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要从今天开始学的东西，你要学如何控制表情。”队长叹气，“现在你的容貌比过去更适合作为一个领袖，但只要稍微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在见过你几次后，就会了解到你的表里不一。当然，我知道你是一位坚定的领主，你不会触碰任何超过你底线的事情。但是，如果每个自作聪明的人都只有通过被撞得头破血流来明白撞墙不对，那堵墙即使巍然不动，也会蹭上恶心的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　　昆茨（ci二声）：家有队长，实在是……(*/w＼*)爽！
    第171章
    昆茨现在学这个，其实已经有些迟了，一些狡猾的老东西，都已经和他见过面了。但谁想到事情这么快就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呢？虽然昆茨跟别人对话的时候会尽量绷着脸，和他交谈也不是所有时候都把心里想的写在脸上，但在队长看来，昆茨的表现显然是不及格的。
    “我学。”就是学习表情管理，这确实是应当的事情，昆茨没有不答应的。
    “好，我们去浴室。”
    “为什么要去浴室？”
    “因为那里的镜子最大。你又脸红了，小太阳~”
    两人进了浴室，队长让昆茨面对镜子站着，他则站在昆茨侧面，两个人非常近，队长呼吸的气息，都能吹在昆茨的脖颈上。昆茨脖子上的寒毛都炸起来了，也让他对队长的呼吸更加的敏感。
    “别脸红。”
    虽然怀疑队长在故意逗他，但昆茨还是努力的憋着，结果憋着是憋不出淡定从容的，只能憋得更红。
    “我对表情的控制，是从年幼就开始培养的。”队长无奈，稍微把自己挪远了一点点，“哭泣得不到想要的，笑得太开心也不行，只有矜持的笑才行。时间长了，现在已经成了一种本能。但让你这么训练显然不行，时间已经不够了。”
    “我努力。”昆茨对着镜子抿紧嘴唇，又努力放开嘴唇，但……
    “你看起来就像是冷得想打哆嗦，又强忍着。”
    _(:3」∠)_队长的形容，可以说是再形象也不过了。
    “这样吧，别看镜子，看着我。”
    昆茨看队长，表情放松了下来。
    “很好。”队长的手托在昆茨的下巴上，突然，他凑过来亲了昆茨一下。
    柔软的唇离开时，昆茨忍不住笑了。
    蓝眼睛温柔的闪动着水波，他这张写满了城府的脸也柔和了，还多了几分可靠。
    “这种感觉好吗？”
    点头。
    队长拿出一颗糖果，含在自己的口中，凑到了昆茨跟前，昆茨下意识闭着眼睛把糖果含住了……
    “那我们开始记住现在的心情吧。把你真实的想法，包裹在这种心情下面。就像是包裹着馅料的糖果一样。”
    “我……咳！我好像把糖果咽下去了。”qaq
    队长好笑的看着昆茨：“所以呢？小太阳，想再吃一次糖吗？”
    “可以吗？”昆茨脸红心跳。
    “当然啊。”队长的脸在眼前放大的时候，昆茨还想着，为什么没有糖，等他和队长的唇贴在一起，昆茨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队长不甜吗？要什么糖啊。
    然后……然后这天接下来的时间里，昆茨虽然也干活了，但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一觉睡醒，天亮了。昆茨没像往常那样，从床上跳起来，他转身，搂住了队长的腰。队长身上的香味，让他从脚趾到发丝都是放松的。
    “队长，能给我一点你身上这种香气的香料吗？”
    “你早被腌入味了，我亲爱的小太阳。”队长撩了一把昆茨的红色长发，他连长发都带着丝丝的暖意，队长摸上去，指尖都跟着暖了起来，“不过，人确实通常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有空我给你做一个带着香味的挂坠吧。”
    他拍了拍昆茨搂在他腰间的胳膊：“要起来了吗？”
    “队长……我看见了很多东西。”
    “看见什么了？”队长没有催昆茨，他躺在那，等着昆茨继续说。
    “远古，很远古的远古，崩乱纪元。”
    “在这里说……那位帮你了？”
    “对，在家里说话是安全的。”
    “那就好，崩乱纪元的事情吓到你了？”
