破飞剑一剑杀死司马擎苍的时候,对方却直接咽气了。
玄赢也是满脸疑问,怎么回事,所以司马擎苍和女魔修所用的鸳鸯线真的是伪劣品吗,不但没让他们相爱,连锁魂的功能都没了?
他神色凝重地从女魔修手边捡起脱落的红绳,的确是他交给沈时冕的那根鸳鸯线没错,为什么对这两个人不起效。
女魔修渐渐缓过神,抬头的时候,与沈时冕毫无波澜的目光相碰,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也许从头到尾就没有这么一回事,沈时冕不过是打了个心理战术,利用这么一个小小的道具和周围人的反应,暗示他们不会死,也许司马擎苍早就挺不住了,却因为对方这一个暗示觉得自己不会死,愣是撑到了秦山越打算给他最后一击的时候。
平白撑着一口气,多受了无数的罪。
女魔修面容愈发惨淡,她从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深刻地体会到沈时冕的可怕,他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用一个无关紧要的道具,就将他们折磨得生不如死。
“她自杀了。”秦山越目光移到女魔修身上后忽然叫了起来。
玄赢和沈时冕早就猜到了她的反应,司马擎苍的死,打破了她心理上觉得自己死不了的枷锁,便果断地自绝魔脉寻求解脱,而从始至终,沈时冕都没真正意义上对她动过手。
沈时冕用神器小鼎中她自己放大的心魔,用一根其实毫无作用的红线,就让她自杀了。
他甚至不愿让这种肮脏的血修脏了玄赢的手。
玄赢将女魔修丢给秦山越,让他把女魔修和司马擎苍的尸首一块儿处理掉,秦山越燃了灵火,将他们的躯体堆在一处,燃成灰烬。
秦山越眼眶有些湿润,他曾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复仇无望,他的资质摆在这,若不是有玄赢和沈时冕,他恐怕还被司马老贼困着,成为对方的棋子,最终和所有亲人一般毫无意义地丧命。
是玄赢他们,救出了他,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助他复仇,秦山越心中逐渐宁静,他挺直腰背,大步走到玄赢面前,闭上眼,含笑道,“你动手吧。”
那视死如归的模样和气度,同小世界里他们相遇时判若两人。
玄赢扬了扬眉,问他,“剥离了剑魄意味着你很可能会死,你做好准备了?”
秦山越颔首,仍旧没睁开眼,“我这条命本就是你们救的,没有你们也就折在司马老贼手中了,我没什么可遗憾的。”
玄赢意味深长地“奥”了一声,“那你和贺长生说好了要去做伙计的事怎么办?”
秦山越苦笑,“是我对不住贺兄,恐怕要失约了。”
玄赢丹田中的小湛赢剑浮出,耀眼高傲的小剑悬停在他们身前,秦山越感觉到了一股吸力在撕扯自己丹田中的剑魄,却听玄赢的声音又响起,“那可不成,贺长生这人最是斤斤计较,要是知道我弄丢了他的伙计,恐怕我得一直不得安生了,他肯定会敲我竹杠。”
秦山越没听懂,正要再问,忽觉丹田中一阵剧痛,便失去了意识。
玄赢操控着小湛赢剑让它重新回归丹田,原本秦山越丹田中的那片剑魄碎片也成功被他吸取出来了,玄赢见秦山越晕了过去,赶忙上去查探他的状况,灵力在灵脉与丹田中游走了一圈后,才缓缓舒了口气,“他没事,只是丹田有些轻微损伤,用些丹药将养些时日便可。”
沈时冕一直很淡定地看着,并未发表什么意见。
玄赢不知为什么,面对他有些心虚气短,一想到要是也用这种方式取走沈时冕体内的剑魄碎片,沈时冕虽然不会有事,但终归要经历一番疼痛和疗伤的过程,他就觉得自己失信了。
明明自己承诺过,所有苦痛的活都自个来的,总不能为了这个就失约,莫非……真的要用双修之法吗,也太突破他的下限了。
想着想着玄赢就觉得脸上热度开始攀升,不敢想下去,赶紧转移话题,“那我们,回去吧?”
沈时冕不置可否,目光幽邃地望着他,“都听阿赢的。”
他这样言听计从乖巧不做对,玄赢瞬间就有些飘飘然起来,沈时冕最近真的好乖啊……他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秦山越恢复意识的时候还有些茫然,直到贺长生的手搭到他额头上试探了一下嘟哝道,“没烧啊,怎么一副傻了的样子。”
他蹭地坐起来,“我还活着?”
贺长生撇了撇唇,毒舌道,“给我做伙计就这么难接受,宁愿去死吗?”
秦山越伸手就紧紧握住了贺长生的手,摇晃着哈哈大笑,“我还活着,还活着!”
……
玄赢一路飘飘然把秦山越送回给贺长生,再飘飘然带着沈时冕进玄江门,又飘飘然地直接把人带到了玄清子住的山脚下,直到站到姜潋小院的门口,飘飘的脚步才踩到实处。
玄真已按捺不住先回来去找玄清子了,梁赋许久没回来,也跑去找各位师姐师妹的叙旧,眼下,竟然就剩他带着沈时冕和斑斑来见姜潋了。
和上次见姜潋不同,这一次,他是抱着要喝沈时冕结为道侣的心情来告诉姜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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