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不论供奉楼谁来诏令,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守在这里。若是做不到,你在本主身边也就连这唯一的用处都没有了。懂吗?”
“老奴明白。”老者见祁訾晅,心总是会没来由的哆嗦,听见他的话,更加卑谦恭顺的低着头,不敢仰望,应答。
随后想到什么,说道,“主子,那凤仪宫中的一切信息需要随时禀报吗?”
“你觉得呢?”祁訾晅似笑非笑转身看向身后的老者。
卢沅浑身一抖,尴尬一笑,自作聪明道,“凤仪宫娘娘是主子看重的人,自是要禀报。呵呵····”
“哼。”祁訾晅冷冷的看着他,语气不轻不慢,缓缓道,“卢沅,不要妄自揣度本主的心意。让你守在凤仪宫,不代表本主就有兴趣知道凤仪宫的一切。”
卢沅心一颤,其实并不明白祁訾晅究竟什么用意,守着但不用刻意保护的意思吗?还是说,他只是一个眼睛,只用看着,主子不问就不用自主禀报?
“本主喜欢听话的奴才却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奴才。”
祁訾晅余光瞥了眼卢沅,卢沅只觉头顶冷锋扫过,死神擦肩而过。
“老奴,谨记。”
“凤仪宫,昨晚发生何事?”祁訾晅问道,但其实从卢沅刚刚的态度,他自然不难猜到一些。
否则,卢沅不会多此一问。
“主子圣明。”卢沅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将曲敏儿醒来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如实说了出来,包括秋荷等人的猜测和对话。
卢沅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祁訾晅的神情,见祁訾晅面色不变不由感叹他的处变不惊。
他听到曲敏儿肯定说有人要毒杀方海清时,都震骇许久,对曲敏儿这消息来源的笃定。
可此时见祁訾晅神情纹丝不动,好似平常,真心佩服他的措置裕如。
平静的祁訾晅内心并不像面上表现的平常,而是有稍许意外,但想到她之前被神秘人招魂的事情后,并自动合理的给曲敏儿解释了消息来源的方向。
“今日一早安嬷嬷已易容出宫,想将消息传递回曲府。”卢沅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就安静的等着祁訾晅的安排。
安嬷嬷。
这人祁訾晅有些许印象,找到曲敏儿那天,他意外听到了安嬷嬷等人的对话,曲敏儿身边的几个小丫鬟和老嬷嬷可都不是简单人。
她们由此安排,他并不意外。他只是好奇,她们对曲敏儿的忠心和维护。
秋阳微凉,从薄云里探出的光线都带着一丝萧瑟,笼在人身,都是微淡,居高望远,一眼看尽整个京都城的绵延炊烟,祁訾晅突然的沉默让身后卢沅的心都提了起来,不知身前之人又在盘算什么。
“杀了她。”祁訾晅沉默之后无情的话,让卢沅讶异,“杀了她!”
祁訾晅古井无波的目光中,透着一丝难以理解的冷意。
“那个安嬷嬷是凤仪宫这位的乳母。主子你·····”卢沅看不懂祁訾晅的做法。
“所以这是她不用死的理由吗?”祁訾晅冷漠反问卢沅,卢沅喃喃,小声嘀咕,“那她必死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本主有必须向你解释的必要。”祁訾晅看着他,眼神给卢沅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压力,让卢沅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老奴知错。”卢沅急忙匍匐在地,浑身止不住颤抖,刚刚那一霎,他感觉到了凛冽的杀意。
“卢沅,记住下不为例。”
“谢主子不杀之恩。”
缠绕在自己头皮的杀意消失,卢沅背后汗湿,狠狠松了一口气,不敢再放肆。
“阎王要他叁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祁訾晅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让刚松口气的卢沅面色剧变,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祁訾晅。
安嬷嬷必死的原因是,方海清?!
祁訾晅不希望有人阻挡方海清的死·····
卢沅因为祁訾晅的话,越想心越忐忑,甚至更多的是不解。
方海清的死难道能给祁訾晅带来某种好处?所有阻碍方海清死的人,都要死?可说不通啊,方海清誓死守的不是他祁家自家天下吗?祁訾晅有必要杀一个忠心的‘看门狗’吗?
卢沅眼角余光暗中不断揣度祁訾晅的想法,可就是难以想通。况且方海清的儿子还是他手下一员大将不是吗?
祁訾晅自然知道卢沅的胡思乱想,但他并不在意。
他还不至于因为那两个人死或不死就影响自己的布局,只是极为不喜那些妄图以为可以挑战命数的蝼蚁。
这样在他看来无用的挣扎,在他心中有种古怪被冒犯的错觉,让他厌恶,似乎曾几何时也有人这么恶心过自己。
曲敏儿让安嬷嬷所做的事情,在他心底升起一种说不清的被挑衅的不耐烦,若不是曲敏儿自身带着的古怪能缓解他的身体异变,说不定,他·····也想将曲敏儿一起捏碎。
他即便知道何人要毒杀方海清,却不想阻止这件事的进行,选择冷漠旁观,就是想要看看,人性测试。
可曲敏儿的做法,却是对他计划的一种干扰。
不过最让他好奇的是,那个神秘人召唤曲敏儿,究竟告诉了些什么,曲敏儿又知道多少?看她对方海清之死了解如此清楚,让祁訾晅颇有些头疼,毕竟他现在还不想将自己这个‘止疼药’作用的小猫弄死。
真是两难。
既然小猫还不能死,那就只能找个人代替她死。
毕竟自作聪明,妄图挑衅自己的人,他从不会例外放过,也算是给曲敏儿一个小惩大诫的警告。
第六十三章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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