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晴五岁前都被当做男孩儿在养,五岁之前她没有穿过裙子,她外公外婆偏信些风水,说她的八字要从小当男孩才能少病少灾,所以别的女孩子都在学音乐学舞蹈的时候,江暮晴学的是跆拳道。
她家开着全国连锁餐饮店,在云市有一整条美食街,但从小到大她爸妈都行着穷养教育,怕她学坏,衣食住行上不曾含糊过她,但零花钱绝不多给,直到她考上大学,卡里才多出一大笔钱来。
江暮晴名头上是个富家小姐,实际上挺穷,后来她弟江策出生了,过得比她还惨,江暮晴才心里平衡了。
除了穷养,爸妈还是很尊重她个人权利,零花钱大部分都被她拿去买了小说,在遇见宁星泽之前,江暮晴觉得,再没有什么比青春期少女躲在被子里看小说更快乐的事了。
眼看要升初叁了,她爸妈一狠心,就把她丢进一个初中生野外训练营里,两口子自己订了马尔代夫的机票玩去了,而她读小学的弟弟也没能幸免于难。
就是那个时候,她第一次见到宁星泽。
漫山遍野长着草木,郁郁苍苍,他就站在她的侧前方,映入眼帘的是他的侧脸,唇红齿白,高挺的鼻梁骨,下颚线优美但不锐利,也不柔弱,而是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身形却挺拔如松,腿长肩宽,长身鹤立,军姿站得笔直,干干净净的不染一丝尘埃。
迷彩帽檐压的很低,江暮晴根本就看不清他完整的脸,可她忽然之间挪不开视线了。
满目青山,都显得不过如此。
江暮晴认为自己不是个运气很好的人,可在宁星泽这里,她的运气就说不上来到底好不好了。
教官把参加的二十个人分成了四组,要求他们天黑之前爬到指定地点安营扎寨,江暮晴运气不好在,没有和宁星泽分到同一个组。
运气好在,当她和队友走散后,竟然遇到了他。
明明每个人都穿着迷彩服戴着帽子,可江暮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直愣愣地看他脸上被枝条划出来的伤口,她想过很多次要跟他搭话的,她也不是嘴笨的人,可真当面对他时,她却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
“喝点水吧。”宁星泽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谢谢。”江暮晴才想起来自己是带了创可贴的,急忙翻出来,道:“你……也是跟队友走散了吗?”
他点了点头,两人无话,向山上走着,他走的不快,每一步她都能跟得上。
天色一点点黑下来,她怕黑,入了夜的深山总觉得随时会有可怕的猛兽出没,她踩到一截枯树枝,发出嘎吱的声音,风吹草动让江暮晴打了打颤,她下意识回头去看,就听见宁星泽道:“你拉着我衣服走。”
不知道是不是风把他声音吹的很温柔,一片小衣料,是他迷彩服的下摆,江暮晴攥在手心里,仿佛吃了颗定心丸,安全感爆棚。
她抬起眼,用余光瞄他。
嗯……受了伤还是好看,就连贴着她粉色的创可贴,也是好看的。
一见钟情在少女萌动的时期,显得那么的理所应当,炙热的夏季,来的突然。
到营地其他人都扎好了帐篷,因为不遵守队伍规则的缘故又被教官罚他俩守夜,一时之间江暮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幸不幸运了。
守夜和喂蚊子没有差别,江暮晴杂七杂八的东西带的最多,她递给宁星泽一瓶驱蚊水,尽量让自己的心思表现的不那么明显,对别人她可以做个话痨,可对宁星泽,她很害怕会因为某句话而改变了他对她的看法。
宁星泽忽而轻笑了下,抬头注视着她,道:“谢谢。”
他俩说过最多的话大概就是谢谢了。
江暮晴才发现,他左边脸颊上有个酒窝,一笑起来就显得更清俊了,江暮晴晃了神,连话都没说就跑到树底下坐着了。
是她怂了,她似乎没有办法在面对他时不忐忑不紧张。
幸好天黑,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脸红。
山上可以看见少量的星星,伴着朗月在闪闪发光,他自我介绍时她听见了,他叫宁星泽,明亮如星,温润而泽。
江暮晴想了很久,想出了个话题,做好心理建设后再转过头去看他时,他阖上了眼,环抱着手臂靠在树干上,眉目如浓墨远山,月光下,影子在摇晃着。
不敢赌他到底有没有睡,就那么看着看着,她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江暮晴醒来,身上披着外套,头底下枕着背包,再看旁边宁星泽已经不在了。
她只在山上待了两天,她外公最疼她,小时候也和外公外婆最亲近,在外公的院子里浇花喂鸟,外公一听说就把她接了回去。
城市那么大,即使知道他的名字她也找不出他这个人,如果不是因为天黑之前遇见了他,如果不是因为拉住了他的衣摆,她可能也不至于那么执着的想要再见他。
