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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逼驸马造反后 第44节

第44节

    “阿姐,你真的想做官?”
    宋茹甄敛色道:“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宋应时想了想,点头道:“好吧,目前我能决定的官位,空出来的有个监察御史,阿姐要不要试试?”
    历朝历代,五品以下官员一向是由吏部选拔调任,五品以上官员则由皇帝说了算,但阿时虽然为皇帝,可他年纪尚幼,又有托孤大臣组成的宰相在鸾台里把持着,所以,朝政之事大部分还是由鸾台那边说了算。
    阿时能够直接决定的官位大概就是御史台了,历来御史台的官员都可由皇帝直接说了算,连宰相们都不能左右,就是怕宰相们推荐自己人上台,会导致监察机构与朝中大臣们沆瀣一气,失去监察的清明。
    御史台有三院,“台院”的侍御史们负责专门纠弹朝廷百官,还能参与大理寺重大案件的审理;“殿院”的殿中侍御史则负责皇城的巡视与监察;“察院”的监察御史则是专门监察地方上的官吏诸事,三院权重几乎等同,但大部分京官都喜欢进前两院,因为不用出京。
    监察御史负责地方官吏的巡查,所以经常面临着出京,故此空位有缺,阿时能把这个位置给她,已经是现有的能力之最了。
    “好,就监察御史。”
    只要能名正言顺地在朝廷里当个官,再通过这个官慢慢地发展自己的势力,假以时日,她一定能手握大权,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与童恩抗衡。
    出乾庆宫时,不知哪里来的风铃声随风而来,似有似无地响在空旷的乾庆门广场上。
    褚晏正站在门前的汉白玉露台上,朱墙深深,白玉筑基,连接着黄灿灿的琉璃瓦铺天盖地,夕阳的余晖把整个皇宫都渡成了璀璨的金色,唯有褚晏的背影是寂寥的暗色,在雕着双龙戏珠的汉白玉露台上投下一个长长的影子。
    这样的背影,宋茹甄已经看过两次。
    她快步走过去,并肩立在褚晏身边,暗长的影子旁立即多了一条影子。
    宋茹甄偏过头,含笑看着褚晏道:“走吧,我们回家。”
    褚晏偏头,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点头:“恩。”
    二人没有乘辇,而是并肩沿着汉白玉的甬道往宫门处走,行走间,二人的衣袖不经意地擦在一起,跟在身后的影子便时而连成一体。
    “我方才跟阿时要了个官打算做做。”宋茹甄随口说道。
    褚晏忽然止步,转头看着她道:“你要入官场?”
    “嗯。”
    褚晏沉默了一瞬,然后蹙眉道:“你会受伤。”
    宋茹甄不解:“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    褚晏:还是媳妇对我好,事事想着我。
    宋茹甄:我该怎么把褚晏哄走呢?
    作者:放心,一切都是为了褚晏开窍!开窍!快开窍!闷骚不开窍,一开窍……我去,吓死个人。
    第39章 迷茫(三)【一更】
    褚晏道:“官场如战场,防不胜防。”
    战场算什么,都说后宫才是真正的战场,她自幼生长在这后宫里,还怕什么官场战场,于是昂首一挺胸,傲然道:“我不怕。”
    褚晏深深地注视着她,郑重地问:“你想要权?”
    “是。”
    褚晏转头,看着直通乾庆宫的大门的甬道,看似笔直,却需要通过无数个黑色的洞门,才能出得了这幽幽皇宫。
    他道:“这条路很难。”
    宋茹甄笑,歪着头问:“所以,你会帮我吗?”
    褚晏看她,漆黑的凤目里升起点点繁星,精致的薄唇微微上提:“……会。”
    宋茹甄站在公主府的大门前,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外,和紧闭的大门,心里纳罕道:“大白天的,关着门做什么?”
    她边上阶梯边喃喃道:“怎么连看守的也不在?”
    褚晏紧随其后,四下警惕地看了一眼,临到门前时,他快一步上前,正要挡在宋茹甄面前先推门。
    忽然,耳廓动了动,原本要替宋茹推门的手缓缓收了回去。
    宋茹甄见褚晏神色甚是怪异,便扭头问他:“怎么了?”
    褚晏道:“没事,你开吧。”
    宋茹甄一脸懵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手推开了大门。
    “咚咚……哒哒哒……咚咚咚哒……”
    迎面突然一阵锣鼓喧天,鼓声动地,震地宋茹甄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然后宋茹甄便看见,她府中清客们个个身穿窄袖短褐,头插羽,脸涂彩,身披雉羽,腰挂小鼓,在她面前跳着步伐怪异的舞蹈,嘴里齐齐喊唱着:“喲……嘿……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
    宋茹甄站在门口,彻底傻眼了。
    “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夷——”【1】歌舞毕,众清客加满院奴仆跪地齐齐高呼:“恭迎公主凯旋归来。”
    宋茹甄一言难尽地看着大家,问:“你们在干什么?”
    这时,齐明箫从一旁的仆从中笑眯眯地走了出来,拱手道:“公主,府里知道您这次一路去通县上的丰功伟业之后,一致觉得要给公主弄个凯旋仪式,恭迎公主凯旋归来,公主可还喜欢?”
