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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看着大街两侧的泡桐树,叶子已经开始绿大起来,春天的味儿确实已经浓的不行了。阳光已经开始要显示威力了,照在身上已不仅仅是暖和的感觉了。路边露天下水道里常年的碎草和枯叶没人清理,已经被积水泡成了黑褐色,又被太阳这么一晒,发出阵阵恶臭,几乎让人昏厥。
    马小乐狠狠地吐几口唾沫,转身朝大院里走去。这个时候要是在村子里就不一样了,大街小巷里的孩子们半中午就都把棉袄的扣子解开了,敞着怀奔跑追逐打闹,一直都能跑到岭地渠道上欢腾,直到吃午饭时,才一个个满头大汗地跑回家去。小时候马小乐就经常这样,每到家门口的巷子里,因为家家门口都有猪圈,所以一路总是能闻到被太阳晒得热烘烘的猪屎味儿,现在想想,和门口下水道里的恶臭相比,那是亲切多了。
    回到办公室,马小乐到吴仪红办公室把印好的文件拿了,找了十五个袋子,写上了各村的村名,准备下午和老王去各村跑一趟。
    准备好了这些,马小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到食堂吃饭。不过马小乐没什么食欲,虽然柳淑英说要给他弄点好吃的肉丸和带鱼段子,可一想到庄重信对她垂涎窥视就不舒坦,再加上在大院门口闻到的下水道的恶臭,心里头雾慥慥的,哪还能吃得下去,索性到食堂端了饭菜回宿舍,想吃就吃一口,不想吃拉倒。
    走过拱门,家属后院里是另一番情景,咋一看还以为是到了农家小院,很多家属没有事做,把后院打理成了自家小菜园子,辣椒、茄子、黄瓜、西红柿,见缝插针,种的到处都是,不过因为弄得还算整齐,看起来也不算凌乱。以前可不是这样,污七八糟的,县领导来视察时批评了,庄重信一气之下让人把菜园子都翻了,但家属院里的一些老太婆可不愿意了,十几个人约好了一同去大楼里闹腾,敲铜盆砸铁桶的,弄个整个办公楼跟地震似的。庄重信实在也没法子了,妥协了,要她们把菜畦子弄得规矩些就罢了。
    “哎哟,小马,怎么把饭端回来吃了?”正弯腰捻辣椒种的夏老太直起身子,看着一脸沉闷的马小乐问道。
    “哦,感觉胃口不太好,端回来慢慢吃。”马小乐看着夏老太皱巴巴的脸,心里泛起一阵寒意。夏老太是吴仪红的婆婆,一个鬼精鬼精的小老太婆,马小乐曾听吴仪红说过,平时在家里小老太婆就处处提防着她,像防贼似的,不是防她偷别的,而是男人。不过虽然小老太婆防得紧,但吴仪红那种天生的贼性是防也防不住的,况且后来偷的冯义善,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偷的,但不管怎么说,算是高攀了,所以夏老太心知肚明也默不作声。
    “年轻人呐,好好干工作要紧,不能瞎整扒弄的,要不到时可就没啥指望干工作喽。”夏老太干枯的眼里射出一丝锐利的目光,盯得马小乐脊梁骨又是一阵发寒。
    装作没听见的样子,马小乐低着头走了,不过心里却没落下半点琢磨:夏老太说这话绝不是无来由的,既然不是无来由,那肯定是就是对他和吴仪红的关系起疑心了,甚至已是有了一定的把握。
    想到这里,马小乐心里更加烦乱,这夏老太在大院里是有名的拱头,掂量事情知道哪轻哪重,往往一下就能准确地捅出娄子来!如果她较上了真,不知啥时候害他一下,那可是要难受到骨头里去的。
    进了宿舍,马小乐彻底没了半点食欲,把饭菜朝桌子上一放就上床睡了,心里很不滋味,有些事情总想不开,以前在小南庄村,一个吊儿郎当的小农民,整天乐呵呵的,可现在到了乡政府做秘书了,咋就天天有心事呢!
    迷迷糊糊地睡到下午两点钟,马小乐起来洗了脸,感觉有点饿了,逮着凉饭一顿猛剋,连凉肉丸什么的都吃了。吃过后抹了抹嘴往办公楼走去,准备喊老王一起下去。
    来到办公楼下,刚好吴仪红在楼下的储藏间里找拖把。马小乐见了,觉得有必要和她说说她婆婆的事,便推门进了去。
    吴仪红只顾在扫帚堆里翻弄着拖把了,一点都没在意有人进来。马小乐过去轻拍了一下她撅起的屁股,吓得她一个冷战,“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吴主任你咋的了,一惊一乍的。”马小乐扭头看看门外,很担心有人路过听到,那可不是啥好事。
    吴仪红一看是马小乐,顿时荡漾起淫意来,“哎呀小乐,咋这么吓唬人呢,还摸人家屁股!”
