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照歌冷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公孙文,脸上的面纱被溅上新鲜血液,此时他像地狱爬上来的阎罗,让人不寒而栗。
江吟看着她像自己走来,冷声道,“把她给我。”
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江吟有些磕巴的说,“她,她今天刚满四岁……”
“我知道。”杨照歌上前夺过孩子,江吟觉得眼前的一幕让他魂魄都要四散而飞,杨照歌轻笑一声,转身离去,还没反应过来,江泽便冲到他面前道,“快走!去找杨泮!”
推搡着向外走去,江吟混乱之中看到了罗霜,一位黑衣少年跟在他身边,挥剑斩杀,他听到那人喊了一声,“走!”
去哪里?
江吟瞪大眼睛几乎是嘶吼的喊出了那个名字,“罗霜!”
罗霜回头看到了他,四目相望,一切好像都归于静寂。
江吟几乎将大半重量都给了罗霜,他脚底发软,脑子嗡嗡直响,太守府的门已经被推到,院子内的砖石路上有几具早已咽气的尸体,罗霜上前查看,伤口皆在胸口。
这似乎是把簪刀。
罗霜将地上的一支玫瑰金簪拿了起来,簪子虽然小巧,但质地坚硬,细长簪身被打磨的锋利,这东西虽不必寻常刀剑致命,但若是使用得当绝对可以致人死地。
这样的器物不像是寻常女子的,罗霜看着这簪上雕刻的玫瑰若有所思,这玫瑰并不完整,仿佛是缺少一半,半朵玫瑰精致贵重,倒像是还有另一半与他相配,这东西倒像是一个被做成簪子的兵符又或者是什么信物。
“那是什么?”
江吟看到了玫瑰金簪,罗霜将簪子递给他,可接到手的那一刻突然觉着手里的金簪像是块烙铁,烫的他皮开肉绽。
这是琴姐姐的兵符!
“把她还给我。”杨泮的衣裙被染红大半,她勉强站直身子看向江吟。
“你怎么会?”江吟的问题才刚脱口他就有了答案,琴姑姑临死之前身边也没有什么亲信,只有杨泮一人。
“别再那里傻站着,跟我走,马车已经备好。”
杨泮将发簪拿了回来,一行人坐上马车向前行去,江吟看着坐在身旁的杨泮问道,“我们去哪里?”
“回长欢。”
这话轻飘飘的没有重量,江吟看着杨泮似乎在找着谁的影子,“我刚才看到了杨照歌。”
“我知道。”一模一样的语气让江吟十指发凉,但没等他适应杨泮又开口道,“刚刚在太守府,是她救下了我。”
“你知道……杨家失火的事情。”江吟的疑问硬生生变成了陈述,他看着杨泮体会不到一丝温暖。
“我知道。”杨泮转头看着他,一双杏眼眨了眨,“公孙家完了之后,就是柳家。”
仿佛被扼住咽喉,江吟的表情几经变化,杨泮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有些无奈。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只是在做我的事情,这是他们欠下的债。”
“我不知道……”江吟靠在身旁人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我只是有些害怕。”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没有一点长进。”
一路上舟车劳顿但总算是平安回到了长欢,江吟在走进家门的那一刻仿佛卸下了担子,第二天便发起了高热,病恹恹的躺在床榻上,林先生给他开了药,喝了几天病情才有些好转。
罗霜坐在他身旁翻着书本,江吟被他的翻书声吵醒,半梦半醒道,“罗霜?”
试探的出声,没人应答,江吟皱眉有些郁闷,却忽然听到了一声答复。
“江吟。”
他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江吟,江吟睁开眼睛看到他手中的书问道,“你一直待在这里吗?怎么沾了一身书墨气。”
“我只是找些有趣的书解解闷。”罗霜的声音已经慢慢好转,沙哑的感觉已经消失,江吟起身看清了书上的字不由得笑道,“这些书都是些旧账,你看这个只会无聊死,我藏了几本话本,等我找给你。”
将珍藏的话本翻出来,江吟笑眯眯的看着罗霜道,“这几本可是我的最爱。”
“太阳已经落山了,待会再看吧。”罗霜推脱着要离开,江吟有些扫兴,拽了话本自己看了起来。
“您这位秀才快去吃饭吧,我这大病初愈的可怜鬼就一个人在这好好看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书吧,”
这话明显是带着嘲讽,罗霜笑了笑,转身离去,屋子里只剩烛火与江吟作伴,心里窝了一团火,气愤的将话本甩到桌上,末了又心疼的拿起来,继续翻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小虫的叫声响起,江吟将话本合上,伸了个懒腰要去寻些吃食,没成想刚一起身,便觉身后有脚步声,猛地回头,白刃便向他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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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吟这小孩属于那种被保护的太好那种人,没吃过苦,没见过生离死别,锦衣玉食养起来所以才带着几分有些幼稚的孩子气。
但其实这里是个分界点,如果罗霜选择离开,那么故事就是另外一个走向了。
心思难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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