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望,深吸口气,说道:“虽远离战场,可本将仍能感到此人的可怕啊!”
说着话,他面色一正,说道:“聂长老,我军将士纵然人多势众,只怕也难以奈何广寒听,还望聂长老能出手相助。”
“这……”聂震不是不想出手,而是他明白,自己出手也没用,现在广寒听最恨的人肯定是自己,只要自己一露头,必会遭受广寒听全力攻击,自己只怕连十个回合都坚持不住。
见聂震面露难色,萧慕青皱起眉头,疑问道:“怎么?聂长老不肯出手相助,只打算袖手旁观吗?”
聂震被他说得老脸一红,干笑道:“怎么会呢,广寒听乃神池奸佞,老夫身为大长老,自会为神池铲奸除恶!”他话说得好听,但人却站在原地一步未动。
他对于广寒听的畏惧早已深深刻在骨子里,那根本不是说几句豪言壮语就能消除的。
正在聂震左右为难之时,突见远处走来一大群人,为首的一位不是旁人,正是皇甫秀台,而跟在他身后的皆是神池的长老们。
聂震眼睛顿是一亮,又惊又喜,暗道:皇甫这些人来的还真是时候!他想都没想,快步迎上前去,离好远就拱手说道:“皇甫长老,多日不见,风采依然啊!”
以前,他和皇甫秀台的关系很一般,两人可算是互看不顺眼,皇甫秀台看不起他在圣王面前阿谀奉承的嘴脸,聂震也对自视甚高又傲慢无比的皇甫秀台厌恶得很。
不过现在他们有了共同的敌人,之间的关系也算是有所缓解。看到聂震向自己走来,皇甫秀台仰面而笑,说道:“我倒是谁,原来是聂长老。”
说着话,他对周围的众长老们含笑说道:“老夫本以为只有我们这些平日里不受广寒听待见的长老们会倒戈,没想到,连一向对广寒听忠心耿耿的聂长老也倒戈了。”
听闻皇甫秀台的冷嘲热讽,聂震老脸微红,他正色说道:“以前老夫不知广寒听的所作所为,而他又贵为圣王,自然以他马首是瞻,现在,老夫已查明真相,理应与众长老一道,铲除奸佞,为神池清理门户。”
“恩!聂长老的这句话倒是说得不错!”皇甫秀台点点头,话锋一转,正色道:“听说,广寒听现在幽殿之内,可有此事?”
聂震说道:“广寒听已经杀出幽殿,现正与风军将士交战,诸位,风军是来助我神池铲除广寒听这个祸害的,我们不能光让风军将士在前面流血流汗,自己却坐享其成,对付广寒听,我们还得合力除之!”
“聂长老说得没错,我们得合力与广寒听一战!”“对,有我们这么多长老在,量他广寒听再厉害,也绝非我等的敌手!”
众长老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响应,皇甫秀台亦是大点其头,向众人甩头道:“走,诸位长老随老夫与广寒听决一死战!”
皇甫秀台心里也明白,广寒听现在大势已去,自己当趁此机会棒大落水狗,一旦广寒听能被自己所杀,那等于是自己把神池从水火中救出,圣王之位也非自己莫属了。
由聂震领路,皇甫秀台等一干长老跟随,众人齐奔幽殿方向而去。当他们赶到幽殿门前的那条道路时,这里已是人山人海,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风军将士。
只是在人群的正中央,由一段十米见宽的空地,广寒听就站于空地的正中央,在他的脚下,尸体叠罗,垒起多高,分不清个数,反观广寒听,身上的灵铠业已变成血红色,手中的剑皇亦是鲜血淋漓,血珠子不时顺着剑身滴落下来。
众长老们见状无不暗暗咧嘴,虽说他们没有看到双方打斗时的场景,但也不难想像此战之激烈。
皇甫秀台率先分开风军人群,缓缓走了出去,聂震及其余的长老们也都跟着他走出人群。
“广寒听,你可还认识老夫吗?”皇甫秀台在广寒听面前站定,眯缝着双眼,冷冷凝视着对方。
原本垂首而站的广寒听缓缓抬起头来,只看了皇甫秀台一眼,头又低了下去,冷笑着说道:“本王手下的漏网之鱼而已,现在也敢出来在本王面前耍威风了?”