    听吴仪红这么说,马小乐很惊讶,他实在不明白吴仪红啥时变成这模样了,说出的话一点都不符合身份,难道是因为在市里那次把她给整弄得舒服到精神不正常了?如果是这样,看来得想个法子,把吴仪红给整治回来,要不这么下去,再加上夏老太的密切注意,早晚要出事!
    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先把夏老太的事情对吴仪红讲讲,再观察几天实在不行,那就得狠狠搞她一次,看能不能把她给整治回来!
    【152】 放俩枕头
    “吴主任说啥呢,就跟你打个招呼,不是摸你屁股。”马小乐关了门,“吴主任,你婆婆对你咋样?”
    “啥咋样呢,有她没她一个样。”吴仪红满不在乎地说道,“说不到一起去,也没法说到一起去,整天回家就拿那个眼神看我,就跟我扛了一大摞绿帽子给她家似的。”
    “这样问题就严重了!”马小乐很严肃地说道,“今个中午我回宿舍,在菜园子旁碰到她,她就给我暗示了,是不是你在家里露出了啥风声?”
    “她啊,见我跟谁在一起都怀疑!”吴仪红从扫帚堆里小心地退出来,站到马小乐跟前,“小乐啊,你别担心,没事的,我跟你在这大院里头确实没啥事啊!”
    “是没啥事,可要是有人硬要说出去,恐怕也不太好,毕竟咱俩有那么一回事,给提起来还就是不踏实!”马小乐看着储藏间,这里倒是僻静,在楼梯的拐角里面,平时都没个人过来。“吴主任,你想不想我们在大院里头搞搞?”
    “哎哟!”吴仪红一下摆出了羞答答的样子,“小乐你说你可真是,以前我要搞你说不行,现在咋又改变主意了?你不怕冯乡长知道了么?”
    “这,这怕啥啊,只要咱俩小心点,估计也没啥事!”马小乐伸手摸着吴仪红的细腰,上下摩梭着,“吴主任,上次在市里搞得你舒服么?”
    “那还用说!”吴仪红娇滴滴地抱着马小乐的腰,前后摸了起来,“你那家伙早把我的魂给摄去了,现在一见到你就没啥主见和把握了。”
    马小乐一听明白了,这吴仪红还真是被他搞得舒服过头,有些丢魂了,怪不成一见到他就犯骚没个正经样呢。照此看来,还必须尽快和她搞一下,看能不能把魂还给她。
    可魂在哪里呢?
    马小乐一时半会还琢磨不过来,但此时吴仪红已经摸到了他前面,像猴子荡秋千一样两手抱着上下摆弄,“小乐,你这玩意可真厉害!别说我摸了,就是平时一想就要酥了身子,现在我再让你搞一次,那还不一瞅见你人就瘫了么!”
    马小乐听得有点发憷,要是真这样的话,这事暂时还不能搞,要不她吴仪红就成了他的灾星了!“吴主任,我看今天就算了吧,等个机会再搞,找个好地方慢慢搞,绝对让你瘫掉!”马小乐觉着还真是,虽然储藏间比较僻静,可毕竟就在办公楼里,楼梯里人来人往的,这下面弄出点动静来,那是很容易被发现的,而且吴仪红的声音也不小,压不住,要是忘情地叫喊起来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吴主任,要不这样,等我下村把文件发完了,咱到县里去,就咱俩,坐班车过去,吃喝玩乐的好好搞一通,那才是过瘾呢!”马小乐说得很有吸引力,让吴仪红不自觉地信服了,“那好吧,我就忍忍,到时我要你使劲干我,我在肚子上放两个枕头!”
    马小乐心想狠狠干你,那还不把你真正给干昏死过去么!不过嘴上只有好好地说,“行咧行咧。”说完,弯腰拿起个笑笤帚,“就当是我来领笤帚扫办公室的,吴主任,你等会再出来。”
    吴仪红笑着点了点头,可有很舍不得马小乐那玩意儿,跟到门口在马小乐开门前又两手在他裆部一阵乱摸,“真个是大,又粗又大!”
    马小乐慌慌地走了,觉着吴仪红现在变得绝对是相当可怕的!
