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染匆匆跑回教室,悄悄从后门里溜进去,已经快下课了。
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宝贵的学习时间,她的心在滴血。
要不是她出门的时候没忍住又回头多看了一眼,那红红火火的女厕标志赫然映入眼帘,这份冤屈还不能昭雪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像中了蛊一样,竟敢再回去提醒“厕霸”这是女厕。
好在没有被打。
不过,那家伙在自以为是男厕所的女厕所里玩了半个小时游戏,还那么自恋地在洗手台前照镜子照个没完,也真是傻得有点令人同情了。
尤其是当她出去之后发现,这栋楼其实并不像她原来想的那么空旷,她在门口站了几十秒就看见两三个女生从走廊上经过厕所门口,当然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她们没有进去,只是向里面正在对镜自我欣赏的某人,暗暗投去看神经病似的目光。
提醒完之后,她就再次飞快地跑掉了,没敢看他是什么表情。
反正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他了,她也不会把他的秘密给说出去,她骗了他一次,也帮了他一次,就算两清了吧。
卫染抓紧时间把黑板上剩下的板书都抄了下来,下课之后乘公交车回家,搜刮出冰箱里仅剩的一点食物,用微波炉热好作为最后的午餐。
下午差十分两点的时候,她已经拖着行李箱等在路口。
很快一辆黑色长款轿车停在她跟前,沈家的司机冯师傅正从车窗里热情地招呼着她。
*
车子在一片高档别墅小区内停下。
沈宅是独栋别墅,除阁楼一共三层,环境清幽优美,里里外外都透着雅致。卫染不是第一次来沈家,今日却难免有几分紧张。
接下来婶婶不在国内的这一年里,她就要借住在沈家了。
沈家的保姆姜姨含笑迎了出来,帮她拿行李。卫染礼貌周到地道谢,她一开口说话,声音柔软绵糯,像甜丝丝的棉花糖,让人听了心情就很好。
“染染来了。”沈文山从楼梯上下来,向卫染笑道。
四十岁上下的男人,五官坚毅,肩背挺直,看不出一点中年发福的迹象,一见可知是极为自律之人。
卫染站正了乖乖地问候:“沈叔叔好。”
沈文山看出小姑娘还是有些拘束,亲切地一拍卫染的肩膀:“马上都是一家人了,用不着拘谨。姜姨,先带染染到她的房间去看看吧。”
“一家人”三个字,让卫染在错愕的同时,心里漾起一股暖意。
她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被养在叔叔婶婶家。后来叔叔意外去世,家里其他亲戚觉得她连续克死人太不吉利,都不愿意再接收她。婶婶林乔为这些无稽之谈气愤至极,不忍心让她受委屈,就决定自己继续收留她,从此一力抚养她长大。
林乔没有自己的孩子,一直待她情同母女。很多人劝过林乔,何必要辛辛苦苦养一个毫无关系的孩子,不如趁年轻抓紧重新组建自己的家庭,林乔却始终不为所动。
林乔是初中教师,性格好,人缘佳,长得也漂亮,在她单身的这些年里,周围不少人都尝试过给她介绍对象。可是她态度明确,以后无论她到哪儿,都会带着卫染,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这一来一般的的男方都被吓退了——哪有人带着前夫的侄女改嫁的?
甚至有人暗地里说闲话,有谁会待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女这般好,林老师这所谓的侄女,怕不是她的私生女吧?
林乔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也让卫染不要多想。卫染自己却明白,这些年是她拖累了婶婶。她只有拼命努力学习,盼望自己能快快长大,回报婶婶的养育之恩。
好在如今婶婶遇到了沈叔叔。沈叔叔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卫染跟着姜姨上楼,姜姨边走边简单向她介绍别墅的布局,一楼是大厅和客房,三楼是主卧所在,卫染的房间在二楼。
“就是这儿了。”姜姨停下脚步,听不见背后的动静,回头看卫染,“染染小姐?”
卫染站在走廊上,从半开的房门里看进去,一时有些发呆,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房间——里面的所有陈设几乎只有黑白两色,像从上世纪黑白电影中剪出来的一帧,一丝人气儿都没有,肃穆得令人心悸。
是不是太有个性了点儿?