皇甫秀台也畏惧广寒听的灵武,只是远没有聂震那么深罢了。他跨前一步,凝声说道:“广寒听,你死都临头还在大言不惭!你向四周看一看,现在神池城已然被风川联军占领,你手下的那些亲信死的死,逃的逃,偌大的神池城,就只剩下你孤家寡人一个了。”
“哈哈——”广寒听仰面大笑,没见他如何用力,巨大的剑皇已被他轻而易举的单手抬起,剑锋直指皇甫秀台,傲然说道:“纵然只剩下本王一人,你等叛逆又能奈我何?”
皇甫秀台脸色一沉,说道:“广寒听,你以为你一人能战胜我们这许多的长老吗?”
“你们以为自己挂上神池长老的名头就有多么了不起,可在本王眼中,你等只是一堆草芥而已!”
说话时,广寒听握住剑皇的手微微一震,只听唰的一声,一道电光突然射出,直奔对面的皇甫秀台而去。
“皇甫长老小心——”周围的长老们大惊失色,齐声惊呼道。
皇甫秀台反应也快,想都没想,抬手抽出佩剑,向外急挥的同时,佩剑完成灵化。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脆响,皇甫秀台的灵剑正挑在那道电光上。
电光打着旋弹飞到空中,而后扑的一声刺在地上,直到这时候人们才看清楚,那是一把又细又薄的子剑。
刚挡下广寒听这一击,皇甫秀台还没来得及反击呢,广寒听手中的剑皇已横扫而出。
嗡!在剑皇扫动之时,数道灵波激射出去,与此同时,六把子剑掺夹在灵波当中,一并向皇甫秀台射去。
灵波直来直去,而子剑却是在空中画着弧线打着旋,飞行的轨迹漂浮不定,将皇甫秀台的所有退路全部封堵住,广寒听这一招等于是*着皇甫秀台硬接他的灵波。
皇甫秀台也不是服输之人,他将牙关一咬,使出全力,连续劈砍数剑。嗡、嗡、嗡!他每一剑凌空砍出,皆有灵波射出,与广寒听所施放的灵波正好碰撞在一处。
耳轮中响起一阵皮革爆裂的闷响声,皇甫秀台已使出全力,只是他的数记灵波并未能全部抵消掉广寒听的灵波,其中一道残存的灵波挂着劲风,继续向前飞射,直取皇甫秀台的脖颈。
这一下可把皇甫秀台吓得不轻,此时他再想施放灵波格挡已然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以手中的灵剑硬砍迎面而来的灵波。
咔嚓!随着一声脆响,那最后一道灵波被他硬生生的砍成两段,从他的身侧两旁呼啸而过,不过皇甫秀台亦受其冲力,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两步。
他还没有站稳身形,那六把子剑又飞到他近前。
也就是皇甫秀台,危机时刻,他手中的灵剑闪烁出夺目的光彩,紧接着,灵剑与他的灵铠相迅速融合,与此同时,他的灵铠也变得精光闪闪。
啪、啪、啪!六把子剑全部砍在皇甫秀台的身上,要知道兵铠灵合可是他的看家本领,当初连幽暗的灵兵都破不了他的兵铠灵合,可是剑皇的六把子剑却在他的灵铠上砍出六道长长的裂纹,只要子剑再深入半分,就已能伤到他的皮肉。
广寒听的这一击别说把皇甫秀台惊出一身的冷汗,即便是周围的长老们也无不倒吸口凉气,看得心惊胆寒。人们相信,如果换成是自己的话,恐怕连广寒听这一招都接不下来。
皇甫秀台虽未受伤,但还是踉踉跄跄的连退数步,好在后面的长老们及时出手把他搀扶住,没让他摔坐到地上当众出丑。
在皇甫秀台退出去的同时,广寒听向后一挥剑皇,七把子剑如同受到一股无形之力的牵引,又纷纷飞回到母剑的剑身上,合众为一,严实合缝,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把组合子母剑。
第981章
皇甫秀台稳住身形后,震开搀扶他的众长老,厉声说道:“诸位都愣在这里看热闹吗?广寒听非一人之力能敌,大家跟我一起上!”说完话,他持剑又向广寒听冲了过去。
这时候,众长老们也无法干站着了,人们纷纷喊喝一声,各持灵兵,罩起灵铠,齐冲上前,合力围攻广寒听一人。
神池的长老个个都是顶级的灵武高手,什么时候联手去战过一人?何况,众长老的全力发难,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也就是广寒听,在面对如此众多长老的围攻之下,丝毫不乱,而且他每一次的出招都能把攻下来的长老*得连连后退。
放眼望去,战斗上已经战成一团,双方你来我往,跳跃腾挪,打得不可开交。
周围的风兵风将们此时已根本站不住脚,被战场上散发出来的灵压*得连连后退,即便是一侧的山壁都在劲风的吹刮下掉了一层又一层。
战场内,皇甫秀台越战越急,己方这么多人,竟然战不下广寒听一人,传扬出去,神池的长老岂不要被人笑掉大牙?
