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肖轩脸色微变,伸手把唐寅拦住,他含笑说道:“孤本就是代天子治理上京,既然现在天子要回都,孤自然不会横加阻拦,更不会拒绝。”
听闻这话,唐寅的眼睛顿是一亮,他强压心中的狂喜,表情平静地说道:“要知道天子回都之后,川军弟兄就不适合再驻扎于上京城的内外了。”
肖轩点点头,说道:“孤会即可下令,让驻扎于上京的将士们撤回我国本土。”
“口说无凭,还望肖王兄能颁布一份诏书,并非我不信任肖王兄,只是为了交于天子过目,好让天子安心而已。”唐寅含笑说道。
肖轩凝视着唐寅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自己向来一言九鼎,什么时候有言而无信过?
过了许久,他深吸口气,点头说道:“好吧!孤……写这份诏书也就是了。”说着话,他提起笔来,蘸了蘸墨汁,在纸上快速地写下一份诏书。
诏书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天子已决定归都,川军不适合继续驻扎于上京,故将悉数归国等等。写完之后,肖轩又拿出川王的印玺,盖于诏书之上。
而后,他拿起诏书,递到唐寅面前,说道:“王弟,这回你满意了吧?”
“哈哈——”唐寅淡然而笑,接过诏书,似随意地看了几眼,随后将诏书合拢,对肖轩说道:“肖王兄可不要误会,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安抚天子嘛。”
哼!肖轩在心中冷哼一声,脸上并没有表露什么,他问道:“那孤求王弟之事……”
“肖王兄尽管放心,我绝不会让潘泰活着走出风营。”
“希望王弟能说到做到。”
“这是自然,君无戏言。”唐寅又与肖轩寒暄了几句,而后心满意足地走了。
他前脚刚出中军帐,聚在外面的川将们便一窝蜂的涌了进来。人们纷纷说道:“大王,您真的要把上京让于风国了?”
“不然呢?”肖轩苦笑,说道:“当初我们攻占上京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现在奸臣已死,天子又要回都,孤又怎能拦得住?若是横加阻拦,不仅会被天下人所不耻,连川国的百姓们也会怀疑孤有篡夺天子之位的嫌疑!”
“事是这么回事,只是……只是就这么轻易的把上京让给风国,实在太可惜了,也太便宜它风国了。”
人们都清楚,唐寅说的什么天子想回上京那根本就是屁话,说白了,就是风国在觊觎上京。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天子现在在风国手上呢!”肖轩眉头紧锁,幽幽说道:“何况,潘泰这废物又落到了唐寅手里,一旦唐寅把他转交给神池,孤与川国的声誉将会尽毁!”
众川将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声。正当他们为把上京让于风国之事惋惜不已的时候,外面有名侍卫快步走了进来,拱手说道:“大王,陈桦陈长老求见!”
“哦?”肖轩身子一震,忙挥手道:“快快有请!”
“是!大王!”侍卫拱手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时间不长,陈桦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到中军帐里聚集着这许多的川将,他也有些意外,他先是向众将点头致意,接着,走到帅案前,向坐于案后的肖轩躬身施礼,道:“老夫陈桦,见过川王殿下!”
“陈长老不必多礼,快请坐!”肖轩摆摆手,看着陈桦落座之后,他试探性地问道:“陈长老前来可是有事?”
“正是!”陈桦看了看在场的众将,然后低声问道:“昨晚,潘泰行刺储君之事,不知川王殿下听说了没有?”
果然是为了此事而来。肖轩暗暗皱眉,唐寅不是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把潘泰交给神池吗,怎么陈桦又来向自己兴师问罪了?
他故意装糊涂,叹息道:“孤也是刚刚听说了此事,潘泰胆大包天,竟然行刺储君,实乃罪大恶极!”
“是啊!”陈桦点点头。
“任公子没事吧?”肖轩故作关切地问道。
“托川王的福,公子一切安好。说起来,昨晚还真是多亏了风王殿下,若非风王殿下赶到的及时,只怕,公子就死在潘泰那恶贼的手上了。”陈桦心有余悸地说道。
神池现在已经是千疮百孔,再经不起折腾,如果刚刚推选出来的储君再有个三长两短……陈桦都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坏事就坏在唐寅头上了。肖轩在心里恨得牙根都痒痒,但又不能表现在脸上,他悠然一笑,说道:“只要任公子没事就好,以后,可要加强任府的守卫,再不能发生昨晚这样的险情了。”
“是!川王殿下所言极是!老夫这次前来,也正是为了提醒川王殿下,最近神池城内不太平,殿下最好不要随意外出,以防不测。”陈桦正色说道。
哦!原来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肖轩闻言,心里多少松了口气,他含笑点点头,说道:“多谢陈长老挂念,本王会小心的。对了,潘泰这次做出此等事来,可有人与其同谋?”