    到了办公室,马小乐把笤帚往门后一扔,拿上文件就找老王去了,现在他用车子已经不用向吴仪红打报告了。
    老王带着马小乐,又开始挨村转悠了,所到之处,自然是盛情款待,不过马小乐一一拒绝,现在他的心思绝不在这上面。当然,不接受盛情款待,好处是一点都不少的,马小乐不感兴趣,让老王来处理。老王也不客气,来者不拒,所以一圈下来收益颇丰。马小乐这次也不含糊,除了他和老王,别人谁都没份,用他的话说,这事可有可无。可是老王对此很赞同,说这是多年的老规矩了,谁都心知肚明,不匀开点似乎不太好。
    马小乐对此不屑一顾,说啥老规矩啊,再老的规矩还不是人行出来的,啥时行就啥时有规矩,啥时不行就啥时没规矩。老王见劝不过,也就罢了,反正也没他的事。
    马小乐把东西最后都拉到了食堂,对柳淑英说这些东西算是卖给食堂的,反正食堂平时也要上街去买的。柳淑英当然是没得话说,还按高价给了马小乐钱。
    老王见了眼红,几天后也把自己那份拿过去卖了,点着票子乐颠颠地走到马小乐办公室,直说他头脑好使唤,将来肯定能当乡长。
    这话马小乐爱听,听了高兴,可是高兴之后又直犯愁,当乡长当然是好了,可怎么才能当上乡长呢!不干出点事情来哪能提拔当官?就说和柳编的事吧,多好哪,可这沙墩乡的村民还就是怪,任凭村里怎么发动,他们还就是不动。
    为啥呢?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村民们不积极的态度也是的确有原因的。就是当初乡里办窑厂的事情,村民们不信任了。
    马小乐通过各村的村支书了解了,当初乡里办窑厂,说只要出钱或出力的,都能有赚头。村民们相信呐,这可是乡政府的号召呢!所以那时有钱的村民都参加入股,没钱的就出人干活,整天挖大泥、切砖头,都盼着卖了大钱好分喜头!不过很不幸的是,窑厂没弄好,第一年不亏不赢,算是保本,村民们也忍了,觉着会越来越好,可没想到几年过去了,还是不见起色,后来干脆就关门了。这下倒好,村民们出钱白出了,出力的也白出了,后来乡里见实在说不过去,就让村民到窑厂把没卖出去的砖头拉回家去,算是补偿。结果那年沙墩乡各个村里一下子大变样,红砖青瓦的房子陡然间冒出了许多!不知道还真以为沙墩乡富裕了呢。
    就因为这事,乡民们不再相信啥政府工程了。
    这事,把马小乐急得团团转。可急也没办法,乡民们不着急啊。关键是,冯义善还时不时找马小乐问情况呢,说农机厂的厂房已经腾出来了,看看啥时搞个开工仪式吧,怎么说这也是沙墩乡的一个大事,老百姓能得实惠,乡政府也能有赚头,皆大欢喜的大事呢!
    马小乐每次都频频点头,说那是那是,正在落实基层的一些事情,等落实好了再开始也不迟。冯义善说行,不过也不能拖久了,眼看就到夏天,半年都要过去了,不能啥动静都没有。
    【153】 剪彩
    马小乐第一次觉着无计可施了,就算他求爷爷告***各村发动,顶多有几十人能干就算不错了,可这几十人不顶用啊,远远不够。
    马小乐的愁眉苦脸只有一个人在意,是柳淑英。不过她还不能找马小乐去聊开脱了,因为这段时间马小乐有了变化,原因是柳淑英对庄重信的骚扰没有啥断然的厉声怒喝,甚至还有些些的纵容似的,这让他心里头不爽快,感觉柳淑英变了,不像以前的她了。这个认为让马小乐对柳淑英的爱滋生了点恨意,故意对柳淑英疏远了起来,平时有一搭没一搭的也说话,可明显不是像先前那种感觉了。
    柳淑英是多么细腻的人,自然也感觉到了。毕竟是女人,柳淑英觉着马小乐的变化,还以为他是做秘书做的,眼界高了,所以凭她那特质,也没有很主动地去贴近马小乐。
    其实这一切没有谁对谁错。
    柳淑英对庄重信是很反感的,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而且不但没有表现出来,甚至还有点点的暧昧。因为她觉着自己是以马小乐表姐的身份进来的,要是她让庄重信不痛快了,担心会连累马小乐。从这一点来说,柳淑英应该说是极具胸怀的,可是,她没有对马小乐讲清楚,忽略了马小乐对她的真情实感,让马小乐误会了,而且她又错误地认为马小乐做秘书做得眼界高了,也不去解释,导致了误会越来越深。