“不是那间!”姜姨眼皮一跳,连忙解释道,“那个是少爷的房间。染染小姐你的房间在这边。”
卫染迅速收回目光,见姜姨所指的是黑白配房间斜对面的那间。
姜姨打开房门,卫染一走进去,立马进入了一个粉嫩梦幻的天地,与隔壁的黑白电影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
“染染小姐还满意吧。”姜姨笑眯眯,林乔不在国内,这房间是她在林乔的远程指导之下亲手悉心布置的。
卫染一双杏眸睁得大大的:“这……太漂亮了。”
房间很宽敞,有她从前房间的好几倍大,家具装饰以粉色和淡紫色为主色调,温馨甜美,是女孩子们梦想中的公主屋。
不久之前,学校把一个出国进修的宝贵名额安排给了林乔。这一去就是将近一年时间,林乔顾虑卫染一个人在家没人照应,本来是打算放弃。最后是沈文山鼓励林乔抓住机会,并主动提出在林乔出国期间,把卫染接到沈家来住。
卫染知道沈叔叔是一心为了婶婶好,就和他统一战线了。只是想到要给沈叔叔添这么大的麻烦,心里还是颇为不安。
更不必说,眼前这房间一看就是专门为她精心布置的。
她又向姜姨道了谢,姜姨眉开眼笑:“染染小姐喜欢就好。”
*
姜姨安顿好她,自己就要下去准备做晚饭。要出门的时候,突然一拍脑袋想起来:“对了,少爷说有件礼物要送给染染小姐。”
卫染惊讶地瞪圆眼睛,险些“啊?”了一声,她知道姜姨说的少爷,就是沈叔叔的独子,沈砚。
在整个盛川中学传说无数的沈砚。
哪怕像卫染这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乖学生,都知道这位高她一届的学长可是赫赫有名的学校一霸,家里有钱有势不说,动起手来自己以一打十完全不在话下的,周边的社会青年们听到他的大名都立马绕道走。
多数老师也拿他没办法,据说前任教导主任就是被他生生地气出心脏病,送医院抢救去了。
当然,女生们最关注的重点还是,沈砚长得也非常帅。
即使不在同一年级,沈砚也是卫染班上女生们最热衷谈论的话题。卫染当时的同桌还约她一起去看沈砚打球,不过她从来都没去过。她觉得像自己这样的□□凡胎,还是不要太接近这类大人物,免得一不小心被炮灰了,多不合算呢。
沈砚初三的时候,林乔曾经教了他一年。说起来,林乔和沈文山最初还是因为沈砚的学习问题认识的。
最初听说婶婶跟校霸的父亲好了,卫染可是吓得够呛。
不过那时候林乔笑笑说:“小砚这孩子外冷内热,有机会你们好好相处就知道了。”
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什么机会相处。沈文山和林乔已经快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沈砚并未公开表示过反对,但每回他们想把两个孩子叫上一起聚聚,沈砚一次都没出现过。所以她至今还没见过沈砚。
卫染觉得,他对沈叔叔再婚的事情还是有一定排斥的。
她也从来没奢望过沈砚会欢迎她,她只盼望以后能让沈砚尽量忽视她就好了。
可是姜姨刚才说什么?沈砚居然给她准备了礼物?
姜姨从书桌上拾起一卷图纸似的东西:“就是这个。”
卫染战战兢兢地接过来,没来由地就想起一个成语:图穷匕见。
她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姜姨鼓励地笑笑:“染染小姐别怕,我悄悄打开来看过,不是怕人的东西。”
卫染相信姜姨,定了定神,把图纸铺展在书桌上打开。
图穷,没有匕首,飞镖,或是跳出来的番茄酱。
卫染舒了一口气,仔细看图上的内容,发现这竟是整个沈宅的布局示意图。图上的内容很详细,标注出了别墅里每个区域的功能,甚至还标出了卫染房间所在的位置。
真的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张图,卫染拿不准这是什么意思。
*
傍晚时分,姜姨叫卫染下去吃饭。
卫染走进客厅,饭菜的香味一下子扑了满鼻。面前一桌盛宴丰富得让她眼晕。
沈文山在桌边招呼她过去坐。
“来,染染,尝尝这个。”
饭桌上沈文山一直给她夹菜,卫染道谢不迭:“沈叔叔,我自己来就行了。”
“好,你自己来。”沈文山笑笑,却见小姑娘举着筷子半天没下口,迟疑地瞧瞧这一大桌子菜又瞧瞧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事,“怎么了,染染?”
卫染斟酌了一下词句:“不需要等人了么?”
她没说要等的是谁,沈文山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说小砚?”他嗤了一声,“那小子不知道又到哪儿去野了,不用管他。”
就卫染所知,沈砚的母亲去世得早,他和沈文山的父子关系并不太融洽。
原来他都不回家吃饭的么?
卫染看看面前足够五六个人吃的菜,点了点头,刚要再动筷子,就听见门口姜姨惊讶的喊声:“少爷,你回来了!”
卫染本能地转头,只见一名身着白t恤上衣的少年正从门口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他个子很高,步履生风,身周隐隐辐射着一圈不耐的气场。
从卫染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半边脸,他略微汗湿的黑色碎发垂在额前,鼻梁挺直立体,下颌曲线流畅,整个侧颜精致而完美。
然而卫染在这瞬间只想钻到桌子底下去。
“厕霸”?
沈砚?
……所以,“厕霸”= 沈砚?
这个等式实在太惊悚了吧。
当着其他人卫染不敢真的钻桌子底下,只能拼命把头埋得很低,一张小脸差点就陷进面前的小兔子饭碗里了。
姜姨跟在沈砚身后,还在絮絮叨叨:“少爷回来得正好,刚刚开饭……”
“我还有事。”沈砚生硬地打断她。他的声线似乎又很不同了,此刻略显低沉,充斥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寡淡。说罢头也不回,径直往楼上去。
路过沈文山和卫染身边的时候,他连眼睛都没有侧一下。
沈文山沉下脸叫住他:“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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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哑巴马甲不保咯
三度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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