陈桦缓缓摇头。肖轩疑问道:“没有吗?”
“老夫也不知道潘泰到底有没有同谋。”
“难道还没有审问他吗?”
“现在,想审也审不了了。”见肖轩面露不解之色,陈桦苦笑着说道:“昨晚潘泰行刺之事,风王殿下及时赶到,潘泰早已死在风王的黑暗之火下!”
此话一出,把在场的众人都说愣住了,人们一个个膛目结舌,半晌回不过来神。也不知过了多久,肖轩猛的一拍桌案,腾的站起身形,两只眼睛瞪得滚圆。
坐于一旁、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陈桦被他吓得一哆嗦,身子一歪,惊讶地看着肖轩,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
此时的肖轩可谓是怒火中烧,其实也不怪他失态,不管换成谁,这时候都会气愤难当。
唐寅刚刚以助他将潘泰灭口为条件,从他的手里换走了上京,结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原来潘泰昨晚就已经被唐寅当场杀掉了,他在自己面前说的那些话完全是信口胡诌。
要命的是肖轩还把写好的诏书交给了唐寅,现在再想从唐寅手里要回来,已难如登天,而且此事他又不能向外张扬,打掉了牙得往肚子里咽。肖轩的心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在肖轩感觉,唐寅这么做不仅仅是在骗他,更是在戏弄他、羞辱他,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
陈桦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那里脸色变换不定的肖轩,喃喃问道:“川王殿下,有……有什么不对吗?”
肖轩终于从恼怒中清醒过来,他看向陈桦,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如果,陈长老能再早来一盏茶的工夫,孤……也就不至于中了奸人的诡计!”
“啊?”陈桦吃了一惊,没明白肖轩这话是什么意思,堂堂的川王能中谁的诡计?谁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欺骗川王?他疑问道:“川王殿下,您这话是……”
“不说也罢!”肖轩摆了摆手,缓缓坐了回去,转念想想,又觉得可笑,唐寅的所作所为与市井无赖、泼皮混混有什么区别?也真亏他好意思干得出来!
陈桦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说道:“本来老夫是一大早就赶过来的,恰巧在半路上遇到了风国的元让将军,被元让将军请去吃了会茶点,故耽误了些许时间。”
恩!唐寅这是早有预谋啊!故意派出上官元让来拖住陈桦,好让自己蒙在鼓里。
肖轩此时是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振作精神,话锋一转,说道:“既然潘泰是死于风王的黑暗之火下,那么潘泰有没有同谋,只有风王最清楚了。”
“正是。不过,风王已经当场言明,潘泰并无同谋,所以,此事也就没法再追查下去了。”
陈桦不太相信唐寅的话,这么大的事,潘泰怎么可能会一个人行动?但死无对证,他也没有办法。
肖轩听后,颇感意外,既然潘泰是被唐寅以黑暗之火杀掉的,那么唐寅肯定知道其中的内情,他为何不把潘泰和自己勾结的事说出去呢?难道,他还真的在念及盟国之情不成?
第33章
不管是骗也好,威胁也罢,唐寅总算是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上京。
上京只是一座城邑,要说有与众不同之处,也就是它贵为帝国的都城,城邑的面积较大,周边所能映射到的范围也广。不过,它对风国而言可太重要了。
其他的方面倒是其次,最主要的一点,上京位于风川两国之间,风国若想南下对川国用兵,上京便是心腹之患,如果不能拿下上京,它就会变成一根顶在风国背后的刀子。
可上京是帝国的都城,风国实在不好对上京展开强攻,但现在问题解决了,肖轩主动让出上京,风军可兵不血刃、光明正大的进行接管,这会为风国以后省去许许多多的麻烦。
得到肖轩的这份手谕,唐寅心情大好,在回风营的路上也是乐呵呵的。
肖轩以为用潘泰可杀死任笑,解决这个麻烦,恐怕他做梦都想不到,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能杀掉任笑,反而还把上京丢了。
想到这里,唐寅的脸上笑容加深,他甚至都能预想得到,当肖轩听说潘泰昨晚便被自己杀掉的消息后,脸上会是个什么表情。
唐寅刚回到风营,便有军兵跑上前来禀报,称任笑在中军帐内已经等候多时。
任笑能来找自己,唐寅并不感意外,他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催马向中军帐而去。
他刚下马还没进中军帐呢,任笑便从里面迎了出来,向唐寅一躬到地,说道:“昨晚我实在太大意了,若非殿下及时赶到,我恐怕就……遭了潘泰那小人的毒手!”
唐寅含笑拍了拍任笑的肩膀,扬头说道:“进帐说话!”
他拉着任笑走进中军帐内,落座之后,先是上下打量了任笑一会,见他精神萎靡不振,不由得暗暗摇头,正色说道:“任兄这次确实是太大意了,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任兄以后可要引以为鉴,多加小心啊!”
