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士昭此时已经是面色惨白,再无先前镇定之态。
楚欢淡淡道:“如此一来,接下来的事情也就简单的多,毛领队身上有银球,你们贼喊抓贼,当众搜出证据,而且有本大侠在旁证明,毛领队只能蒙冤被逐。”
“我一直对你们有戒心,驱逐了我,你们自然就可以为所欲为。”毛人驹冷冷道:“当然,我被驱逐之后,竹大侠就成了你们的障碍,但是在你们看来,竹大侠显然比我要容易对付得多,这当然不是因为我的武功比竹大侠高,实际上我很清楚,比起竹大侠,我的武功不值一提,可是你们觉得竹大侠不清楚内情,伍士昭仗着楚大侠对你的信任,比起对付我,你们对竹大侠下手的机会更容易得多。”
楚欢叹道:“伍士昭,你慈眉善目,看起来是个好人,可是做出来的事情,实在让人感到遗憾。其实就在毛领队单独出去的那一晚,还发生了一件事情,你们当然不会知道。”
伍士昭忍不住问道:“何事?”
楚欢笑道:“毛领队知道盗匪很快就要动手,但是却担心我是盗匪内应,所以在那天夜里,他铤而走险,竟是前来行刺于我。”
毛人驹脸上显出尴尬之色,“竹大侠,这……!”
楚欢笑道:“毛领队不必多言,其实正是你前来,才会让我洞悉真相。”
竹大侠叹道:“当时竹大侠轻而易举便制住我,本可以一刀斩杀……难得竹大侠也发现其中有蹊跷,肯听我说话。”
“他们当然不会想到,你我会在那一夜弄清了误会。”楚欢望向周雄:“周雄,让你盯住毛领队,他行刺我你却毫不知情,看来你的本事实在稀松平常。”
周雄厉声道:“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又能如何?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他看向边上骑马的汪镖头,道:“汪镖头,事已至此,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若是被他们走脱,将今次之事传扬出去,你汪镖头再无活路,必须将他们杀死。”
汪镖头已经是目露凶光,握紧了马刀。
伍士昭忽然道:“竹大侠,既然你知道了真相,我也不多说。目前的形势下,就算你武功不弱,可是我们这边人多势众,打起来,你们也未必能赢,与其两败俱伤,竹大侠为何不与我们联手,夺了财物,大家共享富贵?”
“你们要与我分银子?”楚欢含笑道。
伍士昭笑道:“竹大侠年纪轻轻,行侠仗义,未必会将银子放在眼里,俗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竹大侠,你也瞧见了,孔雀台的这些女子,样貌都不算差,那帐篷之内,还有金陵第一舞姬金陵雀,那可是多少达官贵人都想一亲芳泽的大美人,竹大侠只要和我们联手,大可以抱得美人归,你看如何?”
楚欢一手依然握刀搭在伍士昭肩头,另一只手却是托着下巴,向那边已经漆黑一片的帐篷望了一眼,叹道:“伍总管的提议看起来不错,银子、美人,那都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好东西……!”
伍士昭眼中显出喜色:“这样说来,竹大侠你……!”
“你说的不错,银子嘛,我其实倒还真不是贪财之人,美人嘛……哎,我确实喜欢美人……!”楚欢悠然道:“只是本大侠既然行走江湖,便是要锄强扶弱,打抱不平,今次之事,黑白分明,本大侠总不能违背自己做人的宗旨,与你们狼狈为奸……!”
周雄此时却已经厉声道:“汪镖头,还不动手?”
