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听到这个说法,就要窒息了。
路听琴不情愿地点点头,坏心情肉眼可见地摆在脸上。他不想对三师兄发脾气,走向重霜。
仙人高洁,面若寒冰。像端坐在高高之上的云巅,笼罩亘古不化的冰雪。
重霜肩膀、胸膛上,刚愈合的伤痕,仿佛又回到了被撕裂的时候,麻麻痒痒。他望着路听琴,躯体抑制不住地颤抖,每一丝神经都下意识发疼。
路听琴板起脸,居高临下俯视他时,就是神,是天。
他想要膜拜,想要奉献,想要凌迟内心深处,仍然会震颤的自己。
他悲哀地发现,自己依然经不住来自路听琴的任何目光。
他本是充满憎恨,浸泡于无边黑暗痛苦,一对上路听琴认真看向他的眼,便什么都抛到身后,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渴望,跃动着、紧促请求着:
看看我,再看看我……
第8章
“你也去。”
路听琴冷淡道。实际心里虚得很,手指搭在披风边缘,获得一点毛茸茸的安抚力量。
“查屋子……我跟去干什么。”重霜声音低哑,他憎恨动摇的自己,压抑内心的冲动,用自己最嘲讽的语气说:“看你们兄友弟恭,蛇鼠一窝?”
路听琴眉头微微蹙起。“叶首座既然教了你,你不该这么说话。”
重霜咬紧嘴唇。
路听琴见他不愿松口,耐着性子继续道,“随便你怎么看我。但你得信他。”
追书时,路听琴对玄清门记忆最深的是首座大师兄。在男主视角里,满怀憧憬的师尊高傲冷漠,对他如对待案板上的肉。同门师兄们得过且过,嘲讽他每日练功。只有首座,丰神俊逸,伸出引路的手,带他走入新世界。
到最后,男主成了一方霸主,统率四海,和陆地有了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这一战中,他力压诸仙,独抗人皇,奠定无上尊的地位。却因首座的存在,独独放过了玄清门,使其根骨未伤,留有生机。
“你得信他。”路听琴重复了一遍。
叶忘归这人很简单,随心所欲,按自己的一套标准活着,眼里容不进沙子。一旦确认了师门真有人干出伤天害理的事,必然会彻查清楚。
重霜漆黑的眼睛盯着路听琴,眼瞳中的情感波动着。
僵持一阵后,他闷着头往院门外冲去,运起轻功。
厉三等在原地,不赞同地摇头。
路听琴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小小的石头一连串滚动,停在青石板缝隙。他看着石板的花纹,和缝隙中钻出来的小草,不去看厉三的脸。
“师兄,我们也该走了。”
思过亭是后山一处院落群,嵇鹤大概真的一路清理了一遍,他们一路弯弯绕绕,没碰见一个人影。
不多时,过了石坛,来到他熟悉的小路。林木耸立,虫豸低鸣。越往里走,静谧的山林中,一栋青砖白墙的院子,伫立在婆娑树影中。
一颗巨大的桂花树微微摇动,花已落尽,残花掩埋在附近的泥土里,似乎还有秋的清香。
挺美的。路听琴暗暗叹气。
如果门口没站着两个要他命的人,这算上是他梦想的院落。有花有树,走出去有饭,走进来没人。
叶忘归拿着鞭子站在门口。
一个路听琴非常眼熟的鞭子。他刚穿过来那晚,绑桌子上的重霜身侧,那面墙上挂着的鞭子。
路听琴死猪不怕开水烫,木着脸走进院子,往墙边一站。大有“你们随便来吧,我都准备好了”的架势。
嵇鹤坐在房檐上,翻身一跳,落脚在路听琴后面的墙上。厉三停在院落外。
重霜站在叶忘归后侧,视线紧紧黏着路听琴。
“五师弟,你来了。”叶忘归平淡地打了声招呼,等路听琴站定,开始往他身前摆东西。
病美人师尊洗白了吗[穿书]_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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