    昆茨被问得有点懵逼，因为队长的语气很轻松，不像是对崩乱纪元的历史感兴趣，更不像是对古今两种文明的反转惊讶。但崩乱纪元的历史，简直像是种花家通过考古挖掘，证明秦代的华夏就已经有互联网，大家都能蹲家里联网玩游戏一样。
    “有……点，我没想到世界上的人类竟然曾经是那样的。”
    “如果是过去的我，现在会对你说，‘所以不需要对那些下等人太善良，他们已经比他们的祖先好过得多了。’但是现在的我会说，我们的祖先让我们从家畜变成了人，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这些后裔却依然过着数千年前祖先的生活……谢谢你带来了改变，小领主。”
    “不是，队长，我说的不是这个。”昆茨知道了，队长问他吓到了，那个吓不是两边的对比，而是崩乱纪元的惨状吓没吓到他，“崩乱纪元之初，就是众神休眠后，到恶魔进犯这段时间的历史，队长你知道吗？”
    “你看到了什么？”队长直接问，显然他刚才和昆茨进行了一场牛头不对马嘴的问答。
    昆茨尽量用精简的语句，把他看到的过去记忆，都告诉给了队长，包括最终大火苗和女首领的选择。
    最初那段大火苗还是小火苗的狩猎，队长很淡定，当大火苗进入人类的世界，队长也惊了，开始忍不住接连的提问。当昆茨说到最终结局，队长翻了个身，平躺着，看着床帐——不过他没拉开昆茨抱在他腰上的手。
    昆茨又朝队长那边凑了凑，很显然，队长并不知道。
    这就有些奇怪了，队长作为一个前大贵族的继承人，主神教会的准上层，绝对属于可以接触上层机密的人，但他不知道。要么是这件事比想象的更隐秘，要么就是真的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这件事？
    昆茨觉得……更可能是前者。但队长的血脉里，不是有巨龙吗？巨龙的记忆，也没有崩乱纪元的事情吗？
    “……对于格叽格叽，我承认，他们的某些制度和思想，优于歇尔弗帝国。所以，最初是畏惧，现在是努力的学习，从蒙罗非开始，很多的东西可以传播出去，歇尔弗帝国会爆发战乱，但没有了把贵族固定在领地上的大封印，未来也会更好。”就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到。
    昆茨再次懵逼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话题就蹦到格叽格叽上面去了。
    “但以文明的角度来说，我从来不认为他们的文明优秀于我们的文明，我们只是被恶魔拉了后腿。”他扭头看着昆茨，“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不止被拉了后腿，我们的文明是曾经被彻底的杀死过。”
    因为靠得近，所以昆茨能感觉到，队长身体有多么的僵硬，他甚至在小幅度的颤抖着。
    这是愤怒。
    “杀了恶魔！杀光他们！”队长猛地抓住了昆茨的肩头。
    “好的，队长。”
    昆茨觉得，他越来越喜欢队长了。队长虽然爱奢侈，爱华服，爱美，但就算是草垛和雪坑，他一样能住得下，睡得着。他享受着，却又清楚的知道自己承担着什么。当家国贫弱，他绝对不会因此离开另寻一个可以重新过上奢靡生活的地方，他会留下来，哪怕在淤泥里打滚，也要将贫弱的家国重新撑起来。
    昆茨自问也不会逃，但……真的比不了。唉，他几辈子的运气加起来，大概就是为了遇见队长吧？或许他上辈子和上上辈子，也曾经拯救过世界？
    “队长，你不知道那段历史吗？”等队长稍微冷静些了，昆茨问。
    “首先，不是所有人获得的祖灵的记忆，都像你那么清晰。我们是通过血脉传承，获得一点点祖先智慧的投影。其次，追溯祖灵时，确实会朝着最强的那一支追溯，但我目前还在追溯曾外祖母血脉的路上。当我彻底半龙化后，才会向着更远的现代巨龙祖先前进。当成为现代巨龙，接着才是古代巨龙，远古巨龙。现代巨龙只有两千到五千，你觉得经过多长时间，我才能看到崩乱纪元的记忆？”
    “……明白了。”那可能刚才真的是他多想了？要是按照这个节奏走，那可是真没有几个人类能够追溯到崩乱纪元的记忆，至于众神……他们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虽然昆茨不知道众神是如何封神的，但他们确实曾经都是地上的种族，因为掌控规则才在英雄纪元时期，接连封神，很多至今依然传颂的英雄纪元的英雄，就是现在的神。只是谁是真的，谁就是虚构的，没人知道而已。
    有些神成功封神之前，也不过是人类、矮人、兽人，这样的短命种，所以他们很可能不知道。而就算知道了，在成为目前法则纪元的至高者之后，谁又愿意自找不痛快，去告诉地上的种族“没有我们，你们过去的日子比现在过得还要好得多”呢？
