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
这名字在萧尧的嘴巴里绕了一圈,似乎有无限的甜意。
萧尧是内敛冷静的,此时心口已有些发热了,因有下属在,沈涵的这个小名他终是没有叫出口。
“子渊我有一事想让你帮忙。”沈涵叫子渊二字是极其自然的,对待萧尧的态度也是一如既往,仿佛这事在寻常不过的事情。
萧尧心中的失落更甚,听心声他也知道她想说什么,他立刻转移了话题,“我带你去看灯,想看吗?”
萧尧语气像是在哄。
青竹悄悄的备上了帷帽和纱巾。
沈涵微微一愣,随即便万分期待起来,镜子不镜子的立刻被她给忘了,记录了许多问题的小册子也被她忘了,她满心都是出去看灯会的期待。
沈涵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瞬间光彩夺目了起来。看得萧尧心中酥麻,酥麻中还有一丝心疼,这种感觉非常陌生,但又那么让人无法抗拒。
既然无法抗拒,萧尧便不抗拒了。
他像上次一样,以极快的速度拉过沈涵,右手放在了她的腰间,左手拿过青竹递上的纱巾和帷帽。
转瞬之间,两人就走出了屋,再一个晃眼,沈涵已经被萧尧带上了屋顶。
沈涵对萧尧很放心,她直觉以为萧尧不会伤害她,他没有恶意,人是冷冷的,但从没有恶意的。就是有恶意,他这么高的武功伤害她也轻而易举,既然如此,担心害怕也是无用,更多的是刺激与新奇。
怀中的人与寻常女子不同。
萧尧“见”过很多人,有的是暗卫送上来的消息,有的是真亲眼见过的,形形色色,表面的背后的,从没有一人像沈涵这般“干净”的。
这干净是指欲/求。
是人就有欲/求,沈涵也有,他也有。
不过沈涵的“欲/求”就是家人平安喜乐,没有利益干净的真挚纯粹,萧尧被这样的她吸引。或许,也是被永安伯夫人打动,永安伯夫人是真正的慈母。
人心逃不过他的观察入微,人性逃不过他的多谋善断,更有听心声的异能让他从小便懂了许多。之后失去母亲,父亲不得不再娶妻,姑母疼他,但背后并不是那么纯粹。
沈涵不知萧尧为何不说话了,不过她没有去打扰他的思绪,转头往街上看去,街灯火辉煌上,热闹非凡,站在高处看更有一番别样的滋味,那点着灯的街道犹如银河璀璨,美不胜收。
萧尧的目光移动到沈涵的脸上,见她目光里含着渴望,但却一点也没吵闹,样子乖的让人心疼,萧尧的心一软。
“走,我带你去街上。”
沈涵猛然转过头,两人脸离的很近,沈涵没在意其他,她只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萧尧强忍住内心的悸动,移开目光之后便行动了起来,沈涵的身材体态恰到好处,对于萧尧来说一点负担也不会有,他的武功高出永安伯的侍卫许多,更别说军中的兵卒,躲过这些人也轻而易举,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萧尧还是没从伯府正门方向离开。
行动间,萧尧为沈涵带上了纱巾和帷帽,沈涵已习惯如此,一时也没想拒绝。
两人来到了街上,这条街是庶民赏灯的地方,达官贵人几乎不会来,两人出现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很诧异,不过没人敢上前说什么,见两人走过还会悄悄移远些,就怕冲撞贵人。
小贩很热情,整条街上人很多,充满了烟火气。
萧尧微微皱眉,周围的心声越来越多了,都是一些猜他是谁或赞他的话,这些本没什么但多了就让人有些头疼。
沈涵很欢快,哪里都想看,哪处都好奇。
见沈涵欢快,萧尧就不想离开了,始终将她护在身边,帷帽也牢牢护着,周围的人只以为贵人女子应当如此,没有人对沈涵看灯会还戴帷帽有什么不妥。
“公子,要买一个糖人吗?小人可以照着两位的面貌捏,只要三百文。”小贩讨好的说。
沈涵盯了糖人好一会儿了,这东西她只在小时候见过,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
萧尧丢了一块碎银给那小贩,见小贩去拿称称重制止道,“不用找。”
“谢谢,谢谢公子,小人这就开始为二位捏糖人。”小贩很感激,这银子少说有二两,足足多出一倍了,“请小姐....”
小贩为难的看着沈涵。沈涵想取下帷帽,萧尧伸手制止,沈涵睨了他一眼乖巧的没再动作。
“就捏一个。”
“是是...”
沈涵稍有趣味的看着小贩捏糖人,心里却划过一丝疑惑。
唔,怎么子渊也和母亲敏慧一样了呢?沈涵后知后觉的有些脸红,此刻她被萧尧完全的护住了,手臂也在他的手掌之下,好像有点不对,世子是不是和她靠的太近了?怪怪的。
萧尧听到她心中所想,嘴角微微勾起。
但沈涵的这份害羞立刻被打断了。
“哎呀,别挤呀,我这抱着孩子呢。”站在沈涵身边的布衣妇人突然叫道。
她声音里都是惊慌,“这还有贵人在,撞到了可怎么得了!”
妇人手中的孩子也被妇人吓了一跳。
“对不住对不住,这孩子调皮看见这捏糖人的就冲过来了,拉也拉不住。”是个中年汉子卑微的声音,汉子手中的男孩也被唬住了,实在是那妇人叫声太大。
那布衣妇人看也没看他,只对萧尧和沈涵告罪,“贵人赎罪,是他撞的我。”
那老实巴交的汉子吓的腿软,舌头都大结,也不敢看萧尧和沈涵。“对不住...贵人,请赎罪赎罪...”
