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几个人,都骑着马,穿着普通的棉衣,但是棉衣下面,都藏了刀刃。”卫校积极禀报:“他们亮出牌子,说自己是屯卫军的人。”
“屯卫军?十几骑……!”袁都司握紧刀,调转马头,出了城门,喝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卫校指着南边道:“大人,他们往那边去了,骑马飞快,走得很匆忙。”
“你先将城门关上,监国很快就会派人过来,在监国的命令传达之前,封锁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袁都司一挥大刀,“都跟我来,追上他们!”领着手下一众人,呼啸着往南边追过去。
等袁都司率人离开,卫校立刻吩咐部下关闭城门,那些出不得城门的人都是怨声载道,有兵士忍不住问卫校:“大人,有要犯出城?是什么样的要犯,好像很严重。”
“什么要犯,我可不知道。”卫校得意洋洋道:“不过刚才那队骑兵,老子一眼就看出有问题,他们一定是要犯乔装打扮……冒充屯卫军的人,那帮要犯的胆子也真够大的!”
第一三三一章 西阻南战
西关道总督府的侧厅之内,点着灯火,楚欢正坐在桌边,旁边则是许邵和祁宏等几名武将,桌子上摆放着一张地图,许邵正手指地图,解释道:“按照裴先生的计划,葫芦山上必须派一支兵马驻守,驻军不用太多,但是要害处必须拥有足够的兵力,裴先生说,这葫芦山就是刀刃的刀锋,如果轻易将刀锋送给对手,这把刀也就谈不上锋利。”
“葫芦山大概需要多少人马?”
“最少也要屯兵一千五百人。”许邵道。
楚欢皱起眉头,“贺州方面,加起来不过八千人,调走一千五百人至葫芦山,贺州也就只剩下六千多人了。”
“天山如果出兵,只能从肃州出兵,而且必须要经过葫芦山,他们以骑兵为主,当然不能翻山而过,所以只能绕过葫芦山,裴先生断定,他们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从葫芦山南面的平凉县境内越过来。”许邵指着地图,“平凉县一马平川,而且道路最短,朱凌岳不会舍近求远。只要越过平凉县,不用三天时间,他们就可以兵临贺州城下。”
楚欢点头道:“裴先生驻兵葫芦山,天山军一旦绕过葫芦山直取贺州城,后方就有葫芦山这枚钉子,随时可能从后方袭击。”
“裴先生是这个意思。”许邵道:“没有葫芦山,天山军后顾无忧,可以全力攻打贺州,可是葫芦山如果有咱们的驻军,他们就必须提防后方来袭,而且葫芦山西面,就是天山肃州境内,驻守在葫芦山的兵马,不但会找寻机会从后方偷袭,而且也有攻进天山肃州的自由,所以天山军必然要在肃州屯兵,绝不敢将所有的兵马全部调出来攻打贺州。最为关键的是,天山军攻打贺州,其后勤供应,必须要从葫芦山附近经过,咱们在葫芦山的驻军,就成了天山军后勤补给线的噩梦,他们要保证后勤供应的安全,就必须派出大量的兵力用来保护安全,耗费也将大大增加。”
楚欢含笑点头道:“裴先生这一招一箭数雕,这一千多人虽然分出去了,但是作用极大,最大限度地发挥了他们的作用。”顿了顿,问道:“那么裴先生可有想过,如果朱凌岳不急于进攻贺州,先是猛攻葫芦山,那又当如何?”
许邵嘿嘿笑着,反问道:“楚督,前番咱们攻打葫芦山,如果不是你用计,你觉着咱们是否能顺利攻下葫芦寨?”