汪镖头此时也不顾伍士昭生死,厉声喝道:“弟兄们,杀上去……!”一挥马刀,身后众骑再不犹豫,呼喝声中,已经如狼似虎驰马扑过来。
楚欢见状,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却见他手臂一抖,包裹着大刀的包裹重重扣在了伍士昭的后脑勺,伍士昭闷哼一声,直挺挺地往前栽倒在地。
“竹大侠,咱们携手拒敌。”毛人驹已经闪身到楚欢身旁,向那几名手无寸铁的武师道:“你们跟在后面,杀过去拿武器!”二话不说,毫不畏惧冲过来的群盗,挥刀迎上去,他身后的两名武师也是勇悍的很,跟在毛人驹身后冲了过去。
马匹飞快,已经是冲上前来,汪镖头看准毛人驹,驰到近处,挥起马刀,对着毛人驹便砍下来,毛人驹看样子似乎是要腾身而起,可是汪镖头大刀砍落下来之时,毛人驹却陡然就地一滚,不取人,却是挥动手中刀,狠狠地砍向了马腿,骏马一声惨嘶,一条腿已经是被从中砍断,向前栽倒,那汪镖头倒也有几分本事,骏马栽倒那一刻,他已经是大叫一声,从马背上跃起。
毛人驹一击得手,砍断马腿,只是后面几匹骏马驰上来,便有马蹄已经往他身上踩下去,毛人驹反应倒也快,在地上翻滚,躲过乱马马蹄,趁势又是斩断了两匹马腿。
汪镖头跃起之后,落在地上,先不去管毛人驹,见到随在毛人驹身后的两名武师杀过来,迎向一名武师,连砍了三刀,一刀比一刀狠,一刀比一刀快,那武师却是被汪镖头三刀逼得连退三步。
楚欢却并没有立刻冲上前,而是死死盯着毛人驹,看到毛人驹在地上翻滚,出刀犀利,楚欢眼眸中已经显出极为古怪神色。
第一五八九章 小怜
孔雀台的武师们知道事态紧急,虽说毛人驹的武功不弱,但是对方十几名盗匪,战斗力也不弱,而且都是骑马,只凭毛人驹和两名武师实在难以抵挡,这些武师先前几乎都将武器丢开,仅剩一人还有武器在身,此时倒也是勇猛冲上前去,其他人反应倒也机敏,有两人跟在毛人驹后面冲上去拿兵器,其他几人则是掉头往营地跑,去找寻兵器。
汪镖头连出数刀,将一名武师逼得连连后退,此时其他盗匪却都是围住毛人驹,群起而攻之,毛人驹左支右挡,虽说众盗匪一时伤他不得,但是他面对众人围攻,却也显得颇有些狼狈。
楚欢瞧了片刻,终是再不犹豫,冲着那汪镖头几步间就奔过去。
汪镖头显然也察觉到有状况,扭头见楚欢朝自己奔过来,也不犹豫,丢开那名武师,竟是冲着楚欢迎过来,厉声喝道:“老子先斩了你。”
眼见几步之遥,却忽见楚欢双足一点,整个人如同雄鹰般已然跃起,汪镖头吃惊之间,楚欢如同雄鹰展翅般已经向他扑过来,到了这个时候,楚欢竟已然没有拔刀,甚至连包裹也没有打开,就以那包裹对着汪镖头临空砸了下去。
这一下子,宛若苍鹰柏兔,被汪镖头撇下的那名武师见到楚欢跃起的高度,心下吃惊,心知那种高度可不是苦练就能够做到。
汪镖头显然也是久经战阵,虽然吃惊,但是招式不乱,见楚欢砸向自己,他已经感觉到这一砸的狠厉,而且十分清楚,即使自己挥刀抵挡,也不可能抵挡得住对方势大力沉的这一击,很有可能连刀带人一起被砸个结实,电光火石间,却是想着围魏救赵,根本不管楚欢这一砸,而是挺刀直往楚欢的小腹戳过去,他只想着自己这一击乃是取其要害,对方不得不自救,只要自救,头上这一威胁也就不攻自破。
只是他却忘记,这围魏救赵固然不错,可是比起速度,他却是差距太大,楚欢根本不理会他这一刀,汪镖头的刀还没有碰上楚欢的衣服,便听得“咔嚓”一声,随即感觉自己右肩头一阵剧痛钻心,整条手臂已经软软垂下去,手中大刀落地,没等他缓过神楚欢已经抬起一脚,重重踢在他胸口,汪镖头顿时就如同纸鸢般飞了出去。
边上武师本还想上前助阵,可是电光火石间,他几乎没看清楚两人如何交锋,便见到一触之间,汪镖头已经直直飞出去,吃惊之下,已经见到楚欢站落当地,脸不红气不喘,气定神闲。
