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的时候遇到点小插曲。
出校门的时候京舟摇被人拦下了,拦她的是个女孩,扎着双马尾,略施粉黛,青春洋溢,她不禁和身边的姜弋对视一眼,从他眼中看到同样的疑惑。
京舟摇耐心地等女孩开口说话。
“京舟摇学姐,我、我是今年高一新生郑星萤,我想和你说一些话可以吗?”她看起来有些紧张,自报家门后就希冀地盯着京舟摇。
京舟摇有些莫名,但还是颔了颔首,轻轻推了推姜弋。
“你过去一点。”
姜弋回头望她一眼,似有些委屈,但还是听话地走远了一些。
入秋了,夜里风凉得很,他百无聊赖地站在树下的路灯旁,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打量那边的两人,不过他的眼里只有京舟摇,另一个女生早已经自动屏蔽了。
这么冷的天,她干嘛要穿校服裙?
眼看着风越来越大,姜弋的眉头也愈皱愈紧。
她们的对话以另一个女生感激地鞠了一躬收尾,女生从旁边的校门出去了,姜弋走过来,把身上穿着的校服外套给她披上,抢先一步道:
“不许拒绝,不许脱下来。”
京舟摇抬头看他一眼,无奈地笑,“你怎么关心别人还这么别扭?”
“我哪别扭了?我这不是怕你不要嘛。”
姜弋抿唇,借着月光看见了她微蹙的眉,不禁沉下心来。
“刚那人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啊,”京舟摇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往前走,“就是问我和谷余韶是不是分手了,她可以追谷余韶吗。”
姜弋听着下意识皱起眉,“这种事情她为什么要问你?”
京舟摇偏过头朝他笑,忍俊不禁,“是呀,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
姜弋轻哼,心里突然有些小开心。
-
在家门口耽搁了一会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想到分别时姜弋索吻失败,灰心丧气地离开的样子,京舟摇不禁抿唇笑了,结果打开门就看见了坐在客厅里的爸妈和……谷余韶。
她在玄关换鞋,这一眼恰好与看过来的谷余韶目光相撞,京舟摇莫名就想起刚刚那个女生和她说的那些话,笑意淡了一些,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爸,妈,我回来了。”
她从客厅经过,随口道了一句就准备回房间。
“摇摇,过来。”
林寻秋却出声叫住了她。
京舟摇回头,“怎么了?”
“妈妈有事儿跟你说,今晚你谷叔叔和关阿姨要加班,妈妈就让余韶来咱们家住一晚,你等会带他去二楼的客房睡。”
京舟摇沉默了一下,“噢。”
没有看一旁的谷余韶。
“那叔叔阿姨,我先走了。”谷余韶随之起身,礼貌地和两位长辈告别,就跟着京舟摇一起上了楼。
待他们上楼后,京父才纳闷地看向妻子,“老婆呀,你怎么突然把余韶叫来家里住啊?”
林寻秋抿起嘴,眸底浮起忧虑,嘴上却故作轻松道:“我这不是怕他们之间产生隔阂嘛,摇摇自尊心强,从小被我们宠着长大,余韶又是个闷性子,两个人要是生了矛盾,怕是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京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难怪摇摇刚刚进来的时候表情不太好,”想明白后立即对着妻子笑得一脸宠溺,“还是老婆聪明。”
“哼,还用你说。”
京舟摇径直去了二楼的客房,推开门后,淡道:
“你今晚就睡这吧,我走了。”
谷余韶站在门口没说话,京舟摇回身想走,却发现他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杵在门口她根本走不了,于是沉下脸来。
“让我出去。”
谷余韶抬眸看她一眼,明明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抬眸,竟让京舟摇的心口瞬间塌了一块,他眸色幽深,眼中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艰涩和痛苦,京舟摇不禁移开脸。
“摇摇。”他轻声唤。
京舟摇却蓦然推开他,直接离开了房间。
谷余韶站在门口,回望她逃也似的离开的背影。
眼中只剩黯然。
-
时针指向凌晨一点。
谷余韶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他怎么能睡得着呢?摇摇就在旁边的房间,和他只有一墙之隔。不知道她睡了么?她夜里会不会又因为踢被子而着凉?