任笑点点头,幽幽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潘泰会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敢来行刺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字当头,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就算我死了,潘泰又能得到什么?他能成为圣王吗?”任笑无法理解地说道。就算要另推选新的圣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潘泰的头上啊!
唐寅从桌下摸了一下,然后一挥手,扔出一道金光,同时说道:“他能得到这个!”
任笑一惊,本能的伸手接住,感觉沉甸甸的,低头一瞧,原来是只金色的锦袋,他不解地看眼唐寅,接着,把锦袋的绳扣解开,向里面一瞧,全是金沙。
“这……”任笑惊讶地看着唐寅,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任兄以为此事真是潘泰一人所为吗?这些金沙是在潘泰的家中发现的,而且还远不止这些,足足有五大箱,不下万两,很显然,是有人花了重金买任兄的脑袋。”
“是谁?”任笑握紧了拳头。
唐寅幽幽说道:“能出得起这么多金子的,又那么急于致任兄于死地、不想让任兄登顶王位的,又会有谁呢?”
任笑倒吸了口气,骇然道:“难道是……川王!”
“没错!”唐寅点点头,说道:“川王很清楚你我二人的交情,他自然也明白任兄成为圣王之后,神池必定会倾向于风国,所以,川王才铤而走险,以重金买通潘泰,行刺任兄。”
“原来如此!”直到现在,任笑才弄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本是个与世无争又随和温良的一个人,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脾气,有人如此加害于他,他怎么可能会不生气?
任笑深深吸气,低声说道:“既然如此,殿下真不应该杀掉潘泰,应将其生擒活捉,带他当面去向川王对质。”
“然后呢?”唐寅柔声问道。
“然后?”任笑迷茫地眨眨眼睛。
“当面拆穿川王和潘泰的勾当,然后呢?行刺储君,罪大恶极,潘泰要死,川王也同样脱不开干系。可数十万的川军会允许神池处死他们的君主吗?但若是就这样放过川王,神池的威严又何在?到最后,双方只会演变成骑虎难下之势,兵戎相见,可以神池目前的国力,能与数十万的川军相抗衡吗?就算神池能把川王毙于神池城内,恐怕,神池也会遭到灭国之灾。与其冒那么大的风险,还不如暂时忍下此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以后神池国力恢复,再谋报仇也不晚。”
唐寅的这番话让任笑吃惊不已,也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坐到王位上后,再不能从自己的角度上来思考问题,而要从国家的立场上来衡量事情的利弊。
他沉默了许久,接着,站起身形,向唐寅拱手说道:“殿下教训得极是,是任笑太沉不住气了。”
唐寅乐了,向任笑连连摆手,说道:“任兄太言重了,快坐!”
稍顿,他又道:“这次,任兄只能先忍了此事,俗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川王必然为他今日的所作做为付出代价的。”
唐寅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让神池和川国结仇的机会。唐寅太了解任笑了,知道他这个人随遇而安,就算与自己的交情深厚,以后也未必能尽全力帮着风国对付川国,现在在任笑的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也更于以后风国和神池的联手。
任笑点点头,说道:“殿下说得对,以现在神池的状况去找川国的麻烦,无疑是以卵击石,殿下放心吧,此事到此为止,我不会再向外传扬。”
“恩!”唐寅含笑应了一声,随口问道:“任兄还没吃过早膳吧,正好你我二人一起用膳。”
任笑心情沉闷,不过还是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那就讨扰殿下了。”
唐寅仰面而笑,说道:“任兄又何必与我客气。”
在唐寅的‘开导’之下,任笑果然没有再向人提起过潘泰行刺之事的内情,包括夏瑶在内,不过,他可没有淡忘此事,这件事就像是一根针埋藏进他的心底里。
五日后,任笑正式继承神池的王位,坐上了神池圣王的宝座。
当他坐在王宫大殿的王椅上时,都有种身处于梦境的错觉。自己原本只是一个不被广寒听待见的义子,说好听点是神池公子,事实上,他就是广寒听培养的众多傀儡中的一个,而且还是不起眼的那一个。谁能想到,圣王之位最后竟然会落到他的头上,现在想想,他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他什么都没做过,却迷迷糊糊地就成为了圣王。
神池圣王的继位大典十分隆重,当任笑行出王宫,由众多长老和侍卫护送着去拜祭天地和圣神的时候,街道上已是人满为患,聚集的神池百姓们可谓是人山人海,就连那些分散于天下各地的神池弟子们也都纷纷赶回神池城,只为一睹新君登基的盛况。
在神池山上,任笑先是拜祭天地,而后,他又移驾去往圣庙去拜祭圣神,一番折腾下来,回到王宫时已是天近傍晚。
王宫之内,早已是大摆宴席,唐寅和肖轩也都有受到邀请,双双出席。此时大殿里热闹异常,长老们无不是开怀畅饮。
第10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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