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娘搬到他的小公寓之后,确实感觉到两人所处环境天差地别,冯瑞卿举手投足虽然亲民平和,但是这样一栋简单的小公寓里头到处都是上好的家具摆设,价值不菲。冯瑞卿还雇了两个下人,一个负责打扫院落,一个负责照顾杏娘和青青的起居。
杏娘哪里得到过如此的服侍,很是不适,好说歹说,只让那个婆子帮忙做饭就行,其他贴身事情她自己能处理,工钱照旧。
夜里冯瑞卿来看望她,杏娘刚刚陪着青青堆了个雪人儿。冯瑞卿笑道:“等着我来点上眼睛。”“画龙点睛之后,说不准雪人儿也能飞走了。”青青哈哈笑着。
冯瑞卿捡了两块儿黑漆漆的石头贴上去,又折了树枝做手臂,最后摘下头上的毡帽搭在雪人头上:“瞧,这就是真正的雪人了。”
叁人玩笑了会儿,杏娘便让青青回去休息。只剩下两人坐在厅里面说话。厨房还有剩菜剩饭,冯瑞卿也不在乎,杏娘给他热了热递过去,冯瑞卿大口吃了,对她笑道:“学校里面事情不少,到年底了,忙着整理教学内容,下个学期我还要兼顾另外一位离职老师的课程,实在是分身乏术,今晚上饭都没顾得上吃。”
“那你小心点,胃会出毛病得。”
“嗯,所以来你这里吃饭啊。”冯瑞卿笑道。
杏娘“切”了一声:“你回家那么多丫鬟伺候,想吃什么都有,丫鬟们一声吩咐就把宵夜捧到你面前,何必巴巴地跑到我这里来?”
冯瑞卿眉眼弯起:“可是就想来你这儿,我不要丫鬟伺候,我伺候你。”
“混蛋。”杏娘知道他说得是那种意思,瞟了他一眼,扭头看着窗外的雪人发呆。
冯瑞卿想起来一件事,从公文包里面抽出来一个信封说:“稿费,给你的。”
杏娘没明白他的意思。
冯瑞卿笑道:“上回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得了稿费全都给你。刚下来。还热乎。”想看更多好书就到:uk9 3.c om
杏娘蓦然怔住,眼神怔忡间,片刻后还是咬牙接过了,故意嘟囔着:“也、也不是很多。”
“我也是第一次写,一回生二回熟,下一本写的好了,自然稿费就多了。你再等等。”冯瑞卿乐观地说着,“杏儿,在这住得还习惯吗?缺什么、或者有什么很需要的都及时告诉我。我给你添补。”
“都很好了。”杏娘满意地说。
冯瑞卿环视一圈,叹了口气:“当年我爸买了这小公寓也是想金屋藏娇,没想到被我实现了。不过我不是藏娇,我是藏了一朵杏花。”
杏娘问道:“你爹是要藏谁?”
“不知道,可能当时又看上了哪个女人,想着我娘不肯答应的话就放到这里,可惜房子装修好了也没了下文。”
两人不怎么提及彼此家世,冯瑞卿怕提到母亲就让杏娘想起难堪的事情,方要岔开话题,却听杏娘问道:“你和叁少爷不是一个母亲,对不对?她的娘亲是你爹爹的叁姨太,我记得没错吧?”
冯瑞卿点点头:“没错,我爹生前一直都挺喜欢叁姨娘得。她年轻的时候很漂亮,确实好看。而且也能言善道,我爹经常被她哄得五迷叁道的。”他说起来到没有丝毫气愤,反倒语带惆怅:“可惜,美人迟暮最是人间不平事,我爹很快也就喜新厌旧了,叁姨娘也只能空守闺房,盼着天黑,又盼着天明。”
杏娘一手撑在脸庞,静静聆听,须臾,默默叹了口气,幽幽地说:“照你这么讲,你娘和叁姨太肯定关系不和。”
冯瑞卿道:“我娘出身书香门第,也算是富家小姐,心气儿很高。当时嫁给父亲,虽然是父母之命但是也过了一段恩爱的时光,我父亲年轻时候很帅气,后来酒色财气过多,才变得有些……”他也不好多说父亲的丑话,只得转而继续说:“所以父亲娶了二房、又娶了叁房之后,母亲就和父亲关系越来越差了,到最后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我以为她对父亲死心了,可是过后才发觉只不过是借口罢了。她心里那么恨他,怎么会一夕之间就不爱了?”
杏娘道:“是啊,有恨自然就有爱。说到底,女人真可怜,总是要依附于男人,是喜是悲,全都是因为男人而起。”
冯瑞卿把凳子挪到她身旁,杏娘道:“你坐这么近做什么?”