“不能。”楚欢摇头叹道:“平心而论,葫芦寨能成气候,实在是葫芦山地势险要,而且虬将军苦心经营葫芦寨,各要道入口都设下机关,那些要害之地,都可以称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如果不是咱们用计让虬将军将兵力集中在落日寨,再加上仇如血奇兵杀入,夺了吊桥,否则咱们对葫芦寨当真是无计可施。”
许邵点头笑道:“末将也是如此认为,那葫芦山当真是天堑之山,不得不说,虬将军在布置陷阱方面,确实很有天赋,裴先生都赞叹虬将军在葫芦山留下了奇迹。”
祁宏一直不吭声,此时忍不住道:“当初是楚督用计,才能攻下葫芦寨,如果天山军攻打葫芦寨,同样是要面对重重机关的葫芦寨,裴先生自然不会让他们用计攻下葫芦寨。”
“不错。”许邵点头道:“裴先生已经调了一批工匠过去,对葫芦山的各处陷阱进一步改造,一千五百人守住葫芦寨,裴先生调配得当,每一处要害地段,不会多派人手,最大限度节省兵力,却也不会少派一个人,每一处地方,都是恰到好处,而且裴先生准备让无双统领镇守葫芦山,必然是万无一失。”
无双统领,自然就是狼娃子,狼娃子被楚欢赐名楚无双,狼娃子这名字,除了楚欢,别人倒是不敢随便称呼,军中也都称狼娃子为无双统领。
楚欢闻言,微微点头,暗想裴绩用人倒是无话可说。
狼娃子性情低调,但是执行力却是极强,吩咐下去的事情,那是打死了也会按照命令行事,而且狼娃子拥有猎人的机敏,很容易捕捉机会,驻守葫芦山,是最合适的人选,朱凌岳就算想使用花招,对付别人或许可以,但是对付有时候一根筋的狼娃子,实在是没有效果。
“所以朱凌岳如果真的先打葫芦寨,裴先生反而是乐见此景。”许邵道:“裴先生说过,朱凌岳用兵小心,此番出兵,也不会冒进,一定是谨慎有加,除非北山肖焕章真的对甲州发起攻击,否则朱凌岳绝不会轻举妄动,所以朱凌岳出兵,定然是在甲州战事打起来之后。”
楚欢对这一点深表赞同,点头道:“必然是如此了。”
“如果朱凌岳当真先攻葫芦山,裴先生预测,即使朱凌岳使尽手段,便是一个月之内,也不可能打下葫芦寨。”许邵目光闪烁,显然对裴绩十分钦佩,“葫芦山拖住天山军一个月,贺州的防务,就会得到更好的完善,即使一个月之后,朱凌岳真的打下了葫芦山,再回头攻打贺州,那么贺州坚持十天半个月,应该不在话下。朱凌岳的军队,主要是骑兵军团,平原决战,目前西北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可以与朱凌岳相提并论,但是骑兵无法攻城,所以贺州守上十天半个月,应该不存在任何问题。”顿了顿,才接着道:“但是以贺州方面的实力,想要击败朱凌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贺州所能做的,只能是尽量拖住天山军,为甲州战事争取时间。”
这一点,楚欢也是心知肚明。
如今西关军兵分两路,一路在南线甲州青唐县,以轩辕胜才为主将,卢存孝随在轩辕胜才麾下听令,全力应付北山军即将到来的攻势。
另一支,则是西面的贺州军团,虽然贺州有韩英和黄玉谭坐镇,但是思虑再三,楚欢还是将裴绩调了过去。
韩英和黄玉谭一文一武,算得上是十分合适的组合,但是他们将要面对的却是狡猾多段却又心狠手辣的朱凌岳,而且在兵力方面处于绝对的劣势,楚欢只能让自己手下军略最强的裴绩前往坐镇,而西关方面从一开始就很清楚,一旦受到两面夹攻,西关定然是危在旦夕,唯一可能施行的战略,就是先拖住一面,先解决另一面,然后再回头进行决战。
能够迅速解决的,当然不可能是天山军。
根据楚欢得到的情报,天山军拥有强大的黑风骑骑兵军团,据说骑兵军团的数量不下三万,除此之外,还有天山禁卫军以及天山州军,总兵力高达五万人,这样一支军队,仅凭西关现在的实力,莫说迅速解决,恐怕连战胜天山军也是希望渺茫,所以制定的战略之中,西面贺州军团的主要责任,就是竭尽一切可能,拖住天山军,为南面轩辕军团争取时间。
北山军的兵力,并不在西关之上,甚至在总兵力方面,还要弱于西关军,西关军队加起来,有四万之众,而北山军的兵力还不到四万人。