他偷眼向周围观瞧,见到也已参战的聂震站在一旁,光喊喝,却不靠前,皇甫秀台大怒,厉声喝道:“聂震,你若是怯战,就滚到一边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聂震被皇甫秀台训斥得老脸通红,他暗暗咬牙,不过没敢把恨意表现出来,他深吸口气,手臂猛的向外一挥,一团光点散出,直奔广寒听而去。他散出的光点并不是打向广寒听,而是散落在广寒听的脚下。后者正觉得奇怪之时,在他脚下的地面突然生长出两根藤蔓,死死缠住他的脚踝,趁此机会,聂震箭步上前,人借惯性,一剑直取广寒听的胸口。
广寒听冷哼一声,嗤笑道:“雕虫小技!”他站在原地未动,只是微微把手中的剑皇抬起,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脆响,聂震的剑锋正刺在剑皇的剑身上。广寒听纹丝没动,反倒是主动出击的聂震受反弹之后,向后退出三大步。
聂震以为他*控的藤蔓能困住广寒听,可是那对后者而言简直微不足道,只见广寒听微微一跺脚,两跟藤蔓如纸糊的一般裂成数段,而后,他飞身前冲,剑皇反斩向聂震的脖子。
“啊——”聂震忍不住惊叫出声,吓得急忙向下低身。
唰!剑皇的剑锋几乎的贴着他的头顶掠过,剑皇是扫过去了,但子剑却飞射出来,两把子剑一上一下,分取聂震的后脑和后心。
这一手太难防了,谁能想到已经躲过去的攻击竟然还有后招。聂震听到身后恶风袭来,也意识到有利刃击向自己,只是他却无力闪躲。
眼看着聂震要伤到广寒听的剑下,一旁的皇甫秀台大吼一声,持剑上前,紧接着,立劈华山的重砍了一剑。
当啷!两把子剑被他这一剑双双砍落在地,他在关键时刻的出手也算把一脚迈进了鬼门关里的聂震又拉了回来。
聂震本以为自己这回死定了,没想到皇甫秀台会来搭救自己,他忍不住长长吁了口气,同时感激地看向皇甫秀台,说道:“皇甫长老,多谢了……”
他话还没说完,皇甫秀台已厉声打断道:“少说废话,先拿下广寒听再说!”说话之间,他已向广寒听展开抢攻,一把灵剑上下翻飞,招招都是奔广寒听的要害而去。
若换成旁人,恐怕也就能勉强挡下皇甫秀台的几招快攻而已,可是广寒听却完全不把他的快攻放在眼里,动作轻盈,或左右闪躲,或挥剑格挡,轻易之间便把皇甫秀台的快攻一一化解。
等到皇甫秀台力尽,广寒听的反击随之展开。
剑皇横扫而出,只听战场上响起嗡的一声闷响,强劲的气浪将地面的尘土都刮到半空中。剑未到,单是空中刮起的劲风便让皇甫秀台忍不住连连后退。
他使出吃奶的力气,硬接广寒听的重剑。就在他旁边的聂震忍不住倒吸口凉气,惊呼道:“皇甫,接不得……”
可惜他的提醒还是慢了一步。只听当啷一声巨响,真好似晴空炸雷一般,即便是周围的长老们都被震得暗暗裂嘴,感觉耳膜仿佛被针扎一般。
再看与广寒听对剑的皇甫秀台,如同断线的风筝似的,直直地向后倒飞。长老中的金宣惊呼道:“师兄……”她正欲飞奔上前,哪知广寒听回手一剑,恶狠狠削向她的脑袋。
金宣可没有皇甫秀台那么硬气,敢硬接广寒听的重剑,她身子向下一低,从剑皇的下面滑了过去。
她是把剑皇让开了,但剑皇上的子剑好像有生命似的,一只子剑脱离母剑,又直向金宣的后心飞射过去。
刚才已经见到过聂震的遇险,金宣早有防备,她前冲的身形直接倒地,顺势向旁滚翻。
扑!子剑没有刺中金宣,狠狠地钉在了地上。广寒听还想继续追杀,这时其他的长老们又迎了上来,将他拖住。
趁此机会,金宣冲到皇甫秀台近前,关切地问道:“师兄,你怎么样?”