倒是汪镖头落地之后,只感觉胸腔翻滚,气息似乎被堵,一时间竟是难以呼吸。
那边毛人驹带着几名武师和众盗正战作一团,刀光霍霍,细雨之中,呼喝声响成一片。
楚欢扫了一眼,忽地皱起眉头,却不见有周雄身影,他猛然扭头,却见到一道身影正迅速往金陵雀帐篷那边过去。
楚欢瞧那身影,正是周雄,心下倒是有些吃惊,暗想周雄这小子倒是狡诈,却是趁乱直取金陵雀,显然他已经知道形势不妙,想要将金陵雀擒住作为人质,不再犹豫,迅速往那边奔过去。
周雄回头瞧见一道身影如猎豹般正往自己这边冲过来,知道自己的行迹被人发现,他一手握刀,拼了命冲到帐篷边上,毕竟距离太远,楚欢虽然发现,但是尚未追上,还是被周雄抢入了帐篷之内。
楚欢本以为周雄闯入帐篷之内,帐篷内的女人必然是大叫出声,说也奇怪,周雄闯到帐篷之后,里面却并无任何喊叫,楚欢此时已经距离那帐篷不过五六步之遥,微皱眉头,正不知帐篷之内情况如何,忽见得一道身影从帐篷之内冲出来,正是周雄。
楚欢手一紧,却见到周雄只冲出五六步,步子便慢下来,身体摇摇晃晃,又走出三四部,却是一头栽倒在地上。
楚欢一怔,只见到周雄倒地之后,竟依然撑着向前爬,看上去是要离那帐篷越远越好。
便在此时,一道娇小玲珑的身影从帐篷内走出来,细雨之中,楚欢见到那身影看上去颇为娇弱,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只是一步步往周雄走过去。
楚欢知道,这是金陵雀身边的婢女小怜,据说是个哑巴,但是让楚欢有些惊讶的是,此刻小怜的右手竟然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她步子虽然不大,但是周雄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虽然竭力往前爬,却根本爬不出多远。
楚欢此时也不轻举妄动,眼看着小怜距离周雄只有几步之遥,周雄强撑着支起上半身,回过头,声嘶力竭:“你们……不要杀我……你,你到底是谁……?”
小怜一步步走上前去,周雄还要向前爬过去,却见小怜蹲下身子,寒光闪过,匕首已经钉在了周雄的一只腿上。
周雄发出一声惨叫,小怜一匕首插下去,瞬间拔出匕首,见周雄不能动弹,这才移过去,匕首又狠狠地刺入了周雄的心口,周雄全身绷紧,双目暴突,眼眸子带着极度的恐惧,只是小怜再次拔出匕首,寒光划过,已然割断了周雄的咽喉。
鲜血喷溅而出,溅在小怜的衣襟上,甚至那洁白的面纱也沾上了血腥,小怜却似乎并不在意,将匕首在周雄身上擦拭干净,站起身来。
楚欢虽然隔了几步距离,但是小怜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楚欢一眼,也不知是根本没有发现楚欢,还是不在意楚欢就在旁边。
只是眼前这一幕,让楚欢都感到心惊肉跳。
楚欢走过江湖,征战过沙场,见过无数死人,也亲手制造出无数死人,而且他经过的匪夷所思之事实在不少,可是眼前的情景,却还是让他心惊肉跳。
小怜身形娇弱,只是一个看上去十分柔弱的婢女,但是她杀人之时,却是镇定自若,冷静到极致,而且没有丝毫的犹豫,果断坚决,出手更是准确无比,没有丝毫的拖泥挂水,如果换做是一个男子甚至是媚娘这样出手凶狠的女人,楚欢倒也不会有太大的吃惊,但是出自这小巧玲珑婢女之手,不由得不让楚欢触目惊心。
细雨之中,周雄已经是一命呜呼,小怜却是收起了匕首,就似乎杀死的只是一只蝼蚁,转身便往帐篷去,此时便是感觉再差之人,也能够感觉到近在不远的楚欢,可是小怜却根本没有扭头,径直往帐篷过去。
小怜没有看楚欢,楚欢却已经闪身过去,看似很随意地问道:“金陵雀姑娘没事吧?”
