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是从梦中惊醒的。
她梦见女儿没有死,自己抱着她却身陷囹圄,被困在一个逼仄的空间里,凭她叫谁都没有用。透明而厚重的墙壁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孩子哭闹不止,墙壁马上就要贴到自己脸上了......
困境,她第一个想到的是何骁。透过透明的墙壁,她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何骁的剪影,然而任凭她怎样撕心裂肺地哭喊,何骁总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她在跳舞,怀里的女伴不是她。
她总是在跳舞,和不同的女伴。
她第二个想到的是父亲。可是父亲也好忙,在梦里比在现实中还忙。
暂时安稳的江山是父亲和几个叔叔帮大总统打下来的,鸟尽良弓藏不是一句假话。父亲性格刚正古板,所以四面树敌,自己的几个哥哥虽说性子好,可到底只是中看不中用的,没有一个能帮助父亲稳住基业。
柳絮梦见父亲孤立无援地站在悬崖边上,凭她怎样叫也唤不回父亲回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怀里小芸儿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真正是孤立无援。
柳絮想起从小到大,所有听过她名字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多念上两遍,然后引那句“未若柳絮因风起”来夸自己名如其人,人如其名,说自己与咏雪的那位女诗人性格有相似之处。
唯独那一次,她在平江路遇到了一个挎着篮子卖白兰花的乡下阿婆,阿婆笑着拦下她,送了她一朵,说配她月白色的旗袍很好看。莞尔一笑地道谢后,柳絮收下了花。
阿婆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叫柳絮,柳絮的柳,柳絮的絮。阿婆睁大双眼,然后叹惋地摇了摇头。她说,人好名字却不好,柳絮随风飘着,究竟也无个根,无个依靠。
彼时柳絮只是笑着摇摇头然后离开,并未深想。那时的她新婚燕尔,何骁也没有变成后来那样性情反复无常。她这一路走来,路上最大的坎坷莫过于母亲的早逝。可她上有父亲和哥哥们护佑,身旁有体贴入微的夫婿,她以为自己掉进了蜜罐子里,已经足够幸福了。
真正落难时柳絮才发觉,自己的身边其实并无一人。
二十多年前父亲取下的名字,竟是一句谶语。
柳絮猛然睁眼,发觉枕头湿了一大片。她心有余悸地将手放在额头上,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梦而已。
虽然是噩梦,可是一睁眼要面临的现实,却是比梦也好不了多少。
春初,地气上升,乍暖还寒。
小满站在山寨的制高点,抬眼便是万里晴空,向下看是一片一片的嫩绿桃红。天气好景色好,人也松泛了许多。小满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小满转身,躺在了藤椅上晒太阳。远处渺远的声声鸡啼和犬吠被微风送入自己耳中,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如果有个媳妇儿的话,一定会更幸福。
小满咂了咂嘴,想起了昨晚坐在自己腿上,捧着奶子往自己嘴里送的那个性格温柔,面上瘦削身子却丰润得好像一掐就能掐出水儿来的女人。
没来由的,小满喜欢柳絮,小满也说不清楚。她总觉得柳絮身上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特质,这种特质让她沉醉,让她着迷,让她心甘情愿溺死在她的温柔里,甚至让她愿意为之拼命。并且小满有预感,自己以后也见不到第二个人有这种特质了。
忽然,小满的面前黑了。
她猛然地睁开双眼,倒是把眼前的人吓了一跳。小满坐起身,疑问地盯着捂着胸口受惊似的柳絮。
“你怎么上来的?”小满坐起了身子,皱眉盯着柳絮道。
这里少有人来,因为越往峰顶上走山路就越崎岖陡峭,几乎呈一条直线。就连艺高人胆大的小满在向下看时,心底也一阵阵的发怵。
“我就这样...一步一个台阶走上来的。”柳絮的面色苍白,一副丢了魂儿的模样,两双腿还在发抖——不只是腿,是全身都在抖。
“......难为你了。”小满盯着惊魂未定的柳絮喃喃道。想到了什么,她的眼里忽然漾起了笑意。
柳絮两腿仍旧发软,还没有站稳身子。只下一秒,小满便伸出双手,将柳絮捞到了自己怀里。
“放开——你——!”
忽然跌入一个有力的怀抱,柳絮的瞳孔蓦然间放大,本能地反抗了两下。可小满笑嘻嘻的怎么都不肯撒手,好像只是在和她玩闹。
一睁眼就打听了小满的下落来找小满,空着肚子爬了这么陡的山,加上刚刚的一阵挣扎,柳絮很快就没了力气,只是还不肯让小满占上风——小满的手刚要靠近她,她便狠狠甩开小满的咸猪手,接着回以一记眼刀。
小满咧着嘴,心内觉得好笑。女人看上去和猫似的温顺可爱,其实连碰也碰不得。
同时,柳絮也在盯着少女这张酷似何骁的脸。她的心里暗暗想着,这人看上去和何骁一模一样,其实比何骁有力气多了。
“小乖乖,怎么这么一大早就来找我,是想我了?”小满躺在藤椅上,收紧手臂死死地将温香软玉扣在自己怀里,然后微微起身,“啵叽”一声,在柳絮脸上亲了一下。
柳絮这厢刚打算闭上眼随她去,少女冰凉的唇便贴到了自己脸上。她浑身猛的一颤,几乎就在下一秒便抬起手,巴掌刚要落到小满脸上,便被小满的手臂抓住了。
“小乖乖,想打我?”小满挑了挑眉,脸上并无愠色。她只是端详着柳絮的脸,想从中看出什么来。
柳絮的眼睫轻颤,徒劳无功地挣扎了两下。“没......”
