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凛远和楚甜的作息完全不同，一个即使疫情也早出晚归，一个除了去拿特殊时期不能送上楼的外卖和快递几乎不出门。不过好几次肖铎下班后都会在电梯里碰到去取快递的楚甜。
    每次她都素颜穿着珊瑚绒的厚睡衣，睡衣帽子一盖遮住大半张脸，脚边是拿快递的小拖车，手上偶尔端杯奶茶，大部分时候都是专心致志地低头玩手机。直到进电梯下意识抬头看到他才会大方地笑着和他打招呼再简单聊几句。
    楚甜很会找话题，即使是共乘电梯到家门口的那两分钟她也能找到一个有趣还能在微信继续聊天的主题。并且疫情期间楚甜只要做了什么小零食都会拿去分肖凛远一点。对肖凛远这种五谷不分、每天工作忙得昏天黑地对人来说，这些零食无疑是最贴心的。他每次一本正经地感谢后收下，关上门就开始狂炫，吃完了又总是下意识地想到楚甜。他觉得楚甜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田螺姑娘，有时候肖凛远会一边炫小饼干一边觉得肯定是自己疫情期间好事做多了才有现在的福气。
    一来二去即使慢热如肖凛远，也在心里默默把她从邻居划到了朋友的分类里。
    楚甜不喜欢喝没味道的白水，打开冰箱发现果酱已经没了，顺势拿出相机准备拍个做莓果茶的视频。
    拍好视频，天色已经擦黑。收好拍摄工具后，楚甜靠在沙发上一边咂巴吸管一边刷手机，就是不想起身做饭。
    正准备点个外卖犒劳下自己，西厨的灯泡闪了几下就灭了。其实一个灯泡熄掉并不影响厨房的照明，但是楚甜觉得自己和肖凛远拉近距离的机会来了。
    她看了眼日期，今天周五，肖凛远应该不用加班，不过时间还早，估摸着他还没回来。楚甜放下点外卖的手，转身去中厨做饭。等做完一菜一汤已经六点过，她擦了擦手就风风火火去按了对面的门铃。
    门打开的那一刻，楚甜心里暗叹一句“天助我也”，才摆出有些紧张的姿态，“那个……我想问下你家有梯子吗？我家灯泡坏了，想借梯子换下灯泡。”
    肖凛远看站在门口绞着手指的楚甜连围裙都没取，猜到她正在做饭，赶忙应了一声“你稍等”，就回屋搬梯子去了。
    肖凛远把梯子搬到门口，扫了眼楚甜弱不禁风的小身板，闻到她家传来的似有若无的饭菜香，馋虫上脑，心里打着蹭饭的算盘，表面一本正经地问，“你搬得动吗？我帮你搬过去吧。”
    说完也不等楚甜回答，肖凛远就拿着梯子自觉地进了她家。楚甜跟在他后面进屋，还没来得及开口，肖凛远已经架好了梯子找她要新的灯泡。
    “你帮我换灯泡吗？”
    “对啊，你自己换灯泡多危险。”
    “那你在我这吃饭吧，就当我谢你换灯泡了～”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楚甜和肖凛远在心里都狠狠捏紧了拳头给自己鼓劲说“yes！”，一个是蹭饭计划实施成功，一个是觉得这算是小小的进展。
    楚甜把吧台的凳子拖出来，招呼肖凛远坐下：“我还差一个菜就好了，你稍等哦。”
    没一会楚甜从厨房端出一盘炒土豆丝，又把今天刚做的莓果酱舀到两个透明玻璃杯里，冲上热水，各插上一片柠檬片，递了一杯放在肖凛远面前。
    “好啦好啦，今天也没准备什么复杂的菜，两菜一汤你别嫌弃～这莓果茶也是我今天刚做的，你尝尝。”
    肖凛远礼貌地把菜和茶都尝了一遍，一边轻轻点头一边夸赞：“你的手艺去开私房菜馆都绰绰有余，我最近真的太有口福了。”
    “哪有那么夸张，我只会做点普通的应付生活啦，”楚甜咬着筷子有点羞赧，嘴角的梨涡浮现，“你的口福在后面呢。”
    肖凛远听到自己以后还能继续吃到楚甜的饭，心下窃喜，没细想其中深意，只是眼睛掠过楚甜的脸庞时，看着她的梨涡和亮晶晶的嘴唇有些出神。
    楚甜还在天南海北地胡扯，肖凛远却没怎么听进去。他觉得楚甜那对小小的梨涡好像盛满了糖水，柔软的唇瓣就像晶莹的果冻，他似乎都闻到了她身上的馨香，让人想亲近，想亲口尝尝其中滋味。
    这是两个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肖凛远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观察楚甜，这个新朋友和他见过的女孩都不太一样，更可爱更热心更傲娇……总之就是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肖凛远不太清楚，但是大概在第一次收下她的零食，第一次踏进她的家门吃饭开始，楚甜就和别的女孩不一样了。
    “怎么了？”楚甜看肖凛远有些愣神，手掌在他面前挥了挥。
    肖凛远一回神就看到楚甜凑到自己面前的脸，耳根隐隐泛红，手足无措地为自己的走神道歉。
    吃完饭肖凛远主动揽下了洗碗的活，楚甜看了眼橱柜旁的洗碗机没吭声。她把冰箱里剩下的草莓端出来，一边吃一边在厨房转悠当监工。
    “你吃一个不？这个草莓可甜了。”楚甜把装草莓的碗递过去。
    “我手不方便，等会再……”
    “喏，吃吧。”楚甜没等肖凛远拒绝，选了一个又大又红的，捏着草莓屁股递到他面前。
    看女孩都不矫情，肖凛远也没再客气，稍微低头咬住了整个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