“想挨着你。”冯瑞卿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紧紧握着她垂在身边的柔荑,捏了捏她素白的手指,笑眯眯地说,“那你呢?是不是情绪也随我而动。”
杏娘想挣脱,却挣不开,只好红着脸嗔道:“是啊,你来我就生气,你不来我就开心。”
“口是心非的小骗子。”冯瑞卿笑着。他吃了饭,想着家里还有些事情便不在此留宿,杏娘看着他脖颈上光秃秃得便说:“现在都时兴什么样式?我想给你织一条围巾。”
冯瑞卿哪里懂这些,只是开心地说:“怎样都好。我都喜欢。”
杏娘送他离开,旋而和青青睡下。冯瑞卿这几日来得并不勤,但是只要过来,必然要和杏娘形影不离,恨不得黏在一起。杏娘心灵手巧,围巾很快就织好了,是最普通的深棕色,冯瑞卿感觉毛绒绒的,试了试,很是贴身高兴得说:“今年冬天我可就不冷了。”
“一条围巾就能不冷了?你干脆光着去上班吧。”
冯瑞卿揽过她的腰肢,亲了亲,意犹未尽:“等我在床上肏你的时候,只带着围巾。”
“混蛋。”杏娘推开他,满脸绯红。
冬季意味着新的一年也即将开始。除夕的到来,让所有家庭都可以暂时休整这一年的疲惫与辛酸,暂时憧憬一下新的一年所带来的可能与希望。
杏娘虽然换了地方居住,但还是早早地去了原来的老房子,亲自打扫整理,又把提前准备好的窗花、福字贴在窗户上,沾点喜气儿。
青青自从听了冯瑞卿的话,也尝试多多看书,听见姐姐回来,兴高采烈地讲述自己所看的内容。杏娘笑道:“可以可以,要成女夫子了。”她洗了洗手,回身对青青开心地说:“今晚上守岁,我给你个大红包。”说着,将偷偷买好的新衣服递过去:“快去穿上试试。”
“姐姐,那你自己呢?”青青看着姐姐身上还是半旧不旧的藕荷色衣服,心中郁郁,“姐,等我好了,我立刻就去赚钱。”
“好啊,但是要先养好病,我等着青青成了有钱人,让姐姐吃香的喝辣的。”
冯瑞卿过年自然要在家里,适逢寒假,他却依旧早出晚归,一是偷偷去了杏娘那里,二是也确实忙于自己筹备的第二本书。到了除夕,自然不好再东奔西走,被母亲一大早叫了起来,拎了几个礼盒去看望葛莲生父亲。
葛老爷子从前对他脾气不错,可自从父亲去世,他又只是个穷教书的,葛家老先生对他的态度便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不再像从前那般热情殷切,似笑非笑,眉梢眼角隐隐透露着几丝埋怨和讥讽。
冯瑞卿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来其中的门道,淡淡一笑,不予理会。
只是葛莲生撇了撇嘴很是尴尬,赶紧寻了借口推搡着冯瑞卿离开。外头依旧繁华热闹,做生意最喜欢过节,到了节前总能赚更多的钱。葛莲生拿一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宽慰说:“我爹这人就认钱,你把我和钱放一块儿,他肯定要先掂量掂量钱够不够,然后才选我。你别往心里去。”
冯瑞卿抿着唇说“没事儿”,他也确实不怎么在意。只是他到底心怀愧疚,斟酌着说:“莲生,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年后吧,年后咱们去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咱们的婚事。”
葛莲生以为是嫁妆彩礼方面的问题,随口应下了。
下午冯府在闵太太的操持下彻底清扫干净,冯瑞卿拿了几个红包分给弟弟妹妹,冯瑞喆懒散地扔在一旁,低着头看向手里的杂志。
冯瑞卿问他:“你还在写新诗?”
瑞喆淡淡说:“没有,没心情,也没灵感。什么新诗,还不如旧体诗好听。”
冯瑞卿知道他心里有气也不与他多说,去了前院陪伴闵太太。
闵太太迎接新年,脸色也比往常好了许多,拉着冯瑞卿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直到叁姨太出现。冯瑞卿问了好,叁姨太难得给闵太太恭恭敬敬请了个安,勉强笑了笑,只是面色郁郁,愁眉不展地说:“太太,您说,瑞喆这婚事从年初就开始悬着,我心里不舒服,大年初一想去庙里上香,您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冯瑞卿见母亲微微含笑,神色比往常和善许多:“也行,我今年也都没有去,正好求个好愿景。咱们多准备些香油钱。”
叁姨太点了点头,也坐到闵太太身边,捻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冯瑞卿看着两位长辈的神情,心中联想到杏娘,更加坚定要一夫一妻的想法,他不能让杏娘或者莲生变成母亲和叁姨太中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杏娘,这简直是人间的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
爆竹声里一岁除,冯瑞卿看着下人们在院子里点燃鞭炮,噼里啪啦,除旧迎近,又是新年。他望向远处,不知道此时的杏娘在做些什么。
杏娘其实也无事,和妹妹吃了水饺,说笑着守岁,青青上下眼皮打架,恋恋不舍地喝了药准备睡觉。
忽然间,外面传来开门声,杏娘没想到冯瑞卿还是来了。他笑着进入屋内,搓了搓手,在壁炉边上烤了烤身子,然后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杏娘与青青,温和笑道:“你和青青一人一个,希望杏娘新的一年能成为我的妻子,也希望青青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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