柳絮很怕小满。
小满笑逐颜开,放下了柳絮的手。然后两只手开始不安分地在柳絮身上摸来摸去。亲亲柳絮的额头、脸颊还不够,干脆又将嘴凑过去,印上了柳絮红红的唇,将那里蹂躏的红红的,煞是惹人怜爱。
柳絮软在小满怀里,咬着唇受着她的骚扰,羞耻得眼里快要蒙上了一层水雾。
小满抬头,望见了柳絮眼里的泪花,愣了一下,然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找我什么事?”小满眼里又恢复了和之前一样的平静,甚至温柔了许多。
“我是想...问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家?”柳絮低下头,轻轻念叨了一句。
柳絮的声音太小,小满愣了好久。
“回家?”小满问柳絮。
“嗯。”柳絮点了点头。
“那必然不可能。我们不是说好了,你给我奶喝,我供你吃穿的么?”单薄的布料包裹不住柳絮的丰满,微微露出了些许,胸脯随着柳絮的说话与呼吸而一上一下。小满盯着柳絮深深的乳沟出神,说话时头连抬都不抬。
“是的...可那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寨主,我求求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可以笑着跟你说话就好欺负?”小满不耐烦了,抓住柳絮的手,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眼见着女人的脸上出现了惊恐的神色,小满又补了一句。“你身上穿的、吃的用的都是我的,怎么说,就算我今天晚上进你屋把你睡了,也是合情合理的。况且你的奶子我都咬过了,你身上又有什么地方是我见不得的?再说了,土匪窝么,你不要把它想的太干净。再说了,进了土匪窝又出去的女人,你说你是干净清白的,你丈夫信不信?”
柳絮的脸霎时变了。她低垂着的头猛然间抬起,然后再次低了下去。
小满说的话虽然难听了点,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确实是这样的。
“还说不说要走了?”小满心里登时心满意足,面上却不表现出来,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柳絮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
“乖。”小满笑了。她的嘴凑到柳絮脸边,柳絮连眼睛都闭上了,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强吻。
“以后这种事,说一次我就操你叁次,下不为例。”小满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柳絮知道那个粗鲁的字眼意味着什么。
无论是心里还是脸上都写着一万个不愿意,柳絮心里做着无声的抗议。但她只是沉默,连话都不多说一句。岂料小满看着她静默的脸竟看得赏心悦目。
小满挠挠头,她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未免太狠了,也不像是她的作风。
不管了,小满心一横。刘老头之前总说她在女人身段放的太低,总面前没有个寨主的样子,那么今天,她就从柳絮这里开始学起。
小满斟酌了一下,强拉过柳絮的手,紧紧攥住。柳絮条件反射般地想要缩手,奈何小满的力气太大,握得太紧。
小满挠挠头,绕到柳絮的身前。
“慢点,我带你下山。”
柳絮胃口不太好,但还是被小满硬逼着吃了些饭。再过了一会儿,柳絮竟咳嗽不止。
小满琢磨出来了,她旧病还没好就上山,吹了冷风偶感风寒。边逼着柳絮喝苦不拉几又贵到离谱的药,小满边骂刘老头没人性。
柳絮偏过脸示意药喝完了,脸上苦兮兮的。她刚要张嘴说话,小满就往她嘴里塞了颗糖豆。
“别说话,含着就是了,吃完了就闷头睡一觉。”
边说着小满边在柳絮身上盖了两床厚实的被,再将每一个角都掖好。忽然内心充盈着强烈的安全感,柳絮放下了戒备。她刚要说一个“谢”字,便半困半醒地昏了过去。
小满盯着柳絮烧红的脸出神,然后脱了衣服,索性钻进了被窝里,将柳絮紧紧抱住。
“怎么这样弱不禁风......”小满将浑身发烫的人搂在怀里喃喃道。柳絮的耳朵也红红的,好可爱。
小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琢了一下柳絮的耳朵,然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太阳刚刚下山,打瞌睡的阿纯又被陈姑捏着耳朵拎了起来。
“又困了伐?寨主吃药的时间到了知道伐?昏头的小丫头——”
阿纯吓得魂飞魄散。她一路跑到了柳絮的小屋子,敲门并无人应门。待她急哄哄地破开门,才发现屋里并无一人。
难道教她给跑了?
阿纯跌坐在地上,吓得满脸苍白。
远处的阿五看见阿纯便冲她招手。“喂——你坐在地上做什么?”
“柳姐姐你看见了没有?寨主要吃药了,我还没有找到柳姐姐.....”
“早就被寨主抱进屋子里去啦!”
阿五冲着阿纯诡异一笑。
柳絮慢慢的转醒了。
她的头脑仍有些昏胀,但是好歹要比睡觉前舒服了许多。她睁眼才发现,自己是在小满怀里睡着的。
柳絮惊慌失措地拉远了自己和小满的距离。她下意识地蹬腿,岂料只一下就把小满踢醒了。
小满闷哼一声,身体瞬间弓得像虾米,满脸痛苦地醒来,一睁眼就是一脸害怕的柳絮。
“姐姐,你怎么又踢我唧唧!”
“谁让你乘我睡觉来占便宜......”柳絮自觉理亏,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小满只听见了几声蚊子叫似的嘤嘤。
“天地良心!”小满无辜地举起双手,提高了嗓门儿。“我发誓,我只是搂你睡觉,什么都没有做。”
“你......搂我睡觉做什么?”
“吃药的时间到了,我来找奶喝。”
小满灵机一动。
——昨晚太困了睡着了 555 对不起
苏州现在也有奶奶在挎着篮子卖白兰花 很便宜 很香很好看
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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