    宋茹甄嘴角抽了抽。
    凯旋仪式?所以跳凯旋舞吟唱《出车》?拜托,她只是出去赈个灾,又不是去打仗。
    看着眼前一个个期待的眼神,宋茹甄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挤出一句:“……辛苦大家了。”
    清客们一听,兴高采烈地一拥而上,簇着宋茹甄就往里面走:“公主,我们还为您准备了庆功宴,还排练了新的曲子,准备了公主最爱喝的玉浆酒……”
    等宋茹甄想起要拉着褚晏一起时,一回头,却发现褚晏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琼林水榭上,丝竹声细细,满楼香风来去,觥筹交错里,欢声连着笑语,好一派热闹景象。
    清客们据席而坐,一个个簇拥在宋茹甄周边,兴致勃勃地追问:“公主,你给我们讲讲,这一路去通县都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宋茹甄抿了一杯酒,心不在焉地答着:“发生了何事,你们不都已经知道了嘛。”
    请客么立即你一言我一语夸张地说道:
    “小的们听说公主只带了两千禁卫军把虎牢山给炸了,不仅灭了虎牢山的两三千杀人如麻的匪众,还把虎牢山的贼头给抓了……”
    “还有,公主利用戏法,将运出去的三十万灾银变到了扬州,以低价买了不少粮食,并暗度陈仓地悄悄送到了通县,救了通县数十万百姓的性命……”
    “公主,听说您到了通县后,发现通县县令贪赃枉法,便威风凛凛地要砍通县县令的头,通县县令就吓得倾家荡产地去买粮助公主赈灾呢。”
    “……”
    宋茹甄嘴角抽了抽,挑眉用一种‘一群傻子’的眼神扫了清客们一眼,“你们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
    “满华京的人都在传啊。”
    “……”
    果然谣言害人,再这么传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有三头六臂,手可通天了。
    宋茹甄耐着性子解释道:“灭虎牢山剿匪的不是我,而是驸马,你们看我一弱女子能剿得了匪,擒得了贼?什么变戏法,那是驸马想出来的偷梁换柱之计……还有,本宫是傻子吗,动不动就要砍朝廷命官的头?下次听信传言之前,先用你们的脑子好好想想。”
    众清客们:“……”
    褚晏的身手府里的清客们早已领教过,这次驸马随公主一起去赈灾,他们自然知道这里面定有驸马的功劳,可他们的主子不是驸马,而是公主,这马屁他们自然只能拍在宋茹甄身上,谁知公主不领情,一不小心拍在了马腿上。
    清客中,还有人不得领会,继续恭维道:“就算公主没有亲自出手,那也是公主在后面出谋划策,运筹帷幄有方。”
    “对对。”立时有几个清客一起附和。
    宋茹甄醉眼朦胧地盯着起初恭维她的那个清客问:“你叫什么?”
    这些清客虽然是她府上的,但是真正能与她打照面的却没几个,很多人她完全不记得长相,也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那人起身,颔首道:“小的秦昭。”
    “你有家人吗?”
    “小的家中尚有一老母和幼弟在。”
    “你想回家吗?”
    秦昭一听,笑容僵住,然后迅速出席快步走到宋茹甄面前,跪下磕头道:“小的说错话了,还请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宋茹甄笑了下:“本宫要你的命做甚,起来吧。”
    “谢公主。”秦昭忐忑不安地站了起来,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大气都不敢乱喘一下。
    宋茹甄看了一眼集体噤声的清客们:“我知道,你们中很多人当初进公主府都是被逼无奈的,如今本宫做主,你们中有谁想回家的只消同明箫说一声,就可以领了身契离开,本宫还会为你们准备丰厚的银子出去安身立命。”
    他们中有的以才艺拔尖,有的以样貌拔尖,若是生在世家,那也都是翩翩公子一类。可偏偏都是家道艰难的,入了她的公主府当个卖弄才艺的清客,委实可惜。她有意想放他们自由,一是为了清净,二……就当是为了积德吧。
    “公主!”所有清客们全体出席,乌泱泱地跪在地上,“是不是小的们做错了什么,惹得公主不开心了?”
    “你们别紧张,本宫只是随便问问,若你们想离开的随时可以离开。”
    立有人道:“小的不离开,小的只求留在公主府里无事时给公主唱两首曲儿就心满意足了。”
    “小的也是,小的给公主抚琴……”
    “小的也要留下,给公主逗乐儿。”
    宋茹甄晃了晃鎏金酒杯里的残酒,仰头一口将酒饮尽,才道:“去留随意罢,本宫的话随时有效,你们也不用急着决定。”
    ……
    蕙兰与银翘扶着宋茹甄踉踉跄跄地回到了瑶光殿。
    进门时,蕙兰怕宋茹甄被门槛绊倒,忙提醒:“公主小心门槛。”
    宋茹甄顿住,低头盯着门槛看了好一会儿,就在银翘蕙兰以为她罪地睡着了,面面相觑了一眼时,宋茹甄突然抬起腿,迈了进去。
    进屋后,宋茹甄一眼看见不远处的沉香榻上,褚晏披衣坐在灯下看书,阿雪懒洋洋地窝在他怀里睡觉。
    褚晏沐了浴,穿着素色薄衫,一头长发齐整地披在肩上,形是雅正端方的形,透着清心寡欲的禁欲之冷,神却是风流洒脱的神,身上的每一处都似在释放着致命的诱惑力,勾得宋茹甄真想过去狠狠地揉一下他。
    明明听见她进屋的动静,褚晏却垂眸看着书,连头都没抬一下。
    宋茹甄冲蕙兰她们甩了甩手,晃悠悠道:“你们都退下吧,我一个人能行。”
    蕙兰笑着欠身告退,见银翘还在迟疑,忙拉着她一起退了出来,再将门带上。
    银翘担忧道:“公主晚上喝了不少,醉得可不轻呢,你就不担心?”
    蕙兰笑:“担心什么,要说你小姑娘也不懂,公主和驸马在一起,那是醉了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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