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蜜不得不承认刚看见程陆的瞬间，自己是莫名慌张的。
    这种慌张就仿佛是被捉奸在床，她虽然担忧过无数次，自己究竟是否真的会落到这步田地。可她实在没想过，她首次有这种感觉，竟然是程陆带来的，而不是程陆的老婆。
    程陆站在暗处，她猜不透他的情绪，只知道他站的很直，不是随意放松的姿态，多半是不太高兴的。
    该来的躲不掉，事情发生了就要及时补救，她拿出手机给他发微信：“等我一会儿，给你解释。”
    工作原因，他们的手机都是常年不离身的。
    程陆掏出手机看到了，长指在屏幕上跳动，她收到个“嗯”，再抬头程陆竟然已经就迈步离开了。
    周子栎在说什么她只大概那么一听，心里却“轰”一声，觉得自己难逃厄运。说来也奇怪，程陆其实从来没给过她什么压力限制，她却就是觉得眼下是她在劣势，需要给他一个解释。大概她实在舍不得程陆鲜活的肉体。
    又聊了几句，她斜眼瞄见程陆竟然又回来了，这回手里提了一提啤酒。看来是买啤酒去了，这样都能恰巧被遇见，自己也是点背。
    他把啤酒放在地上，又拿出手机敲字：“很晚了，再等5分钟就回去了。”
    许蜜收到信息后暗自叹了口气，倒是真的加快了对话进度，亲切体面的拒绝了下次见面的要求，等周子栎不舍离开后才起身走向程陆。
    她没太见过穿成这样休闲的程陆。此前总是西装革履，偶尔换成T恤配短裤也是别有风味。他挪了地方，站在了路边，路灯明黄的光将他脸上细小的绒毛染成金色，见许蜜出来了，只是问：“事情聊完了？”
    许蜜将头发向后捋了捋，说：“家里人逼着的相亲，实在推不掉。”
    “看得出来，”程陆点了点头，直直地看着她的脸，“只是，你拒不拒绝都是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向我解释呢？”
    许蜜僵在原处，因为觉得没什么好反驳的，甚至自己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她听得出来程陆并不是在质问她，恰恰相反，他的语调平常自然，似乎只是在引导许蜜去思考一个她想不明白的问题。她很喜欢程陆工作中这样的状态，真正的像一个前辈在引导她。她想了想，明白的给出了答案：“为了负责任吧。我跟人家去相亲，就当然不会再跟你维持现在的关系了吧。人家好端端的优质青年，凭什么被我这么吊着、欺骗着感情呢？”
    程陆低下头去像是思考了一下，又抬起头来：“那，为什么不选择跟我结束呢？”
    许蜜笑了，她果然是擅长并且从不耻于表达情感的人：“因为我舍不得你呀。”
    “你呀……”她听见程陆低沉的嗓音传过来，在耳朵里荡漾。许蜜不承认自己是不经撩的人，可她的确觉得晕眩，她正想去看程陆的表情，去忽然感觉有手臂揽在自己的后腰，用温柔又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她带向某个温热的怀抱。她着急的去找程陆的嘴，幸运的是，他也碰巧在找她的。程陆的嘴唇触感其实一般，到底比不了少年，可他胜在情欲的撩拨与分寸的把握。程陆的头偏一偏，她的鼻翼就贴住他微凉的鼻尖，她拽住他的衣角，他就突然加大了力道，舌头在她口中肆意的搅动，把她的呼吸弄得支离破碎。
    路边忽然走过放学回家的高中生，好奇的目光在夜里被许蜜捕捉的一清二楚。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程陆捕捉到了，侧了侧身把她护在怀里，用背影挡住路人窥探的目光。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没有影响到两个人唇舌的交战。风把许蜜的头发吹到程陆的脸上，痒痒的，他闻到她发梢的香气。他放过许蜜，任由她靠在他的肩头喘息，只是安静的抚着她的背。
    半晌，他听见许蜜的声音小小的，竟然还带着些小委屈：“你不是着急回家吗？很晚了。”
    程陆就笑了一下，平和从容：“你出来了，就突然不急了。”
    许蜜推开他，瞪了程陆一眼：“喂，程老师如果这样聊天，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呢。”程陆弯腰左手拎起那提酒，右手去拽许蜜的手：“回去了。”
    许蜜被他牵着迷迷糊糊的走，知道是要跟着他回开源丽景，却意外的并不抗拒。她此前从不再那里留宿，是基于炮友的自我修养，聚是一团火，散当没见过。这样做是表明自己的立场，既是让程陆放心，也是让自己放心。她此前有一次实在忍不住问过程陆，那房子他究竟带回过几个女人。程陆当时的诧异不像装的，带着莫名其妙的口吻，说当然一直都是自己住，图环境清幽，偶尔过来放空自己、转换心情。他的温柔和木讷在那一时刻确实让她放下了疑虑，只当做是有钱人的任性。
    可现在，他们的炮友关系似乎正在向某个不可控的领域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