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宗放心。”冯元破轻笑道:“一切都在布置之中……!”随即皱起眉头,“只是到如今,该来的人,却并没有全部到来。”
“国公说的是赤炼电?”
冯元破点点头,又摇摇头:“并非他一人,除了辽东赤炼电,西北楚欢也没有奉旨前来……赤炼电是否能够抵达,目前还不能确定,但是西北楚欢却是绝不可能前来了!”
“哦?”玄真道宗扭头看了冯元破一眼,“这是为何?莫非楚欢当真要公然抗旨?”
冯元破冷笑道:“他虽然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西北王,但是到目下为止,他还没有公然举起反旗,这种时候,我相信他也不会愚蠢到立刻便举起反旗,但是派往西北的使者回来之后,说楚欢突然患了一场重病,据说连走路都困难……!”
玄真道宗淡淡笑道:“看来这位楚总督倒是个诡计多端之辈……辽东猛虎,西北苍狼,国公,此二人最是棘手。”
“西北贫瘠,就算被楚欢得了西北三道,短时间内,他也没有能耐入关。”冯元破抬手摸着下巴,“只是赤炼电这头猛虎,实在让我日夜忧心……!”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走出许远距离。
……
……
当冯元破在天宫与玄真道宗说话之时,楚欢正在驿馆之内练功,夜深人静,驿馆外面守卫极严,这驿馆之内并非单独孔雀台一处人马,大大小小数十个院子,入住了参加大礼的诸多艺团,本来驿馆之内人声鼎沸,十分热闹,但是河西礼部司已经下达了规定,进入子时之后,各院必须保持绝对的宁静,而且各团严格控制自己的成员,一旦进入子时,禁止以关内的任何人随意进出驿馆,但有违抗,将以抗命之罪论处,所以到了后半夜,整个驿馆一片宁静。
楚欢收功之后,已经是进入丑时时分,窗外月光幽幽,他正要躺下歇息,却听得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若是换作别人,那轻微的脚步声绝不可能被发现,但是楚欢的耳力惊人,更加上他一直存有警觉心,所以虽然只是闻到极轻的小动静,却还是屏住呼吸,目光已经移到了门上。
虽然孔雀台入住的院子不小,但是孔雀台上下有几十号人,自然不可能都有独立的房间,更不可能像金陵雀一样住着有内室外堂的房舍,楚欢在孔雀台中的位置不一般,所以单人独间,但却也只是一个独立的居室而已,并无外堂内室之分,躺在床上,便可直接看到自己的房门。
月光幽幽,也正因为月光,楚欢可以看到外面一道身影已经投射到门纸之上,楚欢一只手轻轻摸到床内侧,碰到了自己的那只包裹,之前他碰上荆柯那帮颇有些诡异的人,虽然不想却招惹他们,更不想与他们有什么瓜葛,可是却并不等于对方会就此善罢甘休。
楚欢心里很清楚,荆柯在茶楼为自己付了茶钱,而且故意将自己引到那处胡同,似乎是为了行刺自己,但是他隐隐知道,事情绝不是如此简单,那荆柯的身份不明,但明显是准备在自己身上做些文章。
那身影就站在门外,一时间没有动静,楚欢屏住呼吸,很快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门缝之中穿进来,很快,就听“哒”的一声响,楚欢心中冷笑,已然清楚,对方竟然已经利用工具从门缝穿入,挑开了门栓。
屋门被轻轻推开,楚欢立刻闭上眼睛,故意装睡,但是一只手却已经握紧了那只包裹,凝神静气,静观其变,倒想看看来人到底要搞什么鬼。
屋门被推开一条仅容一人进入的缝隙之后,一道身影已经闪入屋内,又转身轻轻关上了屋门,竟是将门栓重新拴上。
楚欢眼睛微微打开一条缝隙,斜眼看过去,只见一道身影正轻步往床边靠过来,楚欢凝神静气之间,却陡然闻到一股子淡淡的幽香味道忽然弥漫到鼻尖,随即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钻入了鼻孔,那幽香淡而不俗,闻在鼻中,让人浑身舒坦。
那身影轻步走到床边,距离床榻尚有两三步,停下步子,一阵沉寂之后,楚欢却听的耳边传来一个又轻又甜的声音:“竹大侠……!”
