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目不斜视, 冷淡道:“和我没关系, 你喜欢就当是寄给你的吧。”
“那怎么好意思啊……”边凯拿着信纸在他耳边沙沙晃了晃,甜腻一笑, “人家小姑娘辛辛苦苦送到你跟前来,你都不看一眼?”
“不看。”沈砚干脆地回答。
“真没劲。”边凯吐了吐舌头,白眼一翻。
沈砚不上钩,他对这情书也没有太多兴趣了。看看前后无人, 便将一只手伸进口袋里, 抽了两根烟出来, 给沈砚递了一根,“刚从我爸那儿偷来的,今天可得试试——”
他一句话没说完,手里的两支烟已经被沈砚一并夺了过去, 然后,精准投进了好几米外的垃圾桶。
“喂!”边凯伸手去拦,但他动作没有沈砚快, 当然没有拦住。
沈砚淡淡道:“别在学校里抽烟。”
边凯愕然瞪了他一会儿,像不认识他了一样, 然后回头看向季明时:“我不是听错了吧?他怎么了?”
季明时倒是一脸淡定:“他戒了。”
“戒什么?”
“当然是戒烟。”
边凯摸不着头脑:“这什么时候的事?”
季明时摊手:“我也是刚知道。”
“不对啊, ”边凯反应过来,“那又关我什么事了, 我这好不容易才偷到的, 限量版呢……”
季明时打断他:“得了吧, 上回你非要学抽烟, 就抽了一口差点没把自己呛晕过去。还不长记性?”
边凯不服:“那是上次那烟质量太差,这个质量肯定好多了……”
“四千块一盒的烟还质量太差,”季明时好笑,“边少爷你就老实承认自己身板娇贵,别瞎折腾了行不行。”
“……”
边凯对这两人左看右看:“我说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越来越无趣了。”
“还不是为你好。”季明时眼睑一翻,呵一声,“是吧,阿砚?”
然而沈砚面无表情:“我倒不是,只是怕他熏到人。”
季明时轻咳了一声。
边凯:“……”
在一阵万般无语的面部抽搐之后,他突然灵光闪现,抓住沈砚的话:“等等,你怕我熏到什么人,说清楚!”
沈砚微怔,随即不耐烦道:“什么什么人,就是随便说说。”
八卦之魂燃烧起来的边凯却没有那么容易被他糊弄过去,摸着下巴作细思状:“我猜总不会是老季,那就是……我前面那位了?”
沈砚只是哂了一下,不理他。
然而边凯不抛弃不放弃,挥舞着手里那封情书,又凑上去一挤眼睛:“如果这是咱们天才妹妹写给你的,你看不看?”
结果就是,沈砚抬起手只往他伸过去的那条胳膊上一搭,瞬间他整只手臂就被扭成了一个不祥的角度。
“哎哟,疼疼疼……”
沈砚冷着脸放开了他,眼眸微眯警告道:“别胡说八道。”
边凯舒活着筋骨,大为不服:“动手算什么好汉,还不是仗着我打不过你。”
“知道就好。”
“有本事你先让我三十招——”
“让你三百招好不好?”
“非常好!这可是你说的!”
季明时无奈叹了口气,插到中间分开两人:“好了都别闹了。”
沈砚哼了一声,不再理边凯。
季明时顿了顿转向沈砚:“阿砚,说真的我也想知道,你对你那个同桌,到底是什么意思。”
边凯叽叽咕咕:“那还用说,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意思不简单……”在季明时制止的眼神之下,他才总算闭上了嘴。
季明时神色比边凯郑重得多,显然是认真在问。沈砚却只是一挑眉:“问这个做什么。怎么,班长大人怕我早恋?”
季明时斯斯文文地一扶眼镜,淡定笑笑:“我又不是你爸,我怕什么。”
边凯立马跟着补充:“放心,我也不是你爸。”
沈砚:“……”
“你们够了。”他甩下一句,完全不想再搭理这两个人,继续走自己的路。
季明时和边凯在他身后对视了片刻,最后还是边凯嚷了出来:“喂!我们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说你自己都不给个准话,让我们怎么帮你啊!”
