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瞬哗啦几声,司暮就整个人横飞出去,撞飞了许多东西,最后砸到门板上,哐当砸破一个大洞,踉跄倒地。
——要不是方才他自己设的禁制拦了一下,他现在得跟个萝卜一样栽在外头雪地里。
这一下谢清霁下了狠手。
司暮站起身来,捂着胸口咳嗽两声,咳出来一口血,胸腔里痛得他发懵,有那么瞬间他甚至怀疑肋骨怕不是都断尽了。
他呸呸吐干净嘴里的血沫子,抬眼看见他师叔怒容满面,怔了一瞬,旋即便大笑出来,沙哑着声道:“师叔生气了……我以为师叔是石头心,原来也是会生气的。”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新奇事,看着谢清霁强作镇定,耳根尖却红得火烧似的,得到了极大的鼓舞,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眸光发亮。
谢清霁是第一次在震怒之下,对司暮下如此狠手,看见司暮吐出来的血,他指尖微微一颤,又很好地被掩饰了。
他脸色有些发白,抬手以袖狠狠擦过唇畔残留的酒液,力气之大,压的唇都失了血色。
冰雪似的一个人,唯独耳根尖越发滚烫发红,一抹艳色灼伤人眼。
司暮跌跌撞撞走回来,眸光亮到极致,喊了声“师叔”。
谢清霁哪里还想理他,见他还能走动,冰冷着一张雪玉似的脸,拂袖就要绕过他离开。
可司暮现在就是只饿狠了的大狼狗,见着了肉骨头,闻着了肉味,却死活尝不到,哪里肯放人走,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往谢清霁面前一堵——不知何时,他已经长得比谢清霁还要高还要壮了。
“别走啊师叔,我们来喝酒啊!”
谢清霁胸膛起伏不定地看着司暮。
他酒量本来就不高,当年清虚君逗弄他,给他舔了一口果酒,结果就不得不照顾了三天软绵绵的小醉狐。
如今盛怒之下,谢清霁忘记及时用灵力将酒意逼出来,酒意上了头,他盯着司暮,张了张嘴想呵斥,却发现自己一个凶人的词都不记得。
司暮发现了,他热情又体贴地继续撩拨他师叔:“师叔想骂我什么?是混账还是滚蛋?”
他步步紧逼地凑过来:“师叔在哪,我就往那儿滚……”
——司暮算是反应过来了,在这件事上,谢清霁越生气,才对他越有好处。
怕最怕他做到这种地步,谢清霁都只是冷冷淡淡没什么反应,那才要命。
那夜混乱至极。
谢清霁后来大概是因为醉了,又被司暮气得狠了,第一次失了仪态,将司暮摁着一顿胖揍。
司暮刚开始挨了几下揍,后来吃不消,也还手了,不过他的还手,说是还手,改成火上浇油倒还差不多,反正就是可着劲惹谢清霁。
总之两人一路打,追追赶赶的,就追到了谢清霁的住处,甚至还掀飞了谢清霁屋舍的几片瓦——这大抵便是后来传言的“互夺所爱掀屋之仇”的原始版本。
……
梦境里太过折腾,司暮恍恍惚惚从梦中惊醒的时候,觉得浑身都痛,仿佛刚跟人打完场架似的。
他一边沉思着为什么这个梦境这么真实,一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舒展一下这浑身酸疼的筋骨,结果手一伸,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软软的,温热的。
他下意识转头望去,片刻后见鬼似的瞪大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司猪猪:师叔你听我解释,我和我徒弟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发四!我清清白白!
师叔:哦。
~~
第21章
他旁边正坐着他徒弟,衣衫凌乱,脸色沉沉,眼底发青,一派风雨欲来之景。
他的手因着方才一个懒腰,恰恰好搭在对方大腿上。
司暮缓慢地眨了眨眼,觉得也许现在他才是身处梦境中。
师叔他总在掉马[重生]_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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