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耀失语半晌,才哑着嗓子试图解释:“收购的事情协议了很久,昨天是谈判的关键时期,我也是没有办法……”
“说什么没办法?不就是他妈的舍不得那一点儿破钱吗?!收购个破公司,比你妈的命还来的重要?!”
“时樾!你怎么说话的?”
“奶奶去了只有你难过,我就不难过了?!那是你的奶奶,更是我的妈!是生我养我的人,你不好受,难道你以为我好受?!”
“可是你该知道,光是难过有什么用?人已经走了,怎么也没办法再回来,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调整好自己,奶奶最疼的就是你,难道她看见你这么难过,她心里会高兴,会放心?”
时光耀瞪大双眼紧紧咬着牙,一双眼睛憋得通红,在母亲的棺材前对着自己的儿子发过一通脾气,回流进身体的无力感更甚从前。
长叹一口气,他走上前两手搭在时樾肩膀上,语气沉重而疲惫,又无可奈何:“小樾,你已经不小了,临近成年,生离死别都要学会面对。爸爸不是不近人情,只是很清楚的知道现在什么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都有轻重缓急,你只需要顾好自己的学业,保证在高考时考出一个好成绩就行,奶奶这边的事由我来料理就好。”
“小樾,不要质疑爸爸,我都是为了你好。”
我都是为了你好。
看,每次都是这句。
时樾直直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听着他说完,费力地扯了扯嘴角,才发现他现在已经连一个嘲讽的笑都没办法完成。
“你说错了。”
他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吵到里面已经长眠的老人:“你和奶奶不一样,你没办法陪着我。”
“你说什么?”
“没什么。”时樾木偶一般僵硬地抬手挥开他的手臂:“不用休息了,我现在就回去。”
时光耀松了口气:“也行,回去的路上需要时间,你也可以在车上休息,你等一会儿,我马上给我的助理打电话。”
“不用了。”时樾转身面朝门外:“我自己回去,你的助理还是给自己留着吧。”
“自己回去?你自己怎么回去?”面对时樾的冷言冷语,时光耀火气又上来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能不能让我省省心?”
“不麻烦你,还不算让你省心吗?”
时樾不想跟他多呆一分一秒,快步往外走:“我怎么来的,就会怎么回去。”
一墙之隔,里屋外闹哄哄的都在讲话,时光耀还说了什么他没有听到,也懒得去听。
在寒风里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踏上回城的大巴,车厢里空调温度开得很高,冷热交替让他额头甚至渗出了星星点点的冷汗,就像是在冰水里泡了许久之后又被拎起来放在火炉上面炙烤,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前半截的路颠簸得厉害。
时樾抵着车窗昏昏沉沉地睡觉,半梦半醒间总觉得奶奶去世只是一场梦,都是假的。
等颠簸停了,他下车还是可以看见那位和蔼的老人站在路边等他,摸着他的脑袋絮絮叨叨说怎么又瘦了,或者帮他拉上上半截的衣领,不厌其烦的嘱咐他不要图漂亮,冬天感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又或者边拉着他的手边说又在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隔壁的张奶奶王爷爷都说很好吃,她给他留了很多,就等着他去吃……
可不管怎么样,车到了终点总是要停下,美梦也总会有醒过来的一刻。
脚踩在地面,再一次感受到寒风洗礼的时候,时樾才从方才迷糊的梦境里清醒过来。
不是做梦,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最爱护他,最喜欢他,从小陪着他长大,父母离婚后的那几年,被时光耀冠冕堂皇的父爱压的喘不过气那几年,陪他渡过最难过的那段时光的奶奶,终于还是永远的离开了。
奶奶啊,我说我不喜欢这里,我想躲得远远的,想走,你问我想走去哪里,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怎么现在我没有去,反而是您先去了?
连你您都走了,以后我再难受,再控制不住自己,是不是就真的无处可去?
“哎同学,怎么现在这里不动?这儿是进站口,来回车辆很多,很危险的。”
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大叔拖着个巨大的编织袋从他旁边擦过,时樾想要后退让开,一动便觉脚软,摇摇晃晃差点摔个狗吃屎,幸好大叔动作利索赶紧把人扶住。
“怎么啦小伙子?”大叔惊讶地打量着他毫无血色的脸颊和发白的嘴唇:“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脸色这么难看?需要帮忙不?”
“谢谢,不用了。”时樾顺势往花坛边坐下,哑着嗓子拒绝:“有点冷而已,我家人马上来接我了,没事。”
“哦哦这样,行,那我先走啦。”听到有家人来接,大叔放下心来,友好地冲他笑笑,再次扛起编织袋转身离开。
车站来往的人大多都是出远门或者赶回家,形色匆匆,来去络绎不绝,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少年在门口花坛边坐了多久。
从中午到下午,三四个小时,一动不动。
他的小祖宗_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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