沈砚脚步顿住,总算又转回来:“帮我?”
“就你这样,想对人家好点都偷偷摸摸的,我们不帮你怎么行啊!”边凯一脸恨铁不成钢。
沈砚那双桃花眼在阳光照耀下光色迷离,显得异常华美,却有一派疏离的冷意盘郁其间。
他停顿片刻,平静地道:“你们用不着帮我。”
边凯一吐舌头,就差把“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写在脸上:“真不用?”
沈砚沉默着望向花廊的尽头,半晌之后终于状若不经意道:“反正也不是认真的。”
“啊?”边凯瞬间张大了嘴,迷惑地瞪着他。
季明时也皱起眉:“不是认真的,那你是为了……?”
沈砚面无表情,语气已经相当不耐:“就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哪有什么道理。兴许很快就过去了,再说本来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所以你是说,”边凯慢吞吞消化着他的话,试图总结,“你只是想玩一玩……?”
玩一玩?
沈砚不由微愣,本能地排斥这几个字,甚至莫名又有点想揍人的冲动——虽然他也不知道是想揍谁。但他及时控制住了自己,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最后只是漫不经心似的说:“大概是吧。”
边凯难言地看着他:“砚哥,恕我直言,你用这种态度追女生很危险啊。”
“我没有追她。”
“你没有追……?”
然而沈砚说完那句话,已经径自转身走了,显然没打算再回应更多的追问。
走出几步之后,他脚步顿了顿,又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她什么都不懂最好,你们别添乱。”
边凯睁大眼睛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回头看看季明时:“添乱?说的是我吗?”他压低声音,“你说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季明时也怔了一会儿,最后摇头苦笑:“算了,看来是我添乱了。其实我早应该想到的,阿砚不是轻易谈感情的人,毕竟他从小在那样的家庭里长起来,更不用说当年他母亲的死又是因为……”
边凯在他消散的尾音中神色严肃了些,半晌才道:“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唐阿姨怎么也不可能再活过来,做人不是应该往前看吗。”
“应该。”季明时叹了一声,“但是不容易。可不是每个人都你像你这样没心没肺。”
边凯:“……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阿砚这些年对他爸的态度你也不是没看见,他哪有那么容易放得下。以阿砚的脾气,既然他不让我们掺和,我们还是就别插手了。该想明白的,他会自己早晚想明白。”
“就是不知道是早是晚了。”边凯哼了一声,似有若无地往某个角落瞟了一眼,清了清嗓子,“我这还不是怕砚哥不抓紧会被人撬了墙角。”
“撬墙角?谁撬?”
“就比方说……”边凯眼珠转了转,拳头在自己心口一捶,“我。
季明时的脸色像是吃进了什么味道古怪的食物:“你?”
“怎么了,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啊,”边凯不服气道,“他不追自有人追。”
季明时上下扫他一眼:“你敢吗?”
边凯在他的审视下,原本格外挺直的脖子一点点缩了回去,最终遗憾地叹气:“就是可惜打不过……”
季明时嗤了一声:“劝你老实点吧。”
*
等他们都已经走远了,许潇潇才拉着卫染从藏身之处出来。
她还沉浸在刚才听到的“真相”当中,一开始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看看卫染苍白的小脸,一下子就义愤填膺了:“有病啊这人,谁要陪他玩一玩?”她满心为卫染鸣不平,早忘了以往对校霸大佬的恭敬和惧怕,“染染,咱们不理他了。”
卫染怔怔地不答话。
许潇潇有点着急,这不会是伤心得傻了吧?
又唤了半天,卫染才迟缓地回过神,第一句话却是问:“沈砚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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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刀,不是刀!只是一颗酸酸糖 (。﹏。)
三十度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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