皇甫秀台虽被震飞出去,但并没有倒地,人站在那里,一声未吭。不过金宣有看到,他虎口处的灵铠已然布满裂纹,猩红的血丝正顺着裂纹缓缓渗出来。
“师兄——”
皇甫秀台微微摇头,又停歇了一会,方喘息着开口说道:“不必担心,我没事,广寒听这奸贼果然厉害!”
金宣闻言哭笑不得,广寒听的厉害还需要你来证明吗?不过见到皇甫秀台没有大碍她也就放心了。
众长老与广寒听的恶战还在持续着,前者人多势众,后者灵武冠绝天下,双方各占优势,众长老难以伤到广寒听,广寒听也同样难以伤到众长老,双方一时间打了个旗鼓相当,谁都奈何不了谁。
不过,皇甫秀台和聂震等长老却死死把广寒听拖住了,这也给进入城内的风川联军创造出极大的便利。
平原军已然分头抢占了神池城的各处要点,包括银库和粮仓,而三水军亦是对王宫展开了全面进攻。
目前,神池城内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就是王宫。神池王宫的侍卫有三千左右,虽说都是女流之辈,但个个灵武高强,能以一敌十,而三水军那边则完成是人海战术,十万大军把偌大的王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各兵团由四面八方分批次的展开全力猛攻。
神池的王宫侍卫再厉害,毕竟只有三千人,想要凭借王宫那道形同虚设的宫墙抵挡十万大军的进攻,也太不现实。
在三水军的猛攻之下,激战还不到半个时辰,王宫的防线便被撕开一个口子,紧接着,宫外的风军蜂拥而入,与侍卫们在王宫内展开面对面的肉搏战。
打到这时候,王宫侍卫的灵武反而能发挥出全部威力。只见王宫内的战斗,三水军将士是冲进来来一波,被打退一波,战局也进入了胶着状态。
见己方就攻不下,虽然已成功突破了敌人的防线,但敌人仍能顽强抵抗,令己方将士伤亡惨重,梁启心思急转,而后传下命令,让突入王宫内的将士分出一波去往后宫,抓住广寒听的那些嫔妃,以她们做要挟,*迫王宫侍卫投降。
他这一招并不光彩,但却行之有效,看到风军突然杀向后宫,王宫侍卫们果然心绪大乱。
正苦苦支撑的碧菡、白凡、飞莲、紫月四名婢女慌了手脚,紫月对碧菡说道:“碧菡姐,风军分兵杀向后宫,我们必须得阻拦,一旦后宫落到风军的手上,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要说平时碧菡对后宫的那些嫔妃没有一点好感,但现在不是嫉恨她们的时候,这些妃嫔若是落到风军手上,别说圣王不会原谅她,她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只是王宫侍卫的数量本就不多,如果再分出一部分,就更难抵御风军了。
她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见她沉默不语,紫月催促道:“碧菡姐,你倒是赶快拿个主意啊!”
“是啊!”白凡和飞莲也齐声急道:“不管怎么样,绝不能让风军进入后宫,碧菡姐,我们得赶紧分兵去阻挡风军才是!”
“可是,谁又能去阻击风军呢?”碧菡喃喃说道。
“我去!”紫月想都没想,第一个站出来请缨。她可不希望和碧菡、白凡、飞莲她们在一起,她自身就是风国的内应,当然不愿与风军交战,但碍于有碧菡、白凡、飞莲等人在场,她又不得不拼尽全力的对风军下狠手,现在有机会能和她们分开,她当然不想错过。
碧菡可不知道紫月心里是怎么想的,反而还对她的奋不顾身感动不已。她低声说道:“月儿,我们的人本就不多,我也给不了你太多的人手,万一你抵挡不住风军……”
紫月正色说道:“风军要想进后宫,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迈过去。”
听闻这话,碧菡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深吸口气,转头对飞莲说道:“莲儿,你随月儿一道……”
第10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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