楚欢听到声音,心下已经是大吃一惊,那声音自然是床边之人轻声唤出来,只是让楚欢吃惊的是,这声音一开口,楚欢便即判断出是谁,虽然这声音他并无听过几次,但是如此特别的甜甜之音,他却是记忆犹新,正是孔雀台的当家人金陵雀。
第一五九七章 礼物
楚欢万没有想到金陵雀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房中,而且是以这种诡异的方法进入,寻常女子莫说半夜三更,便是青天白日也不敢轻易进入男子房中,这金陵雀好歹也是被皇帝赐封为国姬的女子,半夜三更潜入男子房中,实在是非同小可。
楚欢实在不知道这神秘的金陵雀到底有何图谋,虽然听到金陵雀的声音,却并没有立刻答应,更是毫无动作,反倒是闭上眼睛,毫无动静。
金陵雀沉默一阵,似乎在思考什么,楚欢呼吸匀称,乍一看去,倒似乎是正在熟睡之中,金陵雀的呼吸却是十分轻柔,片刻之后,才听得金陵雀那柔和甜蜜的声音幽幽道:“竹大侠又何必装睡?莫非妾身前来,都不足以让竹大侠睁开眼睛。”
楚欢闻言,心知金陵雀一经发现自己是假寐,暗想这女子果然非同小可,却也并不睁开眼睛,只是轻声道:“姑娘深夜至此,我若睁开眼睛,便有玷污姑娘之嫌,若是闭目不视,也就等若没有见到姑娘进来……如此,也不会坏了姑娘的清誉!”
他其实并未真正见过金陵雀的容貌,但是金陵雀婀娜多姿的身段,他却是多次见到,那身段自然是百里挑一,此时幽香扑鼻,丽人在侧,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而且是一个女子主动潜入自己房中,楚欢心中却也不由泛起一丝涟漪。
“原来竹大侠还是为正人君子。”金陵雀幽幽道:“只是我既然来了,也就不怕什么清誉受损,竹大侠侠肝义胆,如果不是大侠,孔雀台只怕也到不了武平府……!”
“姑娘客气了。”楚欢轻声道,心中却是在猜测这金陵雀半夜三更为何会到自己的屋中来。
金陵雀轻叹道:“竹大侠当真就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一眼?你对孔雀台的恩情,太大太重,实在难以报答……!”顿了一顿,才轻声道:“竹大侠,我左思右想,只有一件东西可以报答你的大恩大德,你看看这件礼物如何?”
楚欢苦笑道:“姑娘,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并未有想过什么报答。而且此番河西之行,也并不是只有我对你们有恩情,你们孔雀台一路照顾,让我衣食不愁来到了河西,而且毛领队还说,姑娘准备让我随你们一同前往天宫参加祭天诞礼,我只是一个江湖客,有幸能够一睹天宫,已经是三生有幸了,姑娘实在没有再欠我什么。”
“竹大侠这样说,只不过是竹大侠谦逊之言。”金陵雀那甜甜的声音听在耳中,让人感觉异常的舒服,“日后还有许多地方需要竹大侠照应,所以这件礼物,妾身希望竹大侠收下,否则妾身心中不安,难以入眠。”
楚欢沉默一阵,终是缓缓睁开眼睛,月光照射在床纸之上,窗纸的月光又映入屋内,屋中虽然昏暗,却并不是漆黑,楚欢目力惊人,实际上对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看的颇为清楚,睁开眼睛之后,楚欢微转头,只见床边几步之外,一道曼妙身影就站在那里,乌压压的秀发盘在头顶,用一根银色的簪子挽着,脸上依然是罩了一块罗纱,披了一件淡青色的大氅,将整个身体完全裹在了大氅之中。
楚欢坐起身,昏暗之中,看着金陵雀的眼睛,金陵雀见楚欢坐起身,才轻声问道:“竹大侠愿意收下礼物?”
