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陆小舞低头吃早餐。
    叶妮跟郑女士约在一家私人会所，陆小舞站在私人会所面前，有些不敢相信。
    谁会约人采访约在这种地方的。
    可叶妮就这么干了。
    “叶小姐，你怎么才来？”郑女士果然心急如焚，看见她这才松了口气，“你快坐。”
    但是在看到陆小舞的时候，眼神又充满了戒备。
    叶妮拿下墨镜，勾唇笑道：“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小舞，我玩不好相机，就让她跟着来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你拍得美美的，肯定特别上镜。”
    陆小舞：“……”
    不知道还以为要拍模特封面。
    郑女士脸色有些不太好，“可不可以只录音，不拍照？”
    “也行，无所谓。”叶妮说道。
    正准备弄相机的陆小舞一顿，如果不拍的话，那她来干嘛。
    “小舞，你有录音笔么？拿出来。”叶妮看着她。
    “有的。”身为一个记者，身上随时随地都会带录音笔这种东西。
    郑女士说道：“叶小姐，之前你答应我如果事成之后会给我一百万，现在这件事也捅出去了，你是不是应该信守承诺了。”
    叶妮笑道：“没错，我是答应过你，不过光是捅出去这事还没成，等陆鸿国声败名裂之后我们再来谈这件事。”
    “你……你耍我。”郑女士陡然站起来，脸色全是愤怒之色，“我们之前说的可不是这样的。”
    叶妮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妩媚，但是笑意未达眼底，“郑女士，莫不是你认为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能从我这里拿走这一百万，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还是你拿我当傻子糊弄。”
    郑女士不说话，但是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
    “不要生气，跟我合作不会亏待你的，难道你想让你的儿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永远活在阴暗里，陆家但凡有崔若华在的一天，就没有你的出头之日，你手里的那点东西用处不大，除非你真想让陆鸿国坐牢，如果他坐牢了，那你更是连根鸡毛都没有得不到。”
    叶妮眉眼间仿佛天生带一种自信，再加上她的淡定从容，对于此时心浮气躁的郑女士来说，有一种安定的心理作用。
    “不过现在陆鸿国知道你手里有东西，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所以除了跟我合作，你别无选择。”
    郑女士咬着牙看着她，心里虽然气愤，但事情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没有了退路。
    “这件事已经引起轰动，甚至是社会的关注，如果有人要采访你，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哭会么？装可怜会么？陆鸿国也会趁机来找你，这个时候就是你提条件的时候了，什么房子别墅，票子，你随时提，他一定会答应你的。”
    叶妮说得随意，可她的眼神却十分严肃。
    陆小舞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郑女士的，总之最后郑女士答应了她，再然后她就跟叶妮走了。
    “小舞，你觉得陆家现在的情况，会怎么样？”叶妮看似无意的问道。
    陆小舞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想了想还是回答了，“陆鸿国在外的形象一直很好，好丈夫，好父亲，现在这么一闹，他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更为严重的应该会影响这次的招标。”
    叶妮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赏，“小舞说得没错，的确是这样。”
    之后陆小舞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当叶妮把车开着朝反方向走时，陆小舞皱眉，“副总编，如果您要去别的地方，可以在前面的路口停一下车。”
    叶妮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防备的样子，不由得笑道：“怎么？你还怕我把你卖了。”
    陆小舞：“……”
    “放心吧，我不干这种事，我可是正当商人，我只是想随便去逛逛，珝珝的投资公司忙着上市，又没时间陪我，一个人逛没意思，就自作主张拉你一起来了。”
    叶妮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听秦主编说，你很宅，整天也不出门，放假了也不出去玩，跟公司同事的关系好像也不怎么样，年轻人，就应该活力四射，享受生活，别提前进入老年期一样的生活，多没意思，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还是年轻好啊！”
    陆小舞嘴角微抽，听叶妮这话，再看看她的面相，岁月真是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半点痕迹，突然说出来这种话，让人感觉有些违和。
    “秦姐那是瞎说的，我只是懒而已，不想出门。”
    陆小舞不想也不愿意出门，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特别没意思，每次当她站在这个城市的某一处时，她就会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不管什么人什么事都无法激起她内心一丝丝的涟漪。
    “你这样不行的，年轻人就该趁年轻多出来走走看看，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是那么回事，对了，你有男朋友么？”
    叶妮话锋一转，差点让陆小舞没有反应过来。
    “没有。”陆小舞低垂下眸子，叶妮这样问她，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那你觉得我儿子怎么样？”叶妮趁机问道。
    看吧，终于进来主题了。
    “顾先生很优秀，是个好老板。”陆小舞说道。
