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檬现在的心情真是五味杂陈，前几天才告白被拒绝，转眼就要和对方做那么亲密的事，这换做谁能受得了？
    见她垂着眸没反映，程昱已经走了过来，小声的问道：“怎么了？”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只不过，已经不会再让她心动不已了。
    真的是时候放下这段感情了，之所以答应蔺厉舟和他结婚的协议，一方面是迫于他的威慑，一方面是让自己也有一个解脱，或许离开了程昱，就能慢慢忘记他。
    有好事者拿来了纸巾搁在他们中间，在一边怂恿着快亲。
    條忽地，程昱握住了乔檬的肩，她一惊，抬眸看着他。
    程昱眼里有隐隐的笑意，他说：“你在紧张。”
    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乔檬下意识的想要离开，可是肩被他紧紧扣住，动不了分毫。
    他离的越近，许围的欢呼声越大。
    乔檬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薄在她的面颊上，换做以往，这时候的她应该是很害羞很激动，可这时，她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在飞机上，蔺厉舟那么自然又直接的吻。
    是啊，她现在已经算是和他结婚了，协议是她自己签的，现在怎么能和别的男人有这么亲密的举动？
    在最后之际，乔檬把脸转了过去，程昱的吻隔着薄薄的纸巾，落在她的侧脸上，许围的欢呼声骤然停下，诡异的寂静和这热闹喧嚣的场所，格格不入。
    乔檬明显感觉到握在她肩上的手一顿，趁这时，她往后退了两步，说了声抱歉后，转身快步离开。
    “乔檬……”许冉冉感觉有什么脱离了轨道，正想要追上的时候，程昱已经快她一步，跟了出去。
    许冉冉看着两人相继离开的背影，莫名的觉得奇怪，他们之间难道出了什么事了吗，现在想想，乔檬今天看到程昱的反映，的确有点怪。
    还没等她细想，许围的朋友已经在叫她了，她今天是寿星，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收回视线后，让他们继续玩游戏。
    此时，角落里，一双深黑的眸子看着这一幕，嘴角似乎挽了极为冷淡的笑，随即起身朝门口走去。
    到了酒吧外面后，压抑沉闷的心情终于得到了释放，乔檬深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眶，拿出手机给许冉冉发了一条短信，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那个声音是她熟悉，同时也是曾经让她欢喜的。
    程昱走近：“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乔檬转身看着他，“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进去吧。”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又是这样关心的语气，乔檬自嘲的笑了笑：“真的不用了。”
    “为什么？”
    乔檬失笑，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其他什么。
    “程昱，上次说的那些话我考虑了很久，真的不是玩笑。”
    程昱有一瞬的沉默，但是乔檬明白了，他不是故意的，而是他根本在逃避，根本没有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你不喜欢我了吗？”良久后，程昱说了这么一句，说的乔檬又想哭又想笑，他为什么可以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他难道认为她会一辈子喜欢他吗？
    还没等乔檬回答，暗处就传来一个冷漠的男声：“当然不喜欢，你凭什么认为我的女人会喜欢你？”
    乔檬和程昱同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从暗处走出，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步伐优雅贵气。
    其实听到声音的时候乔檬就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了，可是她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乔檬，他是……”程昱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蔺厉舟，他的问是蔺厉舟和她的关系。
    如果没听错的话，蔺厉舟刚才说的是“他的女人。”
    乔檬面露尴尬：“他是……”
    “我是她丈夫。”不及她回答完整，蔺厉舟就已经走了过来，自然的搂住她的肩。
    程昱笑了笑，显然不相信。
    “蔺先生，乔檬很单纯，她不是那种你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女人，所以，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的好。”
    蔺厉舟皱眉，似乎不满他的说法，冷淡声音道：“谁跟你开玩笑了，你以为你是谁？”
    程昱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也不再去管蔺厉舟，伸手去拉乔檬：“我送你回家。”
    乔檬轻轻甩开，十分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着：“程昱，我的确结婚了，和蔺厉舟。”
    一阵沉默后，程昱笑出声：“你和他？可能吗。”
    后半句，是肯定的陈述句。
    乔檬抬头，眼里那种平淡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不止为何，他心里竟然有一点的慌乱。
    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女孩，再也不是那个冉冉喜欢他几年，不求回报，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人了。
    乔檬说：“为什么不可能？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他还是我就该喜欢你一辈子，不配拥有新的感情？”
    “乔檬，我不是那个意思……”
    “走了。”
    不待他解释，蔺厉舟已经揽着乔檬的肩，离开。
    程昱看着他们的背影，眉头微微皱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蔺厉舟收回手，侧眸看了一眼乔檬，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她已经满脸泪痕。
    一共见她哭过三次，一次是在那个大雨夜，一次是去c市之前，再也就是这次了。
    不过从今天的场面看来，哭的这三次可能都是为了刚刚那个男人。
    蔺厉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她那么怕他，甚至以为他要她命的时候，明明害怕的要死，却不曾流过一滴眼泪。
    可是她却为了一个男人，哭的这样伤心欲绝。
    他真的不明白。
    压抑了许久后，乔檬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那个人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程昱啊，为什么他会说出那样的话，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样，她明明——
    明明曾经爱他那么深，为了他可以放弃一切。
    但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从她告白的那一刻开始，她和程昱，就永远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