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被赶出了左家的私人医院。宋助理拿着我的行李箱,把我送到了楼下。这段路上,他几次想要开口,却欲言又止,直到我对他道过谢,拖着行李箱要走向医院外的人行道时,他才喊住我,神色复杂地对我说:
“温潇小姐,你没必要和总裁闹到这种地步。其实,他没有你想得那么心狠,只要你服个软——”
服软?
我苦笑了一下。我和左愈之间的纠葛,岂是轻飘飘的一句服软就能解决得了的。
如果左愈能因为我露出脆弱的姿态,就体会我的痛苦,为我心软,那我又怎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三年前,我曾怎样不顾一切地乞求过他,求他相信我,可他是怎么做的?
在一个昏暗的雨夜,亲手送我入狱,葬送了我的人生。
“宋助理,我理解你的好意,但是,我只能让你失望了。”
对于从未向我流露出恶意的宋助理,我很感谢他,但也仅此而已。我和左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自己清楚。
“可是,有些事,你不知道。”宋助理看着我,有些急切地想要说什么,但他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对我丢下一句,“你知道吗,总裁看到你和楚湛先生的吻照时,他说,因为你,他在嫉妒楚湛。”
因为一张我和别人的吻照,就嫉妒那个人?
如果是三年前的我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止不住的开心。但现在,我却累了,倦了,不想再分辨任何有关左愈的事。
刚才在病房,左愈不是说得很清楚吗,三个月的婚期名存实亡,几乎作废,他要我走,离他越远越好。
想起为了这三个月的婚期,我曾做过的坚持,荒唐无力的感觉就挥之不去。我甚至觉得,我的整个人生都是荒唐的笑话。
“去哪里?”
再一晃神,我已经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前排的司机颇为不耐地开口。
我能去哪里?
温家,从三年前我就再也回不去。左家,左愈刚将我扫地出门。朋友家,我已没有朋友。宾馆,我身上带的钱不够。
如果去找工作,即使是像便利店餐馆这样的地方,都不会收我这种有案底的人。
入狱前,左愈为了彻底抹去我的希望,当着我的面让左氏集团的秘书给全沪城的大小商家发去公函,发话称只要有任何一家企业录取我做他们的员工,都会遭到左氏的报复。
我,显然已经上了沪城所有商家的黑名单。根本不会有任何一家正规的企业和我签合同,没有谁会冒着得罪左氏的风险,用我这个背着罪名满身污点的小人物。
“师傅,你知道沪城有哪里招工的吗,不签合同的那种?”想了半天,在司机越来越不耐烦的脸色下,我只能尴尬地问,“我没有学历,也没什么技术,但我不怕吃苦。卖体力的活,我都能干,最好是包食宿的。”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颇为意外,又颇为不屑道: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就你这小胳膊小身板,能干得了什么粗活重活?哪个工头要你?要我说,你还是乖乖回家吧,哪都比不上家里好,热菜热饭,父母才是最不嫌弃你的人。”
我知道这个司机虽然口气不好,但其实对我没有恶意。他把我当成了离家出走的女孩,却不知道——
“如果有家,我也想回。可是,我已经没有父母,没有家了。”
三年前,我断然不能对一个陌生人说出这样自揭伤疤的话。但现在,我的心早已痛得麻木。对不认识的人说出这样悲哀的话,对我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司机这回是真的吃惊了,他又将我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摇摇头,没再像之前一样多嘴劝我,也没问我为什么这么说。他好像很认真地想了想,闷了半天才说:
“你想要包食宿,不要学历技术就能干的活,我倒是想起一个地方在招人。只是去那里干活的人,不能讲骨气,因为那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
骨气,这东西早已和我无缘。如果凭着没有骨气可以挣着钱的话,我起码可以靠自己的劳动解决吃饭问题。
这是多划算的一笔买卖。
我笑了,对司机说:
“谢谢您,我就去那里。”
出租车在沪城宽阔的主干道上行驶着,然后拐入了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我看着车窗外林立的高楼大厦,看着商业区街道两旁的高端品牌商店,心里忽然有些打鼓。
这样的地方,如今的我能融入得进去吗?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穿得从路边小店买的有些破旧的大衣,腿上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越发感到自己的寒酸。
“到了,就是路尽头的那家店,祝你好运。”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我从口袋里掏出本就不多的一沓薄薄纸币,数了一张五十元的纸币给他,然后,就这么拖着行李箱,无依无靠地下了车。
沪城的深秋很美,尤其是在梧桐叶落下的时候。
可我的心却是悲凉的。
在繁华的商业区,这条小道并不显眼。这家位于小道尽头的店没有华丽的招牌,但却别有一番隐秘低调的奢华。站在店门口,我迟疑了片刻,觉得如今的自己连走进这种店都显得违和。
一个素颜朝天的女人,姿容憔悴,面色苍白,身躯瘦弱,神态畏缩,哪里有资格到这种级别的店里工作?
刚才的司机师傅,不会是耍我吧?
我走进了这家店的旋转门。
反正我已经没别的地方可去,也不怕丢脸,还是来试试。就算被赶出去,也没什么损失。
前台是个妆容精致的漂亮姑娘,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她一见到我先是愣了一下,脸上的习惯性笑容都凝固了,然后非常明显的皱起精心描过的眉,收起殷勤的笑,颇为傲慢地抬了抬下巴,用不屑的口吻对我说:
“你走错地方了,赶紧出去,这里只接收有会员资格的男客。”
我哑着嗓子说:
“我不是客人,我是来应聘的。”
前台小姐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好像活吞了苍蝇那样夸张的长大嘴,然后指着我,说:
“就你,到天堂会所来应聘?”
她脸上的嫌恶之情实在太过明显,但我这些年早就见多了比她更厉害百般的轻蔑眼色,没有退缩,只是慢吞吞道:
“我听说,你们这里在招人。我可以无条件的配合职位要求,只要给我一份工作,让我干什么都行。”
前台小姐撇了撇嘴,厌恶道:
“快滚,快滚,我们这里没你能干的活。来之前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级别的货色。就凭你,在这里刷马桶的资格都没有。”
“你不过是个负责接待工作的前台而已,有什么资格代表会所让应聘者滚出去?”
前台的话音刚落,忽然,从里面走出一个神色冷峻的干练男人,他冷声道:
“身为天堂的职工,没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妄图染指不属于自己的权力,这是天堂的大忌,你逾越了,该滚出去的人是你。”
刚才还对我趾高气扬指指点点的前台小姐一下子没了气焰,她的脸色变得刷白,对男人低头哀求说:
“季经理,我错了,求您原谅我这次吧,我真的会改。您怎么处罚我都可以,只求您不要开除我。”
季经理连一个冷冽的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转而看向我,将我浑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冷声说:
“你刚才说,你可以无条件的配合职位要求,让你干什么都可以?”
我立刻点头,重复了一遍:
“只要给我工作,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季经理严肃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他示意我跟上他,头也不回地对我说:
“希望你记住你说的话。”
我跟着季经理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最里边的一间包厢。这是一个很空荡的房间,里面只放着几个金属支架。
“那是表演时要用到的器材。”季经理看到我的目光落在那些支架上,出声道,“现在这些都还和你没关系,因为你还没有通过面试被录取。”
说着,他指了指放在墙角的一个大纸箱,命令道:
“从里面拿一套紧身衣换上,我要看看,你的扮相是不是够丑。”
第三十一章 伺候人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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