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的时候,其实他完全可以把你的活动限制在套房内,但他为了给你解闷,不惜劳师动众地安排面具趴,给你找来各种珍奇食材尝鲜,甚至还冒险把你带下了船,我说白了,他现在走上坡路,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生怕找不到他的错处呢。
要只是考虑生意,他何必给自己找事?
这次回来,听说他老子气得不轻,直接家法伺候了。”
施念的心颤了下,神色僵住:“他爸对他动手了?”
“我怎么知道,他老子那脾气动手也正常,话说回来,就是真怎么样了关铭也不会说,还不是硬扛下了。
反正我知道的是他老子借机跟他谈了个条件,至于是什么关铭不肯说。”
施念垂下目光,鼻尖泛红,说到底是她先找他的,最后她玩了几天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他把所有罪责抗了下来。
纵使之前有再多怨念,再多委屈,再多难过,在这一刻,听说关铭回去挨了他父亲的惩罚后,施念的心的确软了几分。
关沧海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开口道:“现在能去了吗?难得有机会见上,待会晚了老头子们又要回来了。”
施念嗅了下鼻子:“后楼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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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问了朋友他们是不是也这样,发现大家都能看见,那我这是...人品问题?还能随机bug的?告诉我不是一个人。
今天有加更,下午三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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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更)
跟着关沧海后面绕了半天, 施念才发现穿过宅子后院有个建造挺复古的小楼,外观看上去有些民国时期中西参半的味道。
丁玲不太放心地叫住关沧海:“沧海少爷,我们关太要么就不去了吧,走远了待会大太太找人找不到。”
关沧海回头睨着她, 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怎么?怕我们西城人绑架你家小关太啊?”
丁玲脸色一变:“我不是这个意思。”
关沧海步步紧逼:“那是什么意思?”
丁玲张了张口还没说话, 关沧海直接截断她:“这个楼里又不是光我们西城的人, 你们东城不少人也在, 我们还能堂而皇之地把你家小关太弄丢了?”
这话一出堵得丁玲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关沧海冷撇了她一眼, 带着施念进去了, 丁玲只好跟在后面。
让施念讶异的是, 楼里跟楼外完全是两个样子, 里面是全现代化的设施, 或者说完全年轻化的布置。
一楼放了好多台高端的游戏机,vr体感设备, 还有篮球机等等,二楼是私家影院, 还有露天的观景台, 无边泳池,温泉假山,外面就是湖光山色。
怪不得施念吃过饭就没怎么见到同辈的人,敢情全都窝在这里玩了,这楼里的所有设施都太妙了,完全就是个成人游乐场。
关沧海悄声对她说:“这边是我们的大本营,我和关铭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上学那会一犯错了就逃到这里窝个几天,他爷爷, 也就是我太爷爷会罩着我们。”
施念虽然没有参与过他们那段荒唐的青春,但都能想象一帮半大的少年风风火火的样子。
一直跟随关沧海走到三楼,人还没进房间就听见笑闹声一阵一阵的,真如丁玲所说,这热闹劲头堪比过年了。
施念刚进去就看见两个台球桌,都有人在打,屋里坐满了人,东城这里几个有头有脸的关少也在,见关沧海回来了,有人高吼一句:“去哪了沧海?找你半天。”
然后众人便看见关沧海身后的施念,气氛瞬间默了一秒,无论东城还是西城的这些少爷千金对施念都不太熟,只知道是关远峥的遗孀,有的跟她点下头算是打了招呼,大多数瞥一眼又各干各的了。
彼时,施念才看见关铭,坐在一堆西城关家人中间,她进去的时候,正好有人在跟他说话,他脸上有笑,听见旁边人喊关沧海,视线也移到了门口,落在施念脸上,面上笑意未散,那副肆意随性的模样施念很少见,到底是在自己家,他身上没了对待外人时的彬彬有礼,反而整个人更加松弛。
然后她便发现一件十分尴尬的事,两个桌球台,东城和西城人各占了一个,自然两波人各坐了一边,她虽然是跟着关沧海过来的,但作为东城长房的人,她跑去西城那边坐着显然不太合适。