其实他不该来的,在林阿姨给他打电话时,婉拒的话在喉咙几经翻转,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想再看看她,想离她近一些。
很想她。
谷余韶起身出了门,往顶楼的阳台去了。
可是他刚刚走到阳台,就看见那道熟悉的倩影,京舟摇站在阳台上,手撑着栏杆,似乎在和谁打电话。
身上只披了一件薄外套,白色的衣摆时而被风吹起。
披散的长发不知何时已经过了肩,恰恰遮住了伶仃的蝴蝶骨,安静地站在那,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忽地,她轻笑一声。
“都说了不准你叫我宝宝……你问我喜欢你叫什么?”
“嗯,让我想想啊……叫爸爸吧,哈哈哈哈叫爸爸我喜欢。”
她伸手挽起耳边的碎发,侧过头笑道:“怎么样,你叫不叫啊?你要是叫爸爸了呢,我就答应星期六跟你出去玩。”
沉默了一会儿。
她突然噗嗤一笑。
“你还真叫啊,姜弋同学,你这样让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好吧?”
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京舟摇的耳朵渐渐泛红,她别过脸轻咳一声,才道:“好吧,你要是月考考得好我就跟你出去。”
“考得好的标准?嗯,这个嘛,我听说你上回英语刚及格?我也不勉强你,只要你这次英语达到了120就行。”
“怎么啦,没自信啊?没自信就不要和我赌哦。”
“哈哈哈好,那你加油吧,我等你好消息。”
挂了电话,京舟摇望了一眼漆黑的夜空,心里忽地有些释然,也许她的确该对姜弋公平一点,最起码,不要对他的感情不屑一顾。
不过,刚刚她好像听到有人上来了,人呢?
京舟摇回头看着空荡荡的身后,有些奇怪。
-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距第一次月考还有叁天。
下课后,顾柏打了一个哈欠,眯着眼敲了敲后桌的桌子,“喂,姜弋,下去打球不?我觉得我再不运动一下就会睡死在教室。”
姜弋没回答。
顾柏睁开半眯着的眼睛,回头一看,发现他那个万年不写英语的后桌正沉着脸在做英语试卷,震惊之余不禁挑起眉,睡意全无。
“喂,你被夺舍了?”
姜弋掀起眼皮瞟了他一眼,淡道:
“别打扰我学习。”
“卧槽。”顾柏给气笑了,“姜弋,你听听你说得这是人话吗?你也不想想,我曾经牺牲了多少个课间,就是为了陪你去打球!”
姜弋冷笑,“不知是谁死乞白赖地硬拖着我去的。”
顾柏噎了一下:“……姜弋你变了。”
嘴炮打不赢,顾柏只能满脸怨气的偏头看向他的同桌,“兄弟,打球不?”
对方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低头拿出一本化学练习册,“不打。”
“……”
顾柏生无可恋地趴回课桌。
这几天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怪怪的,舟摇和余韶不来往了,还莫名其妙多了一个追求余韶的小学妹,姜弋也不混日子了,每天上课都是精神抖擞的,下课也不去打球了,只天天啃着英语单词。
回想起那日自己在体育场看到的画面,顾柏长叹一声,他和姜弋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第一次交手后,后来就经常一起打球,他在球场没碰到过像样的对手,姜弋是唯一一个与他势均力敌的对手。
这一来二去,他和姜弋的交情也渐渐好起来,那日看到他扶着京舟摇离开,也只当是同学间的关心,并没有告诉谷余韶,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京舟摇和谷余韶明显出问题了,怎么想都和姜弋脱不了干系,于是顾柏这几日一直活在对于谷余韶深深的愧疚与自责之中。
唉,他太难了。
36.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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