    “可我一下子就看到了。”
    “所以你的情况和别人不同，还记得你晋阶之前我说的吗？我让你不要着急，寻找一条最强的未来之路，从弱小的传承开始，一点点向上递进，那才是正常的途径。所以你不只是天赋觉醒，你的天赋觉醒，是打开你沉睡血脉的钥匙，你获得了记忆传承。”
    “不是十分的理解。”
    “关于记忆传承，传播得最广的就是龙族，纯血龙族的幼龙在十岁时，就会开始解开记忆封印，到一百岁成年，将获得龙族的全部传承技能。你身上发生的，应该就是类似的情况。从这一点看，你确实是大火苗和女首领的儿子。”
    “因为我得到了记忆传承，所以我是他们的儿子？”他很乐意成为他们的子嗣，只是单纯的疑问。
    “不，顺序是这样的，你个人的天赋力量达到一定程度，激活了体内潜藏的血脉，天赋觉醒后血脉晋阶的过程，其实也是一种血脉替代的过程，你的身体，开始一点点转变为大火苗和女首领的后裔，作为他们的已经成年的后裔，血脉觉醒。”
    “……”所以这就是大变活人了，“那我就不是蒙罗非家的血脉了？”
    “不，你还是。”
    “可我的血脉……”
    “大火苗和女首领将自己的孩子化为血脉融入了许多的幸存者身体内，这个孩子成为了蒙罗非祖先血液的一部分。也就是属于当年大封印誓约者的一部分，如果能够与蒙罗非最初的祖先做对比，那你的血统浓度，一定比你的父亲高。”
    “明白了。”昆茨点头。一代一代传下来，血统很杂了，他和蒙罗非祖先的联系，现在虽然只有来自大火苗和女首领的那一点点，但对于封印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昆茨现在很认真的思考一个问题：按照血统来说，他是真的可以当皇帝的。
    “裂缝都要彻底崩溃了，血统很快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嗯。”
    “快起来，去工作！去训练！去练习控制面部表情！我给你去做挂坠~”
    “嗯！”
    大体上的事情已经都差不多在昨天和万一点商量好了，今天昆茨首先去拜访了地精的长老与格鲁格鲁人的族长。
    两边都表示在这里吃好喝好住好，啥都好。
    他又去了几个矿坑，还有运河的工地。
    地精明显更多了。
    半个多月没见，现在进矿的红帽子地精，除了带着一个装矿石的空口袋之外，还背着一个背包，昆茨问了，那是沙袋，里边都是沙子。用处也有地精给昆茨演示了，就是在脑袋着火的时候，把那东西直接一把压在头上，很大几率不需要别人救，火就熄灭了。
    在稍后去找地精长老的时候，昆茨还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几个地精一块摇晃着脑袋，他们头上尖尖的红帽子左摆右摆，然后他们就朝着一个戴着红袖箍的“卫生检查员”地精跑过去了。就当着检查员的大眼睛，几个地精齐齐朝着一个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昆茨正想着这几个是不是跟检查员有仇啊？
    “随地吐痰！五晶！”真是熟悉的声音……
    “我的！我的！”“这是我的！”
    昆茨竟然在几个吐痰的地精脸上看见了极其欢乐的笑容，他们举着早就准备好的五晶，踊跃的朝检查员身前挤。
    “欧哦！”“哈！”交完了罚款，他们看起来好像是更高兴了，用明显是从玩家那学来的顶拳和击掌在庆祝着。
    庆祝完了，一个地精瘸子拖着个拖把过来了。这几个地精不用多问，每人给了瘸子地精一晶，借了拖把把他们刚才吐的唾沫给擦了。
    地精出场的时候各种让人头疼，但除了那些养得邪性的家伙，其余地精是很好的领民，比人类都好。等着昆茨来审理的案件，大多是人类奴隶和原领民的，根本没有涉及地精和格鲁格鲁人的——这代表着只有人类触犯了刑事案件。
    所以他们这是干什么？昆茨觉得，还是等一会去格鲁格鲁人那边的时候，问问万一点吧。
    “领主大人，您这里能开个裁缝铺吗？”蜜糖·石头，那位女性地精长老询问昆茨的时候，还拽着自己身上的破衣服，“我们买不到衣服。”
    “你们过去衣服从哪里买？”
    蜜糖·石头竟然脸红了——最近她吃胖了很多，营养跟得上，又开始洗脸洗手，皮肤也没有过去那么暗沉了，所以能看出来表情变化了：“我们过去不买衣服，我们只偷。但我们来到蒙罗非后，就再也没有偷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