    马小乐也不应该,不应该主观臆断柳淑英。要说马小乐这吊儿郎当的样,啥事都会想法子弄个清楚,当面说开了才好。可因为柳淑英在他心目中太重要了,他对柳淑英几乎是倾情相向的,绝对的真情,而真情的付出总是会让人容易受伤而变得不理智。马小乐就是对柳淑英有些极度失望,不理智之下而有点放之任之。
    如果不是因为柳编厂的事情,马小乐应该是无法忍受他和柳淑英之间这种若即若离的游离关系的。柳编厂何时开业剪彩,成了马小乐头等大事。要剪彩,必须把沙墩乡的乡民们发动起来,目前一个村顶多也就是五六户人家愿意尝试编编,不过谈不上什么积极性,只是边编边观望。
    问题总有解决的时候,乡民们的积极性终被调动了起来。其实解决起来很简单,以至于马小乐连连拍着自己的脑袋说是个泥蛋子。问题解决的关键就是先垫付点钱,只要在家编了篮子送过来,马上就能领到工钱,而不是等篮子卖了以后在领钱。
    “好啊好啊,送了篮子就领钱!”第一天就有乡民叫好,“那以前干啥事都是记账,记账有个屁用了,到时就是一个数字,要不给钱咱老百姓还能咋地呢!”
    “嗯,就是,还是现点现好!”
    ……
    不出几天,事情就传开,沙墩乡掀起了柳编高潮,看看各村里里外外的路边,全都是割回家的柳条,摊开来晒着,晒到半干的时候就剥皮,白花花的柳条摆成一片。
    马小乐看着这情形真是高兴,就像当初看柳淑英赤条条的白身子一样激动!
    有了这样的势头,柳编厂剪彩的事很快就提上日程了。
    伴随着“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冯义善乐呵呵地拿起剪刀,“咔咔”两下剪了红条花,白漆底大黑字的“榆宁县沙墩乡柳编工艺厂”牌子挂在了农机厂大门左边。
    马小乐多了个头衔,厂长!
    剪彩当天庄重信没来,这是冯义善的举措,他庄重信才不会过来呢,找个借口去县里有事溜开了。冯义善也不在乎,意料之中的事情,一把手书记怎么了,事情干不好照样说话丢分量!这也就是冯义善看中马小乐的地方,他希望头脑灵光的马小乐能给他带来点说话硬气的资本。而现在,柳编厂的兴办,也许就是个开端!
    “哎呀,小马,现在该喊你马厂长了!”冯义善拍着马小乐的肩膀,“好好干啊,把年轻人的魄力施展出来,好好干一番,必定大有作为!”
    马小乐心里跟灌了蜜似的,甭提多高兴了,怎么说也是一厂之长!
    作为庆贺,中午冯义善安排了酒席,就在乡政府食堂。政府大院里已有了共识,自打柳淑英掌管了食堂,那饭菜的口味可真是大改观了,包括酒席桌的菜肴,那也是提了好几个档次,大小领导都公认,在沙墩乡,食堂里的菜肴口味应该算是首屈一指的。
    酒席上要重点感谢的是乡农村信用合作社的赵主任,在柳编厂收购乡民们的篮子这事上,赵主任给了重要的一个支持,拿出7万元无息贷款给柳编厂先行支付收购的费用。当然,这里面离不开冯义善的撮合,这也是合作社的一个作为扶持乡重点项目的措施,乡政府的年终总结里要点到的。
    马小乐特高兴,酒桌上喝多了,拍着胸脯“咣咣”响,向冯义善保证年底柳编厂一定会赢利,至少15万元。冯义善听了当然高兴,当了这么多年的乡长,还没有那个厂子能赢利这么多呢!
    一桌上的人几乎都喝多了,冯义善高兴了,劝酒不留情面,谁都得喝。酒席散场的时候,一桌人没有一个清醒的。尤其是马小乐,一喜一忧上心头,那是敞开了喉咙直朝下灌。
    人都走了,迷迷糊糊的,谁也不招呼谁,有秘书的就扶着秘书,没秘书的就扶着一溜花坛边沿,不消一刻就几乎走光了。
    酒桌上只剩下马小乐,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喘着粗气,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喜得是柳编厂终于走上正规了,忧得是柳淑英。喝酒上菜的时候,柳淑英端了几个盘子,每次来都和他对上几眼,说不清是啥滋味,但他心里的滋味能说得清,苦溜溜的,还夹着些怨愤,在酒精的作用下,有种时刻要爆发的冲动,不过他没有勇气走到柳淑英面前去爆发。
    不过柳淑英给了他这个机会。柳淑英进了房间,要扶马小乐回宿舍休息。
    看到柳淑英,马小乐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憋红了脸看着她,老半天冒出一句话来,“柳淑英,你不应该!”