楚欢道:“不知姑娘所说的礼物在哪里?希望不要太贵重。”
金陵雀向后退了一步两步,双手从大氅之中伸展出来,随即解开大氅的领口,双手左右伸直,那条淡青色的大氅便即从她的肩头滑落了下去。
楚欢脸上微微变色。
只见到金陵雀大氅之下,却只是穿了薄薄的一层白纱,从上到下,就如同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偏偏在那层薄薄的白纱之下,竟然再无他物,便是连贴身小衣也没有,将她那玲珑浮凸曲线动人的完美胴体几乎完全显露处来。
楚欢心下吃惊,此时的金陵雀,几乎就等若没有穿衣服,可是偏偏那一层薄纱,却又似有若无遮掩肌肤,更是增添无限的诱惑。
“姑娘,你这是……!”楚欢还没说完,金陵雀已经抬起手,一根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个手势,示意楚欢不要说话。
金陵雀一条腿慢慢抬起来,垂直九十度之后,膝盖弯曲,小腿往里环,这姿势换做一般女子,很难做出来,必须要有极强的平衡性和身体柔韧性,只是她这个动作,却让楚欢急忙转过头去,只因为金陵雀抬腿之后,却并无贴身小衣,小腹之下颜色变深,十分茂盛,在雪白肌肤映衬下,显得异常的清晰,楚欢当然知道那是什么缘故。
金陵雀膝盖内弯之后,动作优雅,伸手将自己脚上的绣花鞋褪了下去,便显出一只精致的玉足来,玉足如同晶莹的艺术品一般,线条流畅,曲线优美,那脚趾甲上,却是点着粉红色的甲汁。
楚欢叹了口气,金陵雀又以同样的方式将另一只脚上的绣花鞋褪下,但是眼睛始终看着楚欢,两只鞋子褪下之后,金陵雀这才向楚欢走近两步,距离拉近,那幽香味道更是浓郁,金陵雀幽幽道:“竹大侠是不敢看,还是不屑看?”
楚欢苦笑道:“姑娘,这样的情景如果被人瞧见,姑娘的清誉固然被毁,我只怕也是死无葬身之地,姑娘是皇帝赐封的国姬,谁敢对堂堂国姬亵渎?可是面对姑娘这样的美人,又有哪个男人不会动心?”
金陵雀睫毛闪动,美眸流转,迷人的眼眸中显出一丝笑意,“那竹大侠是否动心?”
楚欢道:“姑娘,我……!”
“竹大侠,妾身知道你视金钱如粪土,可是我又身无长物,思来想去,也只有这最后一样礼物可以送出手。”金陵雀双手环抱胸前,看上去竟似乎显得有些羞赧:“不知道竹大侠是否能收下这件礼物?”
“姑娘,礼物太过贵重,我是万万不能收的。”楚欢叹道:“趁大家还没有醒来,姑娘赶紧回屋吧,姑娘今夜根本没有来过我的屋子,我今夜也没有见过姑娘。”
金陵雀忧伤道:“难道这件礼物也不足以入竹大侠之眼?”
楚欢道:“姑娘误会了,我并非这个意思……!”
金陵雀却已经抬手,将蒙着半张玉颜的罗纱摘落下来楚欢禁不住看过去,却是眼前一亮,只见金陵雀眉目弯弯,红唇微薄,如玉的脸上少了几分血色,显得颇有些娇弱,一双如同水雾般的眼眸,动人心魂,其中韵味却让人甘堕红尘。
她的鼻梁微挺,便显得她脸上的五官轮廓颇为立体。
她那一双水雾般的眼眸此时楚楚动人盯着楚欢,睫毛微微闪动,楚楚动人之间,却偏偏又带着一股子让人欲罢不能的妩媚。
“姑娘的容貌,实在是让人赞叹。”楚欢凝视金陵雀,“姑娘似乎不是中原血统?”
