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项目之所以被称为僵尸,意思已经很明了了,就是没有希望了,怎么可能活过来?这口锅从一开始许诺就背负着。
当许诺回到公司,向候部长说明超客公司放弃项目的决定后,候部长没表现出任何吃惊来,他沉默了五分钟后告诉许诺可以休息了。
“你和项目的成员都辛苦了,休息三天吧。”
“三天之后,我该离开了吧?”许诺苦笑着。
虽然侯部长没有正面回答许诺的问题,却也默认了。
就这样,许诺带着满心的失落出了候部长的办公室,看着周围正在忙碌的同事,似乎整个恒大都与她隔绝了,透过那道玻璃窗看到的,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和她怎么都无法触及的风景。
她的职场就这么终结了。
“我们放假了,三天。”
当许诺告诉项目成员放假的消息后,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的,这个时候放假,还能是什么好事吗?
“走了走了,散了散了,老子注定做边缘了。”
垂头丧气地扔下了文件,僵尸项目组的成员一个个没精打采地离开了公司,回家睡觉去了。
许诺将剩下的资料锁在了抽屉里,又小坐了十分钟后走出了办公间,站在门外,远远的,她看到了顾珊珊和周旭。
胜者为王败者寇,这种时候,除了嘲弄和耻笑还有什么?为了避免尴尬,许诺选择走楼梯立卡了公司。
熬了那么多个夜晚,真的放松可以睡了,许诺却失眠了,她只要闭上眼睛,就是自己灰溜溜地收拾东西离开恒大的情景,身后都是围观的恒大员工,顾珊珊站在其中,胜利地微笑着。
不管怎样?顾珊珊还是笑到了最后。
穿上衣服离开了恒大公寓,许诺漫步在深夜的北京街头,夜风迎面吹来,还挺凉的,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不知不觉穿过了古香古色的巷子,车流不息的马路,进入地铁,在地铁的通道处,她听见了悠扬的吉他声。
那是一个穿着体面的年轻人,一件圆领的衬衫,深蓝色的领结,银色的条纹裤子,浑身上下一尘不染,只是头发稍稍有些长,卷曲地遮着前额,他的眼眸低垂着,专注地看着吉他,露出好看的颧骨鼻子和嘴巴,这应该不是一个靠演奏乞讨的人,弹奏或许是他的爱好,人走人留,他都不在意。
时而有人驻足,留下赏钱,仍不能改变他清高的姿态。
他和西单女孩儿的性质有所不同吧?
许诺靠在墙边,倾听着吉他乐声,心慢慢平静下来,烦恼也随之散去了。
一曲终了,男人收好吉他,正好是十二点整,他拿起地上的赏钱,走到了一个乞丐的身边,好像养成了一种习惯,乞丐睁开了眼睛,冲男人笑了一下,伸出了手。男人把钱放在了他的手中,背起吉他包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许诺都会这个时间去地铁听他弹奏,他临走时,都会把赏钱留给乞丐,不带走一分,让许诺十分感动。
有一种坚持叫做执着,执着于一种习惯,一个目标,不论风雨,都会一直走下去,就好像这个年轻的吉他手。
有些人不用知道他的名字,他的身份,仅仅一个行为一个举动便会影响你很深。
第三天,许诺一早便醒来了,她突然间想通了很多事,似乎之前的坚持是一种固执,她在一件不可能的事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一个轱辘从床上爬起来,许诺觉得是时候去恒大请辞了,瞥了一眼临床,冉夏的头上还蒙着被子,赖床不起来。
“不要叫我,好久没睡这样的懒觉了……”翻了一个身,她又睡了。
为了这个僵尸项目,大家熬得精疲力尽,却终究不能挽回局面,若说许诺心里没有愧疚是假的,悄悄跑出去买了早餐放在了桌子上,希望冉夏起来之后不会饿肚子。
许诺走后,冉夏把头上的被子掀开了,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早餐,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傻瓜一个。”
……
许诺站在恒大集团大厦的旋转门前,抬头仰望着大厦上的几个大字“恒大集团”,才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还没完全熟悉这里,她便要离开了。
进门后,她穿越了大堂,走向了电梯间,刚好电梯的门开了,她拉了拉包带,低头走了进去,站在了最后面,陆续又进来几个人,电梯的门关上了。
“早啊。”
“早。”
和平时一样,恒大的员工们互相打着招呼。
一个穿着西装打领带的男人可能没睡好,一边闲聊一边哈欠连天。
“哈哈,昨晚干什么了?两只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
“还能干什么?我们部门中层领导临时开会,开到三个多点儿,回到家都快后半夜三点了,没睡一会儿,一早又爬起来,眼睛不红一样才怪?”
“什么事儿啊,突然开会?”
“超客的项目突然重新启动了。”
“超客,那个僵尸项目?”
“可不是吗,对了,你认识一个叫许诺的吗?”
“不,不认识。”
“新来的小姑娘厉害了,不知怎么让超客动心了,现在大手笔投资八千万在这个项目上,打算大干一场,真是疯了?”
“真的假的?”
“假的?我能这样吗?”
“还真是……出奇迹了。”
……
许诺站在人群的最后面,脊背靠着电梯壁呆呆地一动也不动,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超客的项目不是终止了吗?怎么又启动了,还大规模投入资金?让她感到尴尬的是,她今天是来辞职的。
陆续的,电梯里的人都出去了,仅剩下四个人的时候,有人认出了许诺。
“你不就是……许诺吗?”
“嗯,是,是啊。”许诺皮笑肉不笑地戳在那里,眼看着电梯的数字到了16楼,电梯门一开,她便冲了出去。
“她就是许诺?看着挺小的。”
“是啊,刚毕业的年轻人。”
电梯门关闭的一刻,还能听到里面的人在谈论她,许诺的脸一阵阵发热。
第193章 一种坚持叫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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