最为重要的是,北山军的将士,大部分都是最近一年多新征召起来,刚刚经过初步的军事训练,大半都是没有在战场的实战经验,反倒是楚欢手下的平西军,虽然组成的成分颇有些复杂,但几乎都是在战场上经过生死之战,属于绝对的沙场老兵。
平西军在东方信的时候,纪律松散,但是楚欢除掉东方信,委任轩辕胜才为平西大将军,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整顿军纪,为此制定了诸多的军规,而且楚欢设立了监军处,司徒良玉担任监军处的监军,无论是禁卫军还是平西军,但有触犯军法者,直接送交监军处,由司徒良玉论罪惩处,司徒良玉自从跟随楚欢之后,倒也是铁面无私,无论什么人触犯军法,都是按照军法处置,如今已经得了一个黑面阎王的外号。
除了严明军纪,加强训练之外,楚欢对于军队的补给,也竭力提供,并不缺军队的粮草和军饷,当兵的投军拼杀,为的就是吃粮,有粮可吃,自然是令出如山,再加上楚欢几次下达命令,军中但有才干者,不问出身,唯才提拔,这也让军中士气一直很高。
所以整体而论,西关军的战斗力远在北山军之上,正因如此,楚欢等西关核心才制定出西拖南战的战略,在南线集结了重兵,直待北山军一动,便以最快的速度先解决掉南边的威胁,击垮北山军之后,再集结兵力,回头与天山军进行决战。
这项计划最重要的两点,一是贺州军团必须竭力拖延时间,为南线的甲州军团争取时间,二是南线的甲州军团,也必须在开战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击垮北山军,从而抽出兵力,迅速支援西线,两面作战,本就是凶险万分,这项计划,也是迫于无奈,本就充满着风险,无论哪一面没有完成既定目标,西关必将陷入全面的危境。
只是包括楚欢在内,都无法保证贺州军团可以拖住朱凌岳,更不能保证轩辕胜才的甲州军团能迅速解决北山军。
“贺州那边的民心如何?”楚欢沉默一阵,终于问道:“调军到贺州,老百姓不可能没有知觉吧?”
“楚督,北山陈兵边界的消息,已经被人传播开,贺州那边的百姓,也都议论纷纷,都在担心朱凌岳会进军贺州。”许邵肃然道:“不过从老百姓的话中,可以看出他们已经对朱凌岳充满了敌意,许多人说,西关现在施行均田令,老百姓刚要过好日子,天山军要打西关,那是要让生灵涂炭,黄玉谭在西关影响力很深,他前阵子已经在贺州城开了一个茶话会,请了当地的一些文人夫子,就说起了这些事儿,黄玉谭是想借那些人的口,为楚督先造声势。”
楚欢点头,黄玉谭可是西北三大文士之一,神龙见首不见尾,深得西北文人的敬慕,此番他出面,已经在舆论上让西关占据了上风。
第一三三二章 人在畔,心在天涯
“末将从那边过来的时候,无双统领已经带着兵马前往葫芦山,裴先生已经组织人手在贺州城外布防。”许邵解释道:“天山军主要是骑兵,就算攻到贺州城下,也未必擅长攻城。贺州那边,能多挡一天,就能为甲州那边多争取一天的时间,所以裴先生命人在贺州城外开始挖掘壕沟,到时候可以阻挡住天山军的进攻步伐。”
楚欢笑道:“贺州那边有裴先生在,我不用多想。现在就是不知甲州那边是否能够速战速决。对了,许统领,你回去之后,告诉裴先生,不必担心后勤,在天山军杀到之前,朔泉这边,一定会供应充足的粮草过去。”
许邵道:“楚督放心,末将一定将话带到。不过裴先生说聊,现如今只有一个因素可能左右我们的计划,而这个因素,对我们来说,或许是致命的。”
“什么?”
“甘侯的西北军。”许邵神情凝重:“甘侯手上有数万西北军,都是当年风寒笑留下的能征善战之士,据传朱凌岳与甘侯私下有过往来……!”
“私下有过往来?”楚欢皱眉道:“你听何人所言?”
“许多人都这么说……!”
楚欢摇头道:“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能证明甘侯与朱凌岳有瓜葛。”心中却是明白,甘侯的西北军,现如今实在已经关乎到西北的格局。
虽然不久前他刚刚前往三十六坞堡,与甘侯有过接触,双方看似谈得很好,也达成了某种约定,可是人心难测,甘侯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打算,楚欢不是他肚里蛔虫,实在难以了解。
一阵沉寂之后,楚欢才轻声问道:“如果甘侯的西北军真的会动作,我们是不是必败无疑?”