金陵雀幽幽道:“我的先祖本是西域人,前来中原经商,到我父亲之时,家道败落,我也被人买走,从小进入艺坊学习舞技……!”
“原来如此。”
“我的身上留有中原和西域两种血统。”金陵雀美眸闪动,楚楚动人道:“我既不是纯正的中原人,也不是纯正的西域人,两种血统混合,这在中原,被人称为……杂种!”
楚欢叹了口气,道:“姑娘想必也受过这样的侮辱?”
金陵雀轻轻一笑,“我们这种杂种,本就上不了什么台面,能够以舞技养活自己,已经十分幸运……!”她扭动腰肢,如同一片云彩慢慢飘到楚欢身边,一只手已经探出,便要抚摸楚欢的脸庞,此时靠的极近,她那线条流畅玲珑浮凸的曼妙身材,便近在楚欢眼前,楚欢不得不承认,金陵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似乎都充满了强烈的吸引力,亦是充满了异乎寻常的魔力——让人愿意为之堕落的魔力。
只是金陵雀的手还没有触碰到楚欢的脸庞,楚欢已经伸手握住她手腕,金陵雀秀眉微蹙,楚欢已经叹道:“姑娘明艳不可方物,在我看来,就是一颗珍贵的明珠,我只是一个江湖客,草寇一般,满身灰尘,实在不敢让明珠蒙尘……!”
金陵雀脸上显出伤感之色,凄然一笑:“竹大侠也是嫌弃我的出身?嫌弃我是一个血统不纯的杂种?”
“姑娘误会了……!”楚欢摇头道:“在我看来,无论是中原人,还是西域人,或者是混血,都是人,并无差别。”
金陵雀凄然笑道:“那竹大侠是否是觉得我不顾廉耻,深夜到你的屋中,毫无羞耻心?”
“姑娘为何这样说?”
金陵雀眼角竟然泛出泪光,“竹大侠,我今夜来这里,固然是对竹大侠心存感激,想要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礼物报答竹大侠,另一个原因,却是因为……!”顿了顿,一双泛着泪光的美眸凝视着楚欢:“我心里一直在害怕……!”
“害怕?”楚欢一怔,“姑娘怕什么?”
第一五九八章 迦楼罗
金陵雀苦笑道:“我只怕今次河西之行,能进得了河西,却出不了河西……!”
“哦?”楚欢奇道:“姑娘不是前来献技的吗?祭天诞礼过后,莫非姑娘不想离开河西?”
金陵雀摇头道:“我只是担心有人不会让我离开河西。”
楚欢皱眉道:“姑娘的话,我倒有些听不明白。”
“竹大侠不知是否知道,妾身被皇帝赐封为国姬,是因为当年皇后诞礼之时,我曾得到安国公的举荐,入宫献技,所以得蒙恩赐。”金陵雀幽幽道:“说到底,至今依然有许多人觉得我是安国公的残党……接到皇帝的旨意,要来河西献技,我便觉得凶多吉少。”
楚欢笑道:“姑娘是担心皇帝会算旧账?其实这一点姑娘倒不必担心,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岂会如此小肚鸡肠,我倒也听说过安国公一族叛乱之事,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应该不至于牵连到姑娘的。”
金陵雀叹道:“帝王心思,我们普通人又如何能知道?天子一怒,横尸百万……我小小一个舞姬,性命也只是在皇帝的手指之间……!”微顿了顿,才苦笑道:“就算此番真的能出了河西,我又能往哪里去?金陵已经是乱成一团,此番能从金陵活着出来,已经是万幸,又如何能再回去……!”