可她侧头瞥了眼东城那里的人,各个脸上挂着淡漠的神情,没有人招呼她过去,于是她该坐哪成了难题。
犹豫了一瞬,她还是抬脚往东城的方向走去,此时,关远峥的堂弟关远峻开了句口,对丁玲说道:“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施念在关远峻说出这句话时,走向东城的脚步就停了下来,她和这个关远峻其实有过一些不愉快,是在关远峥去世后的第四个月,东城的一个女儿办酒,那天关远峻喝大了,当着很多同辈人的面指着施念要她写一幅字,还点名内容要《史记周本纪》中王氏出塞那段。
他话说出口后,一室人都安静了,那段的内容是“王氏出塞假和亲,美人施计是精髓。从此西人懒东进,祸水西引顶边陲。”
施念自从嫁进关家向来柔顺低调,当如此赤.裸的羞辱甩在她脸上时,她头一次当着关家那些人的面回绝了关远峻,不卑不亢地丢下句“城西不斗少年鸡”。
那句话让关远峻大怒,但他的怒气还没有发泄在施念身上,就被后来赶到的关家长辈压了下去,那次以后听说关远峻被关家长辈轮番约谈了,后来虽然不至于跟施念赔礼道歉,但也没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施念也是私下听丁玲说,原先关远峥在世时,家里什么事情都以他为中心,自然是有些资源倾斜的,关远峻一直心存芥蒂,所以那天突然为难施念也不是平白无故,多少有些落进下石。
因此施念对关远峥的这个二弟印象并不好,此时他虽然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但明眼人都能听出话中对丁玲的责备,和对施念的不欢迎。
尽管施念的身份是长房的人,但长房会让她进门的目的东城人心里都有杆称,她背后没权没势,其他几个叔叔家的孩子都没把她放在眼里,这里都是关家自己人聚在这,施念在他们眼中始终像个外人,显然带施念过来让关远峻那帮东城人感觉不太舒服。
丁玲当然明白关远峻话中的意思,只不过她到底是大房的人,虽然对施念不见得忠心,但也是向着她的,奈何自己只是个下人,无法出言顶撞二少爷。
倒是另一边,关铭脸上的笑意渐渐散了,挑起眼皮看了过去,西城的人见小叔不说话了,也逐渐停止了哄闹,纷纷回头张望。
关铭黑沉的目光瞥向关沧海,关沧海立马会意,回过头就说道:“我们这不才和东城谈成一项合作嘛,请小关太过来做客,一家人怎么还说起两家话来了?”
说完关沧海直接将一个十几岁的半大男孩拎了起来,空出一个位置对施念说:“小关太,请。”
施念刚才还在想坐哪合适,现下倒是不用想了,就是东城那边空位多,她也实在不想过去了。
倒是彼时,西城人个个都睁着眼睛好奇地打量她,原本喧闹的气氛因为她走来的缘故,突然安静下来,让施念觉得十分不自然,她过去后,有些尴尬地扯起个笑,让她没想到的是,下一秒,周围几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都凑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我看过你照片,你真人比网上好看,我叫关瑾澜。”
“我是关瑾玥,呀!你袖子怎么潮了?”
施念都没注意,刚才玩雪把袖子弄湿了。
旁边又有人给她递纸巾,又有人问她喝点什么?
施念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懵了,她下意识抬头去看关铭,关铭坐在最里面,没穿大衣,就着了件黑色高领衫,眼里有笑,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目光直截了当。
施念心头忽然一热,周围这些都是关铭的家人,和他连着血骨的亲人,他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可他的家人都在对她嘘寒问暖,这种感觉让施念自从踏进这里就悬着的心脏一点点找到了落脚点。
她顺着他们的话坐在最边上,看见他们在玩炸.金花,一圈人围着一个小桌子,上面有纸牌和筹码。
关瑾玥见她眼神落向小桌,回头问她:“你玩吗?我让你。”
施念摇摇头:“没事,我看看。”
丁玲见这个小姑娘可能才十几岁,也坐在牌桌边上,旁边还有三十左右的男人,这要是放在东城早被长辈们训了,她有些诧异地问:“你也能上牌桌啊?”
关瑾玥笑弯了眼:“你们东城是不是规矩特多啊?在我小叔这里可没那么多规矩,我十岁过来玩小叔就教我们看牌了,我是小叔亲授的牌技,可不比他们差。”
她口中的小叔自然是坐在最里面一派悠然的关铭,丁玲有些诧异地瞧了眼那位西城少东家,都说他是西城这一代人中的翘楚,至今没有成为西城的接班人,无非就是因为行事乖张,不喜欢按套路出牌,让老一辈的关家人头疼。
如今看来,小辈们倒是都和他亲厚,喜欢围着他转。
关瑾玥本来都转身准备上桌了,此时又一惊一乍地叫了声:“呀!你裤子怎么也潮了啊?”