    “小乐你喝多了,回宿舍睡会儿。”柳淑英说着走到马小乐跟前,伸手去扶他。
    马小乐一甩手挡开了,“你别扶我!你扶庄重信那个老色鬼吧!”
    柳淑英听了一脸的着急,回头走到门边把门关上,“小乐你别瞎说,这话让别人听到了可不好!”
    【154】 醉了不讲究
    “我可不管!”马小乐大幅度地摆着手,伸手去拿香烟,可脚下不稳当,踉踉跄跄地向前扑去,幸好有椅子背撑住,算是没趴下。柳淑英一看,又上前来扶。马小乐还是挥手打开,“我说了,你别扶我!”
    按着椅背站稳了,马小乐抽出一根烟点上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斜眼看着柳淑英,“柳淑英,你是我阿婶,可我从小就喜欢你,到现在也是!”
    柳淑英眨巴着眼,没说话。
    “可是我就看不惯你对别的男人那样!”马小乐越说越来劲,“他庄重信不就是个小书记么,咋了,还牛逼到天上了?值得你那么去将就他么?”
    “小乐你瞎说些啥!”柳淑英沉下脸来,“我咋将就他了?”
    “你知道!”马小乐吐着酒气,“他想和你上床,虽然他那玩意儿不行,想日你也日不成,可我说了,他有手,他会用手啊!而你呢,你对他说过不字了么?”
    “他没对我怎么样!”柳淑英被说得急,一急就要生气。
    “没有?”马小乐一个冷笑,“难道非要他把你扒光了,在你身上哪儿都摸了才算怎么样?”
    柳淑英听到这里都气得发抖,她想在马小乐脸上狠狠掴一巴掌,让他再胡说八道。
    不过忍辱宽容、不争好强一直是柳淑英的秉性,她咬了咬嘴唇,直到苍白的牙痕久久地印在上面。看着马小乐的醉样,柳淑英深深呼吸了一下,思绪沉了下来,她明白,马小乐之所以说出这种话来,那是因为还十分在乎她。
    心情的变化很奇妙,往往是一瞬间的事情。想到这些,柳淑英的气很快就消了,再看着马小乐那醉醺醺地胡言乱语的样子,很是让她有种满足感。
    “瞧你,不说话了!”马小乐扶着椅子,用夹着香烟的手朝柳淑英点着,“柳淑英我告诉你,从小到大,我真正的想睡的女人就是你!那年在玉米地里我骑了你,当时还没什么想法,可现在我有了,我不想让别的男人再压到你身上去了!包括那个赵,赵如意!”
    门口传来了食堂员工的说话声,是来收拾桌盘的。柳淑英一看这场面可不行,万一马小乐还是醉话胡话连串,那可是要惹麻烦的。情急之下,柳淑英端起个茶杯子,“m”地一声把水泼在了马小乐脸上。
    马小乐被这么一激灵,顿时清醒了不少,看看推门进来的两个女员工,又看看端着茶杯装出一脸怒气的李淑英,只听得柳淑英说道,“不能喝这么多酒还偏喝,满嘴的胡说八道,赶紧会宿舍歇歇去!”
    马小乐看着柳淑英的表情,还真么见过她这么大火气,不作声了,心想自己说了些啥呢,咋会让柳淑英也发了脾气。马小乐低头不语,朝房间外走去。
    “我表弟喝多了,我把他送回去,你们慢慢收拾。”柳淑英对两个员工说着,跟马小乐走了出来。
    一路上也没说话,马小乐一直琢磨着刚才和柳淑英说了啥,还真是记不起来。直到进了宿舍关上门,才问刚才都说了些啥。柳淑英假装生气的样子坐在床边看着马小乐,看得他有些心慌。
    “你刚才说话太难听了知道么?”柳淑英开口了。
    “说啥了?”
    “那些话肯定是你平时想说而没说出来的,结果喝多了就一股脑地吐了出来!”柳淑英胸口起伏着,“那庄重信确实没多我做过什么,而且我也不能让他对我做什么!”
    柳淑英这么一说,马小乐大概明白了刚才说了些啥话。“可是阿婶,我见你平常也没表现出来啊,反而好像还很喜欢和他聊来聊去似的,我一见着就生气,我一气了就不爱搭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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