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叁月雨季,这段时间以来,京中一直阴雨连绵,道路上沥水不退,晾晒的衣物也难以干透。
可今日非但没有下雨,且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令人的心情都无端地好上了几分。
不仅如此,今日还是个宜嫁娶的黄道吉日,也不知是哪户人家在娶妻,长长的迎亲队伍把街道围得水泄不通,那排场真真是惹人注目。
只不过……在这大喜的日子里,那对将要成婚的新人,此时的脸色可都不太好看。
当赐婚圣旨送到洛家时,阖府上下都甚是诧异,而当他们见到洛咏贤时,他们的心情就不能用简单的诧异来形容了……
谁都没有想到,洛咏贤这个本该死在叁年前的人,非但没有死,还成了歼灭北狄的功臣,如今居然还要娶陆为霜为妻。
庶子娶嫡母,这件事骇人听闻的程度,可不啻于一个人突然死而复生。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在心里把他们俩这错综复杂的关系议论了几遍,却也只能保持沉默,任由陆为霜被送上花轿。
毕竟抗旨不遵,可是杀头的重罪。
陆为霜也知这个道理,所以即使她再不愿,她也只能乖乖上了花轿。
这已经是陆为霜第叁次上花轿了,不同于第一次的欣喜和第二次的怨恨,她这一次除了刚进花轿时有些忐忑不安,这一路上她都很平静,仿佛嫁给洛咏贤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但洛咏贤的心情可就没有这么平静了,原本他对于和陆为霜成婚的事是满怀期待的,可陆为霜却忽然跑了……
她又骗了他一次,明明是她自己提出要成婚的,却又反悔了。
虽说他早料到陆为霜会跑,甚至刻意给了她逃跑的机会,但他仍心存侥幸,尤其是当他见到陆为霜一直没有选择离开,便渐渐放松警惕,以为她是真的不会走。
若不是他还留了后招,陆为霜又不想隐姓埋名地离开京畿,他或许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陆为霜并不清楚洛咏贤心中所想,自然也不知道他对她的执念究竟有多深,只当他是想报复而已,故而表现的十分淡然。
待到婚礼结束,洛咏贤走进婚房时,陆为霜才终于打破了这份淡然,自己掀开了红盖头。
“你想作甚?”
事已至此,陆为霜也无法再与洛咏贤虚与委蛇下去,便选择了直接询问。
但洛咏贤却像是没听见她在说什么似的,自顾自地斟了两杯酒,便递到了她手边,“娘子……我们来饮合卺酒吧。”
陆为霜并未接过这杯酒,反而扬手打翻了它,讥嘲道:“什么娘子,我可是你的嫡母,你不仅睡了我,现在还娶了我,难道你就这么喜欢睡自己老子的女人?”
她说这番话就是为了惹怒洛咏贤,可洛咏贤却只是一笑置之。
“旧娘变新娘,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父死子继,现在我爹已经死了,我不要他任何遗产,我只要你……”
言罢,洛咏贤便将陆为霜打横抱起扔在了床上,撕开她赤红色的嫁衣,在她的雪肤上落下细密的吻。
不同于以往的配合,陆为霜这次对和洛咏贤云雨一事表现得十分抗拒,她伸手想推开洛咏贤,奈何彼此的力量差距过于悬殊,她的反抗犹如蚍蜉撼树,丝毫不起作用。
而且她越是抗拒,洛咏贤就越是来劲,他扯下床头挂着的幔帐,用其捆住她的双手,再桎梏住她乱蹬的双腿,令她动弹不得,只能如木偶般任他摆布。
陆为霜当年之所以会接近洛咏贤,纯粹是为了膈应洛景鸿,之后她被洛咏贤软禁,无奈之下才对着他虚与委蛇,可她能对着洛咏贤演一时,却无法对着他演一世,更做不到和他生儿育女当对恩爱夫妻。
所以当他们的这桩婚事真的成了,陆为霜便再也演不下去了。
“快放开我,洛咏贤,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你想要报复我,也不必如此吧,娶了我对你而言有何好处?”陆为霜又挣扎了两下,见反抗无用,她便开始破罐子破摔,“难道你还喜欢我不成?我害得你锒铛入狱你还喜欢我,还娶我为妻,你这是有病还是脑子不正常?”
其实不光是陆为霜觉着洛咏贤有病,连洛咏贤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病。
这叁年来,他遭过不少苦,不仅时常忍饥挨饿,还有几次险些丧命,而他受到的这些苦难,归根结底都源于陆为霜,任谁遇到这些事,都不可能不怨,都不可能不恨的。
但洛咏贤却没有如此,他倒不是从来不怨从来不恨,也曾想过要报复她,但在再次见到陆为霜的那刻,这些怨恨与纠结便在顷刻间消散了。
因为和这些苦难相比,让他离开陆为霜,才是伤他最深的利刃……
他无法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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