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她才到福利院的时候，也像这两个孩子一般大，她那时候才3岁。
    她记得她在游乐场，再一睁眼就到了福利院。她不知道她来自哪，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她记得有人曾牵着她，唤她芽芽。
    福利院的阿姨，脸上都是一个面孔，像流水线生产出来的机器人，面无表情。有个阿姨不一样，孩子们都称她糖果阿姨。
    她会面带笑容地给大家悄悄塞糖果，含着糖果，眯着眼睛透过彩色的糖果纸看太阳。
    那斑斓的颜色，像是童年的颜色。
    福利院的宿舍，分六个人住。她的室友都比她呆的久，也比她大。他们来的时候比她还要小，但他们没有那么幸运能记住自己的名字。他们分别叫：阿一姐姐，阿二哥哥，阿四哥哥，阿五姐姐。
    有一个空床位是之前阿叁姐姐的，恬恬来了之后，那个床位就是她的了，恬恬比她还要小半岁。
    才来的时候，她犹记得阿一姐姐曾对她说过‘别怕，我会保护你们的’
    在能自由活动期间，阿一姐姐带着她们在福利院到处玩，除了后院那件小黑屋，他们玩了个遍。
    福利院，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活动的地方只能在院子里，她们在院子里追逐，掀草皮，逗蚂蚁，抓蛐蛐。
    抓到萤火虫，放进宿舍，能陪他们一晚上。他们明明把门窗都关好了，第二天晚上，那只萤火虫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它没办法一直陪着他们
    后来她长大了，不接任务的时候，她就会去福利院。她用接任务赚的钱，把福利院翻新了一边，她让人把后院的那间小黑屋拆了，种上了许多向日葵。
    她就在那陪着孩子们过家家，晒太阳。她陪着孩子们等待着人来领养。
    她看着那些孩子们的笑脸，恍若看到的是那棵香樟树下，阿一姐姐跟他们在嬉笑。
    她时常在想，阿一姐姐有没有看到，她替她做到了，她可以保护孩子们了。
    曲翊收回神思，看向五米外的陈游。她随便找了个店，挑了领带夹，然后让老板用最精致的礼盒包起来。
    店家看她像看智障一样，这个领带夹还没有包装贵呢。
    她就是借着要买东西才下的车，她现在什么都不缺了，就打算给钟妄买点东西。她为什么会在众多品牌中挑了个杂牌的领带夹呢，因为他不配。
    心头就算知道他不配，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啊，这表面功夫还得做好。
    她在回南湾的途中，问陈游：“钟妄一般什么时候下班呀。”
    趁她还有哄他的兴致，别等他等到黄花菜都凉了，谁还乐意哄啊。
    她感觉她有点像舔狗，她心情好就舔一舔，心情不好，闭上眼睛忍着舔。
    陈游本事不想回答她的，但是一想到什么，他又改变主意了：“今天主家举办了宴会。”
    那看来是要很久了。
    陈游从后视镜里见她没有表情又说：“少主的女伴是青城万家大小姐。”
    青城书香门第之家万家，略有耳闻。
    陈游见她无动于衷：“万家可是百年书香世家，名扬中外。万小姐更是千年难遇的才女，是青城的高考状元，琴棋书画样样都会。”
    曲翊听完点点头：“可是我已经有了钟妄了，她再优秀我也不会动心的。我怎么能做出脚踏两只船的这种事呢！你别怂恿我。”
    陈游：……她脑子指不定是有什么问题。
    他眼中有一丝厌恶：“她不是什么乡野村妇能比的。”
    曲翊勾唇：“所以没事儿就别比，一了百了。”
    陈游：“少主不是你这种女人能指染的，你识相的话就滚。”
    曲翊乐了：“我滚了给你腾位置？看不出来啊，钟妄手底下的人还挺会想的。”
    陈游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直冒，眼里都快喷出火。他告诉自己，克制，这是少主要的人，动不得，动不得。
    默念一百遍之后，他的怒火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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