这一叫,周围一圈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施念的裤脚上,猛然被这么多人围观她当即就憋红了脸,关沧海插道:“嗨,别提了,沧敬那小子本来和小关太一起堆雪人,看见我兴奋得一松手,把雪全砸在小关太身上了。”
旁边几人哄闹着要抓关沧敬过来教训教训他,施念以为他们真要找那小孩麻烦,赶忙说:“没事没事,一点雪而已。”
关铭目光微微斜了下,拍了拍身边的大侄子,大侄子反应很快,立马站起来对施念说:“那你赶紧过来坐这,这对着暖气。”
施念抬起视线,看见那个空出来的位置就在关铭身边,她愣在当场,不知道是该去还是不该去,东城人全都坐在对面,丁玲也在她身边,她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关铭身边,总感觉心里发虚,可转念一想她发虚什么呢?她和关铭之间清清白白,她为什么要发虚?
旁边几个在打牌的人全都站了起来给她让道,施念不好让他们久等,只能站起身走了过去,关铭在和另一边的小辈说话,看似根本没有在意她,可她坐下去的刹那,软皮沙发一陷,她的腿都感觉蹭到了关铭的裤子,她又刻意往边上挪了挪。
按理说她一个东城孙媳辈的,在关铭面前属于小辈,坐过来于情于理也应该先和关铭打声招呼的,偏偏她从坐下来起目光就盯着牌桌,一眼都没有瞧他,就跟不认识的一样,关铭也不计较,对他大侄子招了下手,不知道对他交待了句什么,大侄子很快走开了。
就那么顷刻之间,施念似乎感受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冷杉混合着雪松味,不似香水,很清淡却很好闻,在她坐下来时便萦绕着她,侵占着她的大脑,思维。
这时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有的人真的不用对他看上一眼,说上一句话,就能感受到他的气场,压根无法忽视。
屋子里是恒温的,但是关铭的右手边果真多放了一台暖气,她刚坐下来温热的暖风便拂了过来,原本有些冷的裤脚顿时暖和起来。
关铭的大侄子又绕了回来递给施念一个杯子,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她还没喝已经猜到是e□□eralda咖啡,不禁想到在船上时关铭曾对她说过的话“e□□eralda咖啡暖胃”。
她捧着杯子捂了会手,真正坐在西城关家人中间才发现这里的氛围和在东城关家时很不一样,在东城时,施念总是小心翼翼的,那里比较注重辈份礼仪,即使是家宴也都按照规矩来,特别像这种小辈和长辈混在一起玩乐的场面她在东城那里是没见过的。
大家族里人多,自然而然牵扯到的利益也比较复杂,即使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人相处起来都明显隔着层什么。
严格说来,西城这里的氛围倒更像家人,其乐融融的,没那么多讲究。
反观对面的东城关家人就比较安静了,一部分人喝着酒聊天,还有一部分人低头刷手机,大概都各怀心思,特别是关远峥离世后,这一年来东城内部各个势力都在暗潮汹涌,其中到底分了哪几派施念也搞不清楚。
自从她坐过来后,对面东城的人都朝她看了过来,然后不知道低声在议论什么。
倒是她留意到和关铭说话的是个看上去挺稚嫩的少年,本以为关铭在教导他什么,仔细听了听,才发现关铭居然在对那个小辈说:“发展到哪步了?”
小辈本来还有些扭捏,关铭手搭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打趣道:“跟我还不好意思说啊?那下次这种事别来烦我。”
那个小辈立马苦了脸凑到关铭面前:“该发展的都发展了,她想跟我出国,但她家里条件不好,我爸妈也不同意我带她走,小叔你帮我说说好话,我爸肯定听你的。”
施念有些诧异,没想到关家这边的小辈连这种事情都来找关铭,关铭笑着摇了摇头:“毛都没长齐就想带女人出国,带出去家里不出钱你自己有本事养?”
少年愣了下,被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关铭冷哼了一声:“自己的女人自己都没本事顾好,尽指望家里帮你兜着,这事你要让我出面也不是不可以,我让你爸点头没问题,不过,那女孩的出国费用你自己想办法。”
少年一脸为难,低着头嘀咕:“我都答应她了。”
关铭说了他一句:“以后没本事承诺的事情就不要轻易允诺人,你这是伤人伤己。”
施念听到这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她猜想关铭可能想帮这个男孩把把关,那女孩刚跟他睡了就要这男孩家里资助她出国,关铭应该是不放心的,奈何小男孩听不出关铭的用意,还一个劲地沉浸在郁闷之中。
让施念没想到的是,这时关铭回过头来突然对她说了句:“你怎么看?”
施念拿着咖啡的手僵了下,有种偷听被抓包的感觉,整张脸都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城西不斗少年鸡”改自苏轼的“塞上纵归他日马,城东不斗少年鸡”
原诗意思:老子去边疆立功的心是没有了,但也懒得陪你们这群小人玩。
文中施念改成城西时的语境各自体会...
明天见。
*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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