    叶妮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我不是问你这个，我觉得你特别合我的眼缘，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特别喜欢你，巧的是我儿子也喜欢你，你看我们母子都这么喜欢你，要不你考虑一下我儿子呗，虽然他现在的事业也不怎么样，但好在也能家养糊口，再说他长得这么帅，而且还会做饭做家务一手包办，如果你跟他在一起，他会把你宠成小公主，如果他不是我儿子的话，我都想追他了。”
    陆小舞：“……”
    副总编，你确定不是在搞推销？
    “副总编，您真的不用试探我，我对顾先生没有兴趣。”陆小舞搞不懂她的目的，但这话却是真的。
    不管她是试探，还是真心，都无所谓，最主要她是真心的就行了。
    叶妮陡然踩下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回头看着陆小舞，一脸哭笑不得的道：“小舞，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像电视剧里的恶婆婆一样，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试探你，再然后拿支票给你让你离开我儿子？”
    难道不是么？
    陆小舞有些尴尬，瞬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我这个老年人就不掺和了，今天就当是陪我逛街吧，好么？”叶妮也不勉强她。
    这回陆小舞答应了。
    因为她在叶妮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让她不适的地方，反而叶妮有时的眼神还带着一个对待晚辈的纵容。
    这种感觉不妙啊！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叶妮居然把顾珝也叫来了。
    刚才是谁说的忙到没时间陪他的，现在是怎么回事？
    叶妮却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该逛的逛，该买的买，不但帮顾珝买了几件，还帮陆小舞买了几条裙子。
    “小舞，快过来，我觉得这条裙子很适合你，快去试试。”叶妮拿着一条浅黄色的裙子递给陆小舞，“珝珝，你觉得这裙子小舞穿着怎么样？”
    “好看。”顾珝看着陆小舞，非常诚恳的道。
    “不用了，副总编，我不用买衣服。”这种类似于强买的行径让陆小舞有些反感，却又不好拒绝。
    “妈，要不……”顾珝看得出来陆小舞不愿意。
    “小舞，就这一次好不好，我做梦都想要个女儿，给她穿漂亮的衣服，把她打扮成小公主，我还想着等她长大以后，我就把自己珍藏的所有东西都给她，可是天不从人愿，我只有一个儿子，我这个希望落空了，所以你就满足我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
    叶妮一脸期待的看着陆小舞，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不忍心拒绝。
    可陆小舞却是听得一愣，没有女儿？
    那顾天娇呢？
    难道是他堂妹？
    “小舞小舞，快答应我吧！”叶妮拉着她的手，晃来晃去，像是撒娇似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小舞如果再不答应就太不近人情了。
    陆小舞试了下那条裙子，不得不说叶妮的眼光特别好，那条裙子单独看并不出彩，但是穿在陆小舞身上，就显得特别有气质，不知道是人配衣，还是衣配人，总之就感觉陆小舞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在买单的时候，陆小舞要买，叶妮非要抢单，大手一挥，签下自己的大名。
    陆小舞看着她写下的字，有些出神。
    “小舞，我们走吧！”顾珝不知道她在看什么，还以为她生气了，小声提醒道。
    陆小舞回过神来，又跟着叶妮去了好几家店，看着叶妮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回家之后，陆小舞第一时间从桌子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有一张卡和一张复印的入院手续上面的签字。
    那上面的签字跟今天叶妮签的帐单，字体是一模一样，由于太过潦草，陆小舞看了很久都猜不出上面的名字叫什么。
    护士告诉她，对方是个漂亮有气质的女人，这一点叶妮完全符合。
    为了慎重其事，陆小舞决定回公司以后找机会对比一下叶妮的签字。
    如果当年那个好心人真是叶妮，那她该怎么办？
    把剩下的五万块钱还给她？
    周一，陆小舞起得很早，拿着当年的签字就去了公司。
    在公司门口正好碰上秦凤雅，“秦姐，你哪儿有副总编签过字的文件么？”
    秦凤雅愣了一下，“有啊，怎么了？”
    陆小舞叹了口气，“走吧，先去你办公室说。”
    办公室里，陆小舞拿着两份字体一对比，果然是一模一样，就算最后面那个点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秦姐，你觉得这是一个人签的么？”陆小舞心情非常的复杂，她怀疑过叶妮很多，却从未想过叶妮就是当年的好心人。
    当年陆家根本就不可能管她，没直接弄死她就好了，如果不是叶妮替她交了入院治疗费，她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看起来很像，难道不是一个人签的？”秦凤雅见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陆小舞抱着自己的头，她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恩人。
    “秦姐，如果当年有人救了你，再见面，你会怎么跟她相处？”
    “有人救了我，那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自然是报恩了，以身相许也不错。”秦凤雅理所当然的道，脸不红，心不慌。
    陆小舞无语。
    不是她自恋，而是叶妮母子的目的太明显了。
    或许叶妮根本就不记得她了，如果她主动把事情挑明，那万一她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到那时，她到底该不该答应。
    “所以，副总编是你的救命恩人？”看到签字，秦凤雅就明白了。
    陆小舞点头。
    “这也太巧了吧！”秦凤雅惊诧不已。
    陆小舞苦笑，她又觉得何尝不是呢？
    “那你还苦着脸干嘛，该报恩就报恩，赶紧以身相许顾先生呗。”秦凤雅朝她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