“姑娘的意思是?”
金陵雀凝视着楚欢,轻声道:“竹大侠,我知道你是个侠肝义胆的好人,其实……其实我今夜来此,固然是要报恩,也是……也是有事情相求。”
“姑娘有什么吩咐?”
“竹大侠,我想将自己和孔雀台托付给你。”金陵雀叹道:“我虽然被赐号国姬,孔雀台听起来也是名声在外,可是这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只要稍有波澜,便会粉身碎骨,脆弱无比,我希望竹大侠能够做我们的支柱,也希望能够竹大侠这次能够让我们安然无恙离开河西……!”
楚欢并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凝视着金陵雀的眼睛。
“竹大侠不知我们生活艰难。”金陵雀坐到楚欢身旁,幽幽道:“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是担惊受怕,不但为我自己,也为孔雀台的这些人……我时常被噩梦惊醒,或许竹大侠并不相信,从竹大侠来到孔雀台之后,这些日子来,却是我心情最为平静之时,也是感觉最有安全感的日子……!”她身体靠近楚欢,幽香袭人,“竹大侠,你……你能不能留在我身边,从此以后,妾身能不能因为竹大侠而不再担惊受怕?”
楚欢叹了口气,道:“姑娘今夜前来,就是为了让我留下来?”
“竹大侠……竹大侠可愿意?”金陵雀低声道:“河西事情结束之后,竹大侠可愿意和我一起远走高飞?”
“你是说?”
“竹大侠,这么多年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已经很累了。”金陵雀凄然道:“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离开金陵的时候,我准备河西之事结束后,解散孔雀台,给每个人一笔丰厚的安家费,然后独身离开……可是路上遇到了竹大侠,我知道……我知道终于等到了可以托付的人……!”
楚欢讶然道:“姑娘竟然垂青于我?这天底下好男儿众多,姑娘……姑娘为何会看重我?”
“因为安全感。”金陵雀道:“我刚才说过,我心里一直在害怕,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男人能够托付,只有给我安全感的男人,才能保护我……竹大侠,我们远走高飞,从今以后,你去哪里,我也跟随,你说好不好?”
她的双眸微微闪光,表情看上去诚挚无比。
楚欢身体移动,故意拉开与金陵雀的距离,苦笑道:“姑娘,今夜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突然……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金陵雀幽怨道:“难道竹大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姑娘绝色佳人,能和姑娘双宿双飞,那是多少男人几辈子积来的福分。”楚欢轻叹道:“我也是男人,又如何不愿意?只是这福泽太深,我……我只怕受之不起……!”起身来,走过去,从地上拿起大氅,走过来披在金陵雀的肩头,“有一点姑娘放心,若真的有人想要伤害姑娘,我定然护卫姑娘周全,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他说话之间,已经将大氅领口的带子系好,低声道:“姑娘,天快亮了,被人瞧见,实在不好……!”
金陵雀起身来,幽幽叹了口气,凝视楚欢眼睛,红唇微动,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屋内沉寂片刻,金陵雀终于轻步走到门边,打开屋门,回头看了一眼,昏暗之中,见到楚欢也正看着自己,苦笑一声,出门而去。
楚欢等她出了门,这才走到门边,关上房门,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半夜三更勾魂的,非鬼即狐,只可惜你不是聂小倩,我也不是宁采臣!”
金陵雀宛若暗夜魅影,回到屋内之时,关上屋门,袅袅走到屋内,脚步忽然停住,站立当地,目光缓缓转过去,屋内没有点灯,昏暗的屋内,只见到在屋角一张椅子上,此时正坐着一个身影,金陵雀那双迷人的眼眸骤寒,却听得那身影轻轻吐出一句奇怪的字句,金陵雀本来冰冷的面庞立刻缓和下来,竟是变的谦恭起来,轻声问道:“你就是……?”
第8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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