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昏迷半清醒之间,我模模糊糊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一遍遍的对我说话。
他说,温潇,我错了,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什么都给你。
这个声音温柔得刻骨铭心,落入我耳里,进到我心里,想要摆脱都摆脱不掉,如影随形,纠缠不清。
我睁不开眼,满身的痛比钻心还疼。
但比起身体的伤,更让我疼的是那个呢喃着的声音:
“温潇,我就是个傻瓜,全世界最傻的傻瓜。我三番两次弄丢了你,让你被那些混/蛋折磨得遍体鳞伤。”
“温潇,对不起,我去的太迟。我对你说了太多伤人的话。我轻信了不该相信的人,引狼入室让你陷入这样的危险。我就是个混/蛋,你快睁开眼,醒过来,想要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别这样一直睡下去,好不好?”
“温潇,就当是我求你,快醒过来。”
我的眼皮像被人用最强力的胶水黏在了眼球上。我想睁开眼睛,对这个像蚊子叫一样烦人的声音吼一句闭嘴,却怎么也做不到。听到左愈的声音,我厌烦又痛苦。
应该是我求他才对。
什么时候左愈能离我远一点,我就算是解脱了。
但那个声音仍然锲而不舍地哀求:
“温潇,你一定恨我,怨我,我允许你恨我。只有醒过来,你才能报复我。求你,醒过来。”
在我清醒时,我从未听过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左愈,会用这样低声下气的口吻对一个他眼中只是玩具的女人说话。就算是对温霏,他也从未如此卑微。
卑微得好像已经不是他。
我不敢相信,这个苦苦哀求着我的声音,就是那个冷血强硬,似乎能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左愈。
这肯定是我的幻觉。
左愈不可能对我这么温柔,否则,世界就崩塌了。
于是,我放下心,陷入更深的睡眠。
再次睁开眼时,映入我眼帘的是明媚的阳光。习惯了黑暗的眼睛被阳光刺得流出生理的眼泪,湿润了脸庞。接下来,一张俊美却瘦削的脸凑了上来。
这张脸憔悴得不像人样。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差点尖叫出声。
“你终于醒了。”
左愈握着我的手,沙哑着嗓子说。
他原本如天上繁星般寒冷高傲,可望不可及的深邃瞳孔里,如今被我的身影填得满满的。
看到我醒来,他似乎欣喜若狂:
“你放心,从今以后,楚湛再也不会有机会动你一下。左宅里的隐患也都被彻底清除干净,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把你从我手中夺走。你就留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担心,乖乖地养身体。我会对你好,给你你需要的一切。”
可是,我沉重的心却不能因此高兴起来,甚至做不到宽慰分毫。我需要的东西,左愈给不了。
我要的,是自由,是真相大白,是他承认他曾深信的我的罪名,都是错的。
眼前,左愈低头吻我的手,那神情的温柔,就好像我是他的爱人。
这样的左愈好陌生,这一次,他又想和我玩什么游戏?
而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左愈,我累了,倦了,你放过我吧。”
兴许是真的太累,疲倦到了极致,我不加掩饰,直白地说出心中的话。
左愈却是浑身一震。
“温潇,我也很累,这些气话,等你养好身体了再说,好不好?”
他的眼里满是我猜不透的复杂情绪,有隐忍,有克制,有不敢置信,也有悲哀。
我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他难道就孤注一掷的想要我万劫不复,不到我死无葬身之地的那一刻来临,他就不罢休吗?
“左愈,我没有说气话。”
沉默片刻后,我看着左愈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连恨你的力气都没有了。谢谢你从楚湛那里救了我。但如果你真关心我的感受,那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放我走,我不想再住在这里。”
左宅,对我来说是噩梦的源头。这里再奢华,对我来说也阴森可怖。
年小颜就是在这里被李管家的人——
“离开?离开我,你能到哪里去?”
左愈却忽然沉下脸,先前的温柔瞬间消失,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个说一不二发号施令的左先生,用冷酷的口吻说着诛心的话:
“楚湛的势力,是你一个有案底又无依无靠的女人能对付得了吗?离开这里,你想随便死在哪个不知名的小巷子里?还是说,到现在为止,你还对楚湛有所期待,觉得他会对你手下留情?”
见我只是沉默,这个男人的言语越来越恶劣: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亲眼看到楚湛是怎么毫不在乎的送你上路,你才能明白,谁才是你应该依靠的人。呵,你对楚湛死心塌地,可他却逼你给墓碑下跪,用鞋底踩着你——”
剩下的话我一句也不想听,控制不住地大叫道:
“够了!别说了!”
无意中,我已泪流满面。
左愈的呼吸越发急促,他见我一直沉默,冷笑道:
“温潇,别犯傻,好好待在我身边,这是你唯一的活路。这辈子,你别再和我提一个走字,这对你我都好。”
我大口喘着气,恨自己的力量在这个男人面前是如此弱小。
左愈还不就此罢休,他上前一步,用健硕有力的臂膀,死死地锢住我的身体,啃咬着我的耳垂,在我耳边,低沉道:
“温潇,你知道吗,为了保护你,左氏付出了多少代价。把你从楚湛手中夺走,我不惜直接让左氏和楚氏宣战。现在你说要走,未免也太自私,也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居然是他左愈说我自私。
沦落到这种地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虽然不是时候,但我觉得再隐瞒下去,也永远都没有合适的时机。年小颜死了。她死在了你的房间里,脑袋磕到了尖角,一下就要了她的命。
她的死能真相大白,要感谢你留下的正在录音的手机。你知道她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她对李管家的人大喊,让他们不要碰你。如果她没有想救你,她能活下去。”
左愈的话,仿佛让我的灵魂深处都在颤抖:
“年小颜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她干净,清白,善良,阳光,应该配得上很好的人生。如果不是为了救你,她不会死。所以,你身上背负着她的命,就算是为了她,你也要好好活着,你没权利——”
疯了一样从左愈怀里挣扎出来,我狠狠地甩了眼前的男人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左愈的头都偏了过去。
“左愈,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我彻底崩溃,用双手捂住耳朵,尖声大叫。
左愈,他好狠的心,在我的伤口上撒盐,掀开我的伤疤,末了还对我说,你是自私的人。
虽然有一件事左愈没说错——
年小颜死了,是为我死的,就算是为了她,我也要好好活。
一想到再也见不着那个女孩的笑颜,我就撕心裂肺的痛。
先是楚溯言,又是年小颜,这些像天使一样带给我光亮的人,都因和我扯上了关系而死。
温霏——
如果不是她想利用楚湛的恨,提前置我于死地,楚溯言不会死得如此突然。
如果不是她在三年前将罪名栽赃到我头上,李管家也不会因他充满偏见的所谓复仇而让年小颜搭上无辜的性命。
第一百四十一章 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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