小怜终于停下步子,缓缓转过头来。
虽然楚欢已经与孔雀台同行多日,但是金陵雀和她身边的两名婢女始终没有出来与其他人在一起,保持着极度的独立性,到现在为止,楚欢还没有真正与金陵雀照过面,现在却也是第一次与小怜正面相对,小怜的双目之下,都罩着纱巾,朦胧之中,看不清她的真容,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看的十分清楚,楚欢与那双眼眸子触碰之际,身体陡然一震。
小怜的双眸平波无奇,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她本是哑巴,自然不会说话,看了楚欢一眼,也不多理会,便往帐篷过去。
楚欢此时有些发怔,看着小怜身影,眼角抽搐,眼见小怜便要走进帐篷,楚欢情不自禁跟上两步,尚未开口,从帐篷里又走出来一名婢女,那是金陵雀身边的另一名婢女,在小怜进入帐篷之时,这名婢女却偏偏迎上来,向楚欢道:“竹大侠,姑娘多谢你拔刀相助,回头自有感谢,敌人尚未退去,姑娘请竹大侠协助孔雀台退敌。”
楚欢微皱眉头,并未立刻离开,便在此时,从帐篷之内,终于传来一个清脆甜腻之声:“竹大侠侠肝义胆,我十分感谢,到了河西,必有重报!”
这声音既清亮,却又带着一股子淡淡的甜腻,悦耳动听,只听这声音,就已经让人十分的舒服,而且会让人毫不怀疑发出这娇甜声音的必然是一位绝世美人。
那边的杀声已弱,楚欢回头望过去,见到似乎厮杀已经停止,沉吟一下,才道:“姑娘无恙就好。”也不多言,转身往毛人驹那边奔过去,此时毛人驹已经迎上来,向楚欢拱手道:“竹大侠,今次转危为安,多亏竹大侠鼎力相助,孔雀台上下,感激不尽。”
楚欢却是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近及远,在前面的空地上,躺着几具尸首,笑道:“盗匪已退?”
毛人驹笑道:“竹大侠斩杀匪首汪直,群盗无首,自然是再无斗志,除了汪直,咱们击杀对方三名盗匪,其他人溃逃而去。”
这时候丁淼走过来,拱手道:“毛领队,陈通已经没气了。”
毛人驹微皱眉头,叹道:“咱们也死了一个,伤了三个……等回头禀明姑娘,给陈通的家属重加抚恤。”
敌人即退,接下来少不得是清理战场,将几具尸体掩埋,伍士昭虽然被楚欢打昏,却并未死透,毛人驹倒是想过让人一刀斩杀,但是楚欢却是劝说,伍士昭已经没有威胁,倒不如先将他绑起来,随队伍去往河西,虽说这是内奸勾结外匪,但将此事禀报上去,却也可表明孔雀台为了向皇帝献技,路途也是遭遇凶险,如此一来,或许还能为众人争取一些奖赏。
毛人驹对楚欢到已经是心服口服,自然是点头同意。
掩埋尸体之时,众人却是没有找寻到周雄的尸体,楚欢奇怪,往金陵雀帐篷附近去看,却发现周雄那具已经死的透透的尸首,却不翼而飞。
第一五九零章 精兵引路
孔雀台击退盗匪,掩埋完尸首,等到一切都收拾干净,眼见便要到黎明时分,伍士昭这位总管既然没了,一切事务,自然是由毛人驹分配。
毛人驹下令全队收拾帐篷,准备出发。
伍士昭被捆绑手脚,蒙了嘴巴,丢在一辆车上,等到收帐篷收拾妥当,装上车辆,金陵却也已经上了马车。
接下来两日,一路上倒是相安无事。
到第三日正午时分,毛人驹来到楚欢身边,笑道:“竹大侠,前面再有十里地,应该就是河西道的境内了,进了河西道境内,咱们就安全了。”
毛人驹所言不差,十来里路,自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两道交界之处,并无险峻关卡,路边倒是竖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河西”二字,自然是指已经进入到河西境内。
河西边界倒是没有守兵,毕竟都是大秦过境,大队车马在直伸天际、仿似一条灰色的绸带上向前缓缓推进。
进入河西境内,楚欢最大的感受,便是相比起其他各道,河西的官道修建的宽阔平整,显然在道路上是下了一番功夫。
河西多草原地带,所以帝国八大马场,河西也是占了一座马场。
在大秦十六道之中,河西盛产牛,那也是出了名的,河西牛不但是帝国美味的佳肴之一,而且河西牛的牛皮也是最昂贵的资源之一,自从立国以来,河西每年都要往朝廷缴纳数目极大的牛皮,牛皮属于帝国管制的重要资源之一,而牛皮最大的去处,自然是用来制造甲胄,帝国最精锐的皇家近卫军,其甲胄几乎都是和犀牛皮所致,韧性极强。
刚入河西境内,放眼望去,都是连绵起伏的丘陵,道路虽然开阔,但是两边却是杂草丛生,楚欢一边随着队伍前行,一边观察河西走廊地势,越看越是心惊,这是一条通往河西腹地的道路,但是两边的丘陵众多,绵延起伏,楚欢禁不住想,如果敌人从河西走廊攻入河西,只怕是困难重重,两边的丘陵,都是天然的设伏地带。
进入河西境内走了不到二十里地,终于见到一处岗哨,一道三重栅栏横在道路之中,两边都建有瞭望塔,看到队伍过来,立马便有几名兵士上前来,领头的看装束,显然是一名校尉,毛人驹已经拍马上前,翻身下马,那边已经喝道:“你们是何人?”