许邵犹豫了一下,才苦笑道:“楚督,西北军不动,我们面临北山和天山两路人马的夹击,也已经是凶险万分,如果甘侯真的出手,我们根本没有半丝胜算……方如水在金州的几千人马,根本不可能挡住西北军……!”
楚欢心烦意乱,道:“事在人为,我们尽力去做就好。”向许邵道:“许统领,本督就不留你了,你连夜赶回去,协助裴先生在贺州做好防御吧。”
许邵拱了拱手,带着几名武将退了下去,侧厅之内,只剩下楚欢和祁宏,祁宏见楚欢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过去给楚欢倒了杯茶,楚欢接过,祁宏才道:“楚督,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在甲州已经摆开了阵势,肖焕章还未必真的敢打过来……!”
楚欢饮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靠在椅子上,双手按了按太阳穴,问道:“祁宏,你说甘侯会不会真的打过来?”
“这个卑职也说不准。”祁宏摇头道:“咱们刚刚与他达成协议,他不会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吧?”
“人心难测啊,如果朱凌岳给了他更大的利益,他会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楚欢若有所思,“我们习惯,加起来不过四万人,就算现在招兵买马,也已经来不及,就算招到,也不过是乌合之众,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甲州那边,已经增兵到一万五千人,比起北山兵力,还要少上许多,那边的兵马,是绝对不能动的……朔泉这边还剩下一万多人马,如果甘侯真的打过来,只能从朔泉这边调兵赶赴金州……!”
“大人,恕卑职直言,西北军都是打过仗的老兵,而且甘侯是西北军的骁将,就算咱们调兵增援,也处于劣势,只怕也无法抵挡甘侯。朔泉这边现在不过一万多人,就算调军增援过去,也不能全都调过去,如果朔泉这边空虚,西关境内的那些土匪乱党,只怕就会趁机而起,朔泉到时候可就危在旦夕……!”祁宏显然也感觉到西关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危难,眉头紧皱。
楚欢摆了摆手,淡淡一笑,问道:“仇如血那边还没有消息过来?”
“没有。”祁宏道:“楚督,你是不是担心他们会出什么意外?这些日子,你好像一直在担心仇如血那头。大人,你是否觉得仇如血他们不能带回齐王?”
楚欢犹豫了一下,才苦笑道:“我现在不是担心他们不能将齐王带出京城,我现在只担心这中间设有陷阱!”
“陷阱?”祁宏奇道:“楚督,您的意思是?”
楚欢道:“太子是个城府很深的人,我派出仇如血,也确实吩咐他,如果齐王真的陷入困境,而齐王也愿意离开京城,那么久尽一切可能营救齐王出京……但是如果齐王真的愿意出京,那么他一定处在最为险峻的时刻,否则只要有一丝机会,齐王是不会轻易离京的。”
祁宏点头道:“齐王是皇子,而且是辅国,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会愿意离开京城。”
“所以齐王如果愿意离京,也就证明齐王在京中已经完全陷入下风,连他自己都能感受到危险。”楚欢叹道:“如果是那样,京城只怕已经被太子完全控制。”
祁宏只觉得楚欢所言大有道理,微微点头。
“祁宏,你说太子如果真的掌控了京城,能不派人严密监视齐王,齐王的一举一动,他当然会了然于胸。”楚欢眉头微紧,“如果是这样,仇如血就像有通天只能,想要在太子眼皮底下救出齐王,其可能性实在是太小。”
祁宏道:“楚督是担心仇如血会失败?”
“不是担心他失败,恰恰相反,是担心他们会成功。”楚欢摇摇头,无奈道:“我只怕太子会故意露出破绽,让他们成功救出齐王!”
祁宏一脸茫然,听不懂楚欢的意思,想了一想,兀自觉得有些迷糊,问道:“楚督,你是说,太子会故意让仇如血他们成功营救齐王?这……卑职实在听不懂!”
楚欢瞥了祁宏一眼,叹道:“你这脑袋,还是要多练一练。我来问你,齐王如果在京城,即使处在最危险的时候,有没有姓名之危?”
“这个……!”祁宏犹豫了一下,才道:“楚督,太子就算再狠毒,也不敢在京城杀死齐王吧?”