江暮晴是个不太固执的人,她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可在这件事上,总想祈求上帝能够对她偏心。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再见过宁星泽。
第二次见他,是她陪妈妈逛街。
她看上了个发卡,就听妈妈好像碰见了熟人,跟人道:“这是我女儿,晴晴,过来叫梁阿姨。”
江暮晴没想到抬起头会看见宁星泽,他穿着简单的T恤长裤,整洁清新,衣品很好的站在一个漂亮的中年女人身后。
她不怕生,可还是磕磕巴巴道:“阿、阿姨好……”
很短暂的一瞬,家长就互道了再见,江暮晴想,他或许根本就不记得她了,不然怎么会全程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她有些失落,比连看七八本虐文还要惆怅,却又觉得他不记得她这是正常的,那段时间里,少女所有爱做的事,在喜欢一个人时,都变得可有可无。
从妈妈口中她得知了宁星泽的家世,他比她大一岁,爸爸是名法官,妈妈是知名悬疑作家,她还曾看过他妈妈写的书,他读的学校叫崇德,就在她学校对面。
有了这些信息江暮晴再想打听他就简单多了,恰好柳璇子是崇德学校的学生,而柳璇子的继兄又是宁星泽的同桌,那个时候她和柳璇子只是跆拳道同学,关系并没有那么熟,也是因为要了解宁星泽的缘故,她才与柳璇子熟了起来。
江暮晴顺藤摸瓜的拿到他的照片,什么时候开始,她养成了一个习惯,在每个本子上画个不起眼的五角星。
喜欢本就自带滤镜,越了解他的优秀,就越觉得他耀眼,越泥足深陷的喜欢,也越不敢轻易开口,就此陷入了死循环。
当时的江暮晴,给她一百次机会,一千次壮胆,她能够在朋友面前谈论宁星泽的种种,也不能冲到宁星泽面前直截了当的说喜欢。
就算她有宁星泽的联系方式,可她始终不敢真的去联系他,哪怕是加他的微信,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突然申请好友只会引起怀疑,她没有胆子面对他的质疑。
最多,放学后等在路边远远地看他一眼,用余光领略千千万万次,隔着天与地的距离,迈不动半步。
升高一前的暑假,贫穷大小姐和她的贫穷弟弟被父母指派到家里公司名下的火锅店赚零花钱。
她只是在店里做些闲散的事,没有人会管她,毕竟谁也不会真的让老板的女儿干活,她以为这个暑假就这样混过去了。
可是,宁星泽和他同学碰巧来店里聚餐。
江暮晴灵机一动,让厨房撤了他们的毛肚,自己跑到他们包厢道:“抱歉,毛肚没有了,退款系统坏了,加我好友,我把钱退给你们。”
果不其然,宁星泽拿出手机道:“你扫我吧。”
就这样,两人成功的加上了好友。
江暮晴给他转了账,定定地看了他几眼,她在考虑要不要提醒他墨湖山上的事,他就道:“我叫宁星泽,我们在墨湖山野练营见过。”
他还记得她。
江暮晴眼都泛光了,连连点头道:“对,我叫江暮晴,好久不见。”
宁星泽笑了下,时隔多日,她又看到他脸颊上的酒窝了,眼角也弯弯的,是江暮晴形容不出来的好看,一时词穷顿在了那,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后她常在那见到他,和他的一些朋友,许是初中毕业聚会多,一周他能来一两次。
只要宁星泽一来,江暮晴就边摸鱼边看他,她记住了他爱吃的菜,他连吃饭的动作都很斯文,持着竹筷慢条斯理不疾不徐,赏心悦目到让江暮晴起了色心,脑子里止不住地幻想他在做爱时该是什么样子。
当然,在人前的时候她还是会收敛些的,她只会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把那些男主角当成是他,夹腿安慰自己。
有一回他是一个人来的,只点了份清淡的炒饭,江暮晴看他脸色不大好,她没有身份去过问他发生了什么,便擅作主张为他倒了杯温水,将棕色的大熊摆到他餐桌对面陪他吃饭。
那是她每晚都抱着睡觉的玩偶熊。
他走后她去收大熊的时候,发现熊胸前的口袋里有颗粉色的软糖,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再见两个字。
草莓味的软糖,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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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果然我更喵言的时候你们爱星晴,更星晴了你们爱骨科!啊~女人~
副CP正文里就提一提,等我正文星晴完事了番外就是他俩,这次拉的CP保证售后!然后这个文开H估计有点迟,你们等得及吗?
最后继续求珠珠求疼爱啊啊啊qwq,每一百珠加更嗷,想早一点亮星星,不想再到完结的时候亮
002:草莓味的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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