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一角,一头金皮小猪,趴在桌子上,用猪蹄艰难卡住一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对面张正义趴在桌子上,跟黄金脆皮乳猪大眼瞪小眼,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皮,又相互吹牛,吹嘘自己的辉煌历史。
金猪吹嘘自己与好几位封号道君正面交手却能不死,张正义吹嘘自己挖过封号道君的陵寝。
金主吹嘘自己被上三黎的大佬围攻,依然能从容脱身,张正义吹嘘自己当着黎族的鬼神乐队的面,潜入到黎族祖地一日游。
一人一猪,越吹越离谱,可是却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说的比真的还真。
好半晌之后,一人一猪对视到一起,眼神里都有些赞叹,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你的脸皮厚度,比之我秦师兄还要略胜一筹,就是吹牛水平不行。”
“你也不差,了不起。”金猪捧了张正义一句,然后反问了一句:“我怎么吹牛不行了?”
“你这种吹的太低端了,硬往自己脸上贴金,还说自己跟好几位封号道君交手,吹的太假的,哪像我秦师兄,实话实说,都没人会觉得是真的,这才叫水平,我师兄亲手送走的封号道君都有好几个了,你只是交手,也好意思吹出来。”
“你就吹吧……”金猪一脸不信。
“看,这就是差距,我给你说实话,你都不信,活该你被我师兄熬成宝汤,你也别否认,后院里那锅宝汤,一股子猪蹄汤的味道,我偷偷尝了,味道鲜美无比,蕴含的力量也极强,除了你之外,不可能还有别的了。”
“……”金猪无言以对。
“你不是说你在大嬴天牢里,备受折磨多年,依然没说什么,怎么到了我师兄这,就这般乖巧?你当我傻啊?”
“好吧,其实是他们觉得我没用了,把我送来当食材了,我跟封号道君交手是真的,只不过是他们一只手就把我捏的无法反抗了,我身上的封印也是他们加的。”
“原来是这样啊,其实我也是,我是去过不少大势力的祖地,自从后来中了诅咒,消除不掉之后,我已经金盆洗手,重新做人了。”
张正义瞥了一眼金猪写出来的那些东西,不少都是闻所未闻的事情,被金猪写的有鼻子有眼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我在天牢的天字号牢房里,住了具体多久我都忘了,少说上万年吧,隔壁就是刑讯逼供的刑场,他们以为的听不见看不见,其实我都听烦了,知道的秘闻多了去了,这么写,再写一万年也写不完。”
“定天司的人知道不?”
“肯定不知道,他们要是知道,肯定在天牢里把我灭口了。”
“你想不想解开封印?”
“想啊。”
“那你想不想跟我合作,你知道的东西多,我有实力,咱们去各个遗迹找线索,肯定能找到合适的,比如南海道君是失踪了还是死了,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留下陵寝,咱们去转转,说不定就能找到解开封印的法子呢。”
“不想!”金猪严词拒绝,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老老实实的跟着大佬就行。”
张正义有点意外,这金猪明显是小心思比较多,给它个新路子,竟然不要?
金猪拿猪蹄卡着笔,继续认真在纸上书写。
跟这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家伙出去冒险?它有毛病啊。
如今一身力量被封印的彻底,跑出去也是送人头,万一再有哪位大佬,手里藏着什么可以将它炖了的宝鼎,它未必能活下来了,或者万一陷入到什么绝境里,逃不出来,落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境地,更加凄惨。
在这里待着多好,安全不说,还能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借助大神的汤锅,强行化去它身上一部分被封镇的力量,但同时也会化去一部分封印的威能。
起码解封有望了。
大佬虽然不太好糊弄,可是却挺好说话。
它才不出去作死,这个世界对它太不友好了,每一次换地方,总会感受到来自世界的恶意,它不就是个外来者而已么,至于一直针对它这么久,它来到这个世界,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没干过。
这次换到了大佬这里,虽然也不太完美,起码还能看到点希望,万一再去别的地方,连希望都看不到了。
不过金猪心里也清楚,这就是劫难,统称为天劫。
雷劫什么的都是小意思,那压根不叫天劫,只是帮助蜕变的福利而已,若是连福利都抗不过去的,死了活该。
它遇到的那些被人族称之为人劫的劫难,才叫真正的天劫,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只能被动承受,能不死,是底蕴深厚,也是运气好。
本来从天牢里出来,还觉得总算是渡过劫难了,谁想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必死之中,带有一丝生机的死劫。
当年遇到的磨难,蹲号子蹲了上万年,统统都是为最后一劫铺垫出的生机,还好它抓住了。
不然就真成一锅猪肉宝汤了。
金猪是真拎得清,觉得张正义的确挺不错,看着也顺眼,可以发展一下。
但这些事,全部都得排在活命、解封之后。
正写着呢,金猪的小眼睛一转,看到秦阳从院门外走进来,连忙甩掉卡在猪蹄上的笔,迈着小碎步,嗒嗒嗒的冲过来,昂着头,一脸无辜的告状。
“大佬,这个我不认识的人,想要拐走我,让我陪他去挖封号道君的陵寝!”
张正义的脸唰的一下就绿了。
他错了,这不是一头好猪!