毛人驹已经拱手道:“兵爷,我们是金陵孔雀台,奉旨前往河西武平府,为圣上的祭天诞礼献技……!”早已经取出一件通关文书在手,递了过去,那校尉接过一看,立刻返回,拱手笑道:“原来是孔雀台,我们已经得到了消息,礼部司也已经传过话来,等你们到了这边,会派一队人马专门护送你们前往武平府。”
毛人驹笑道:“多谢!”
楚欢在毛人驹身后不远听到,心下倒是暗想,这孔雀台的面子倒是不小,本来这类戏班子,只是下九流,河西方面竟然还派人护送,显然对孔雀台是十分的看重。
此番皇帝祭天,前来献艺的恐怕不仅仅只是孔雀台这个班子,想必奉旨前来的班子不在少数,却也不知道是否所有的班子前来,都会有这般待遇。
毛人驹与那校尉说了几句,校尉已经令人打开了栅栏放行,而且立刻去调了一队兵士,也有将近二十来人,清一色都是骑兵,领头的是个小校,嘱咐几句,队伍也不耽搁,河西兵在前开路,孔雀台则是跟在后面。
接下来的行程,倒是变的十分顺畅,河西这边在前往武平府的道路上,竟然沿途都设下了驿站,每到黄昏时分,河西兵便带着众人入住驿站之内,驿站无论吃住,都是安顿的十分妥善,楚欢心下总觉得有些古怪,只觉得虽然金陵雀名声在外,可是就其身份地位而言,倒也不必如此受到河西的重视,可事实上便是那些河西兵对孔雀台上下也都是礼敬有加,沿途之上,无论孔雀台有什么要求,河西兵都是有求必应,甚至于装卸物件,这些河西兵也都亲自上前帮助。
楚欢乃是西关道总督,自然能够看得出来,这些河西兵显然并非是守关的普通兵士,从他们的装备和身手来看,都是绝对的精兵,应该都有编入总督禁卫军的资格,但是他们穿着州军甲胄,楚欢只觉得如果连河西的州军都有这样精良的装备和矫健身手,那么河西军的战斗力只怕远在西北军之上。
河西道下辖三州之地,是为东北部的武州、西北部的云州以及南部的应州,而武平府便在应州境内,穿过河西走廊,再有一天时间,就能进入应州境内。
在河西走廊行了四五天时间,终是走出,又花了一天时间,终是进入了应州,楚欢沿途观察河西的地貌,行进途中,倒是瞧见河西百姓倒是十分安定地在田地上耕种,只是耕地的百姓,多有老弱甚至是妇人,有些奇怪,禁不住向那名河西小校询问。
那小校自始至终对孔雀台的人都是十分客气,听楚欢动问,虽然不是客气,但是语气却很平淡:“你们是否知道河西在修建天宫?”
楚欢自然知道,冯元破数年前就在铁血园向皇帝上谏,要在河西为皇帝修建天宫,此事可说是天下皆知,而且皇帝免了河西数年赋税,甚至应允了冯元破建造河西贸易场的请求,当初许多人都觉得凭借河西一道之力,想要修建庞大的天宫宫殿群,实在是不自量力,但是这些年下来,天下也都知道,河西一直在修建天宫,而且征调了大批的劳力,楚欢对此事颇为清楚,只是尚不知道天宫是否已经完全竣工。
“为了修建天宫,征调了十万壮丁,这几年来,天宫一直在日夜修建,人员不足之时,有几次征调人手,所以耕地的劳力有所欠缺,只能让老弱和妇人顶上。”小校解释道,他语气依然很客气,但是楚欢却隐隐感觉到,这小校语气之内,隐藏着一丝不满,只是他却不知这不满究竟是冲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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