“还不算太笨。”楚欢道:“不错,太子就算得势,哪怕齐王就在他的手心之中,他也不敢对齐王下杀手。他是监国,齐王是辅国,即使齐王真的中了他的圈套,被他掌握了所谓的罪证,可是如何处置齐王,还轮不着他太自来做主,齐王的生死,只能由圣上决定,如果他擅作主张,就无法向圣上交代,这是其一。其二,太子一直以来隐在太子府,对外也是表现出一副宽厚仁和的姿态,而且他一直表现出对齐王很关照,是哥哥对弟弟的爱护,如果他真的在京城杀了齐王,他好不容易编织出来的宽厚仁和面孔,瞬间就会被撕裂,他是想做皇帝的,在齐王明显不是对手的情况下,他还要痛下杀手,天下人将会如何看他?”
祁宏明白过来,点头道:“不错,太子不敢杀齐王。”
“现如今天下大乱,乱匪如云,这个时候,太子杀了齐王,兄弟相残,传遍天下,那么秦国的国基将更不会稳固。”楚欢冷笑道:“毕竟还有些人以为太子宽厚,等到太子即位之后,天下能够盛平,如果是一个残杀兄弟的人登上帝位,你觉得那些对他抱有希望的人不会失望吗?”
“原来如此。”祁宏豁然开朗,骤然间明白什么,失声道:“楚督,那么他故意让人救齐王出京,难道……难道还留有什么后手不成?”
“如果他果真是故意放走齐王,又怎可能没有后手。”楚欢双拳握起,目光之中不无担忧之色,“仇如血离开之前,我还没有想到这么深,可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后来才想到有这个可能……哎,只盼我想错了。”
“楚督,您是说,齐王在京城即使受些委屈,却不会有性命之忧,反倒是出了京城,危险才真正来临?”
楚欢点头道:“前提是太子设计了这一切,让齐王成功出了京城,而这一切都在太子的掌握之中……如果是这样,太子在京城之外,必然布置了杀招,在京中,齐王一旦遇害,无论是谁所杀,所有人第一个怀疑的都会是太子,太子无论如何也洗脱不干净,可是如果齐王在京城之外被害,那么即使有人会怀疑太子,却也不会有任何证据。毕竟如今盗贼丛生,而且天门道的人无孔不入,太子完全可以将齐王之死推到天门道或者乱匪的身上,他依然会一干二净!”
祁宏倒吸了一口冷气,细细一想楚欢的分析,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如果事实果真如此发展,太子当真是心机深沉的可怕,其手段也是狠毒的可怕。
“楚督,如果是这样,那该怎么办?”祁宏道:“仇如血他们是不是也有危险?”
“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事情到底如何发生,我远在西北,也是难以知道。”楚欢沉吟片刻,“本来我想派人前往接应,可是手底下并没有合适的人选……!”摇摇头,“倒也不是没有合适人选,只是那人……!”叹道:“罢了,已经很晚了,祁宏,你先下去歇着吧。”
祁宏道:“楚督,你这阵子也是晚睡早起,看起来很疲惫,也早些歇着吧。”
“我知道。”楚欢点点头,起身来,也不多言,径自出门,往后院过去。
其实他方才所说的适合人选,不是别人,正是媚娘,媚娘是搞情报的专家,如果媚娘真是自己的人,楚欢自然会毫不犹豫派她前往接应仇如血,只是直到今日,那狐媚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楚欢也是难以明白,两人虽然身处一座府邸,但是楚欢有时候却感觉两人的心离得很遥远。
第一三三三章 暗夜魅影
夜色幽静,西北紧张的局势,总督府内知道的人却并不多,随同楚欢到西北来的家仆们,也渐渐适应了西北恶劣的气候。
总督府的面积很大,庭院众多,而且许多庭院相隔的都有些距离,就好比素娘居住的东院和黛儿所居住的西院,就很有一段距离。
楚欢本想去看看黛儿母女,只是看到已经是深夜,心知黛儿母女已经睡着,便打消了念头,以免过去反倒是惊醒了她们,黛儿如今的作息时间,跟着楚安容一起,早睡早起。
经过上次之事,黛儿虽然与安容离别只有短短时间,可是黛儿却感觉隔了一世,回来之后,便再也不离开安容半步,从一个浪迹江湖的侠女,似乎蜕变成了一个居家的良妇。
她本不擅长女红,但是最近却开始学习女红,准备以后给自己的女儿亲自缝衣裳。
第7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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