刚才还聊的挺不错的,大有嗅到了对方身上的臭味,本能相投的意思。
谁想转身就把他卖了。
而且这金猪长的如同一头金皮粉毛的乳猪,两眼纯净如洗,怎么看都是在瞎说大实话。
秦阳一脚将金猪踢飞,看张正义这幅傻眼的模样,乐呵呵的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师弟,以貌取人是不对的,哪怕它只是一头猪,你也不能小看他,傻眼了吧。”
说完瞥了一眼还在装无辜的金猪,向着后院使了个眼色。
金猪耷拉着耳朵,一言不发,老老实实的向后院走,自己顺着宝鼎边搭好的台阶爬上去,小心翼翼的将后腿探进宝鼎里,等到后腿消失了,它用俩前腿倒立着走下台阶,在原地等到后腿重新长出来了。
金猪感应了一下身上的封印力量,再次稍稍削弱了一点,眼睛里带着偷了鸡的喜悦,迈着欢快的小碎步,小蹄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一阵嗒嗒嗒的轻快声响。
“大佬,我知错了。”
秦阳没理它,这货心里有什么小心思,他心里门清。
别的都可以忽略,只要抓住重点就行,对于金猪来说,重点当然就是解封了。
拿着金猪新写出来的东西看的起劲,可没心思管他们之间的小闹腾。
这头死猪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
里面一些信息,都跟一些已经挂掉的人有关,思来想去,消息来源,只能是天牢了。
它蹲号子蹲的太久了,谁知道它被封印了,是不是还有别的能力,可以去听墙角。
大部分的情报,暂时都没什么用,只能当做储备。
倒是其中有几条,吸引了他的注意。
第一条,记载着大嬴天牢的一起越狱事件,万年来天牢里唯一一起越狱成功的人。
是盗门的一个人,这人越狱成功之后,从此便消失不见了。
这人姓白,叫什么不清楚,能叫出来的名字也都是假名,之所以对这个人感兴趣,是因为此人曾经是盗门传道人传人。
第二个,则是跟前朝有关的消息。
当年定天司抓到了一位前朝玄镜司要员的后裔,威逼利诱对方得到的一些消息。
当年玄镜司的司主,远遁重洋,消失了踪迹,据说是因为前朝大帝的什么布置,具体不知道。
但秦阳知道,当年那位司主,到了壶梁,建立了玄天宗。
而被抓的这位要员后裔,则是当年二号人物的直系后裔。
他供出了当年化整为零,四散逃遁时,他的先祖,曾经领了一项任务,哪怕是死也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带走一副古画,不能让大嬴的人发现,也不能被找到。
他的先祖尽忠职守,带着古画远遁东海,在东海一座小岛上扎根,自废修为,从一个废人开始,一步一步的再次修炼上来,在那里创立了一个小家族。
至此之后,无论是谁查,也只能查到一个凡人,暮年得到修行法门,而后逆行而上,成为了一位修士,虽然他至死也不过灵台修为,在那片岛屿上却也是一段传奇。
每一代直系继承家主的人,在上一任家主临死前,才会被告知这个秘密。
但中间却出现了断层,只知道有古画存在的事,跟幻海氏有点关系,却不知道具体被藏在哪了。
秦阳对这个情报很感兴趣,一口气牵扯到了前朝的玄镜司、幻海氏,还能让一位强者自废修为躲避追踪,从头再来也只修炼到灵台,仅仅只是为了有一个完整的来历。
如此煞费苦心,肯定不简单。
当年的那位玄镜司司主,苦守死海,一直传承的那个关于玄镜司秘库的秘密。
而这位二号人物,据说在当年也是深受器重和信任,保守的秘密肯定也不简单。
若是能挖掘出来,说不得就能给蛇印男,噢不,是给前朝代国公程志,添一个天大的堵。
旧怨不说了,秦阳都懒得算了。
这次他又玩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嫁衣她们,要不是秦某人的神通不断强化,还真未必能解得了这种毒。
只要是他们在意的事,都要给破坏一下。
结仇结怨再多,也只能弄死程志一次,反过来程志也只能干掉他一次,怕个鸟。
更别说,他的真实身份虽然是内奸,可如今扮演的却是忠臣,朝死里怼前朝,也是应该的。
至于这次事件冒出来蹦跶的合欢门,没急着收拾他们,也是要徐徐图之,合欢门本身虽然不算顶尖,但裙带关系着实有点太多了。
而这些裙带关系牵扯进来的人,如同一张大网,具体能囊括多少人,多少势力,都是很难算清楚的。
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部都一门心思的跟着前朝造反。
没有足够的情报,没有整理好这些信息,也没有想好该怎么做的时候,贸然出手对付合欢门,可能会带来的结果,便是激起这张大网里所有人的本能反抗。
万一再让那些倒向前朝的人,煽动一下,或者威逼一下,逼着那些人站队,说不定还真有一些人会倒向前朝了。
如今想要去找那份古画的线索,要去东海,合欢门的事要去东境,嫁衣接下来领了巡狩四方的任务,第一站也是东境。
正好都一块办了。
找不到程志,那就先拿合欢门开刀也行。
之前见到那俩双胞胎姐妹的时候,就有猜测合欢门这边有跟前朝勾搭成奸的意思,只不过合欢门卖妖女都成了传统了,卖俩妖女给前朝的人也正常。
可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可以对他们出手的把柄了。
因为卖出去的妖女,绝对不可能修成那种施毒法门的,只有一直在门内的高层,才能将法门修成到极高的境界。
看完手中的资料,秦阳摸了摸金猪的脑袋,含笑道。
“继续写,好好写,你说的对,有价值了才不会死,写的好了,我可以允许你去宝鼎里泡个澡,也可以研究你的封印,让你早日脱困,你若是有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完全可以,但做出来你最好能保证你能让我永远也别抓到你。”
第6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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