沈涵被萧尧轻轻一带,并没有被人冲撞到,见两人害怕,孩子惊恐,沈涵轻柔的安抚道,“我没受伤,你们不用害怕。”
布衣妇人和老实汉子愣住了,这声音可太好听了,这贵族女子定是天仙般的人物吧。
小贩常年做生意,察言观色是他的本能了,妇人叫起来时,他就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等沈涵说话,他已将手中的糖人捏好了。
“贵人,这是您要的糖人。”
萧尧接过,也不管愣住的旁人,将沈涵带离了此地。
这样插曲打断的沈涵后知后觉的害羞,糖人拿在手中也让她不去在意萧尧的环抱,在沈涵的记忆里,唯一一次和哥哥出门,哥哥也是这么将她护得严严实实的。
沈涵不知道,现在不同于以前了,她已经是一个可以嫁人的大姑娘了,奈何她九岁之后便从没出过府,也没接触过年岁相当的贵女,自然是不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更谈不上情窦初开,她亲哥哥送来的书倒是有,诗词中倒是有不少描写,但沈涵喜欢看的从来都是游记杂谈,关注道理多过于伤秋悲己的诗词。
至于之前敏慧提起的那一次,早被沈涵忘记了。
萧尧听到这个心声,眸色变黯,他可不想让沈涵只当他做哥哥。
“贵人,猜灯谜吗?只要十文,猜中了就送灯。”
沈涵歪着头看向萧尧,她也想拿钱来着,可惜身上没有,也没带首饰。
萧尧微微勾起嘴角,“猜。”
“好嘞,贵人选灯吧,这灯越好看,灯谜就越难猜。”每一盏的灯谜都不一样,猜中哪个拿走哪个。
沈涵看了一眼小摊最华丽好看的鸳鸯灯,眼神变亮。
萧尧自然是看见了,不过他想听听小贩的心里话,但小贩没有想和他有关的事,他什么都没听到。
没听到不要紧,试试便知道了,萧尧看向这些花灯。
小贩以为他要那个,却见贵人最后指了一个兔子灯。
“身倚丹桂望明月,谜底是四个字。”
“守株待兔。”
“贵人答对了。”
沈涵还在思索着,萧尧几乎是立刻答了出来,沈涵侧头看了一眼。
“下一个。”萧尧神情冷冷的。
沈涵又侧头看了一眼,眼里满是疑惑。
“哎。”小贩不敢多说,慌忙拿出下一个,是一只牡丹花灯,“虢国夫人承主恩,打一个花名。”
这是一首诗,虢国夫人承主恩,平明骑马入宫门。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打一个花名,又是牡丹灯,难道是牡丹?沈涵思索着。
“红牡丹。”萧尧答,沈涵侧目。
“对了...”
“继续。”
“好好...一朵芙蓉出碧波,这也是一朵花...”
这是莲花灯了,不过这谜底肯定也不是莲花,不然就不用猜了,不是莲花但与莲花有关,是什么呢?
“水浮莲。”
“龙凤呈祥...这是猜一个字。”
.....
萧尧全都答对了,且极迅速。
沈涵意识到不对劲,频频看向冷着脸的萧尧。
连续猜了八九个,都是萧尧用极快的速度答出来的,根本没给沈涵思考的时间,也没有小贩讨饶的机会,萧尧不说停,他就不敢停,萧尧没说多的话,小贩却不敢多说一个字,大冬天的背上都有了汗。
小贩咬咬牙,看向最华丽的鸳鸯灯,抽出放在灯中的灯谜,这写灯谜的字条长的很,小贩也不念了,递给萧尧看。
萧尧修长的手指握着那条软宣纸字条,看着上面的字,没有说话。
终于有他答不上的了?沈涵眼睛放光,轮到她大显身手了。
“写的是什么?”
沈涵凑近了看,萧尧勾起了唇,样子有些邪魅。
沈涵注意力都在字条上,她轻拉了萧尧的衣袖,字条离沈涵近了些,终于能看清上面的字,只见那纸上写着:
“鸳鸯双双戏水中,蝶儿对对恋花丛;唔有柔情千万种,今生能与谁共融;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唔心中;等待有缘能相逢,共赏春夏和秋冬。(猜八个字)”
沈涵愣住了,这谜题写的露骨,比不上正经诗词含蓄,这么大一段要念出来是挺难为情的,再看那灯上有两只流光溢彩的鸳鸯,难怪有这样的谜题。
嗯,这谜底是什么呢?沈涵沉思。ban
萧尧没有说话。
小贩舒了一口气,总算是难住这两位贵人了,想到今日亏掉的灯,他就一阵肉疼,悄悄看一眼萧尧,小贩灵机一动,“这鸳鸯流彩灯最配郎君和夫人。”
什么郎君夫人?
沈涵抬头,她的目光撞进了萧尧深不见底的眸里,莫名心慌。
沈涵慌忙移开,没有看到,萧尧在她移开之后,眸色变亮了,眼里也有了笑意。
“谜底有天长地久这四个字。”
“是是是,郎君猜的不错,天长地久对应的是后半幅,还差四个字,夫人能猜出来吗?”
国公爷今天依旧没纳妾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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