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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拿了女主剧本的咸鱼 第106节

    他哼了一声,斜眼:“你伺候?”
    苏瓷:“……”
    行吧,大佬你为了全家,辛苦了。
    也看在他的那封匆匆写就的信上,行吧,来吧。
    苏瓷笑了一声,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转了转,斜睨他一眼,“行啊。”
    她勾勾手指:“来吧!”
    第74章
    苏瓷拉着杨延宗的手进了正居大门,浴桶和热腾腾的水已经抬进来了。
    他把佩剑和头盔扔在桌上,揉了揉眉心,这才展开双臂。
    他这身重铠足有七八十斤,沉甸甸的,本人是没法单独卸穿的,苏瓷一个人在也不行,实在太重了,得阿康在旁边辅助着,两人互相配合七手八脚,才将杨延宗这身的明光重甲一件件卸下。
    铠甲落地“哐当”重响,阿康和大铭小心一件件捡起,抬出去清洗保养去了,铠甲撕下来,杨延宗身上还一层层的血痂子,暗黑赤红,一时都没法分清楚究竟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他踢掉靴子进了浴桶,坐下来,躯体被热腾腾的温水浸透,四肢百骸神经并紧绷的肌肉这才慢慢放松,人这才那场紧张的血腥厮杀抽离出来。
    苏瓷用瓢舀水,浇在他没有浸到水的肩颈上,还有头发上。
    一遍遍浇透淋软了,才用棉巾给他把血痂子细细揩下来,他身上也有伤,最长的是胸膛一条,足有两个巴掌长,但好在不深,都只是割破表皮。
    “等会上点儿药,还好没大事儿。”
    苏瓷抬起他的手掌,凝结成一块的血痂的护掌浸了会,一层层把黑色纱布撕下来了,她扔了纱布,低头看了看,还好,没事。
    给他搓干净血痂,又捏了捏肩,之后喊他起来,换了一遍水,让他重新进去,这回干净清爽的,他头枕在铺了棉巾的桶壁上,她用瓢舀了热水,打了胰子,给他搓头发。
    湿漉漉的黑发,一遍遍浇下来,她柔软的指腹按摩着他的头皮穴位,杨延宗忍不住舒服叹谓一声。
    热气蒸腾的,他睁开眼睛,伸手抚摸她的脸,往后一仰,微微侧头,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在热意腾腾的斗室里,两人的唇碰在一起。
    他的勿又凶又急,水瓢落地,“哐当”一声,苏瓷没有拒绝,正按摩发根的十指伸了一下,紧紧扣着他的头皮,她微微闭目回应他,唇舌交缠来得十分凶猛,他手一扣一用力,她整个人被拽进水里按在浴桶壁上!
    两人没有在一起很久了,自从八月那场分歧至今,后来苏瓷失踪又受伤,养伤这好长一段时间里,也都没有过,“哗啦”一下急促水声,他站起身,甚至没来得及撕去她身上湿透的衣物,这久旱过后的首次,来得又凶又急。
    热汽蒸腾,水声哗哗,一双玉白色的手指,紧紧扣住桶壁,半桶水泼洒在地面上,等完事以后,苏瓷是被他提着腰抱回内室的。
    她瘫软趴在被垛上,废了一会儿劲儿,才扒拉开抽屉取出金创药扔给他,本来打算给他涂涂的,现在他自个来吧。
    “脸上也搽搽,别给毁容了。”
    她懒懒调侃道。
    到了这会,苏瓷才有空问问:“宫里怎么了?”
    “坤皇后鸩杀皇帝,坤国舅诛小赵王。”
    言简意赅,过程凶险一律不提,非常杨延宗式的回答,不过这个结果也算意料之内,情理之中了。
    苏瓷不由想起小赵王,那个整个皇宫唯一对她说了“有劳”,差不多谢谢意思的小孩,想起那个懂礼貌又腼腆白净的小男孩,不免有几分惆怅。
    不过叹谓一声,也就这么罢了,坤国舅是不可能放过小赵王的,是个人都知道的事。这么个身份,是享尽人间富贵了,但也不知幸是不幸。
    “那陛下是驾崩了吧?”说的是官方公告。
    “嗯,午后我们就回府。”
    杨延宗挑了点药膏,随手抹了抹脸颊和其他几处较大的割伤,把药瓶一扔,俯身贴着她温果的背部,头一低噙住她唇。
    两人又亲吻了片刻,苏瓷嘟囔一句,不是说午后回府么?“还有点儿时间,不睡会么?”
    两人从被垛滚回枕头上,杨延宗看样子是不打算睡的了,推了两把没推开,苏瓷也就随他去了,只不过正当纠缠逐渐升温即将开展下一步的关头,两人忽听见一阵不和谐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砰砰砰!”房门被人急促拍响。
    杨延宗抄起床头的香炉重重扔在房门上,“滚!!”
    阿康苦着一张脸,但他回头看看院门一脸焦急的冯婆子,只好硬着头皮说:“主子,夫人,不好了!西院二少奶奶使人来报,老夫人要上吊啊!”
    屋里两人动作一滞,苏瓷:“……”
    上吊?
    哇,怕不是得讯杨延宗回来,这是要告刁状了。
    苏瓷赶紧说:“额,那个先前,母亲说要去接颜姨母,我就没让。”
    她赶紧巴拉巴拉把之前的情景还原一遍,重点是颜氏的蛮不讲理和杨重婴的暴怒,顺带提一下她没办法之下态度只好略强硬了一点点。
    东边院子动静越来越大,杨延宗耳聪目明,他甚至已经隐隐听见了,抹了一把脸坐起来,低头揉了揉太阳穴。
    外头冯婆子见阿康敲了半晌门没动静,扯着嗓子喊起来,他脸有点阴。
    苏瓷赶紧跳下地,去给两人取衣裳,杨延宗皱一下眉头说她:“把斗篷裹上。”
    苏瓷披上黑狐皮斗篷,打开衣橱,也没怎么挑,随意捡了两身,杨延宗站起身,两人把头发擦一擦穿戴妥当,开门去了东院。
    东院已经人仰马翻,闹得不可开交了。
    杨重婴已经来了,被颜氏气得手都抖起来了,他坐在椅子上指着内室破口大骂:“让她死!让她吊上去,你们都给我放手,老子倒是看她死还是不死?!”
    他这么说,里头的人肯定不可能照做的,杨延贞没回,杨延信倒是跟着回来了,刚看完初孕的媳妇连铠甲都未卸完就急忙跑过来,听见外头父亲咆哮完,颜氏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要往绳结里扑,他赶紧踩住摇晃的凳子抱住母亲,“娘!”
    “杨延信,你给老子滚出来?!听见了没!!”
    杨延信左右为难,急道:“……娘,娘你先下来再说啊!”
    这场闹剧,在杨延宗和苏瓷到来时终于达到顶峰。
    冯婆子一直盯着外头,一见杨延宗身影,立马扬声道:“大公子来了!”
    颜氏心里是不大满意的,杨延宗这么久才来,她眼睛直直瞄着门口方向,一见大儿子露面,哭声更大,“让我死了罢,我活着有什么用?你爹不喜欢我,儿媳妇又忤逆,我不活了!”
    最后一句气恨交加,倒是喊出几分真悲愤来。
    这话她喊了多次,杨延信闻言忍不住看了苏瓷一眼,其实依他看来,大嫂是能对他母亲温和一些的,手段别这么粗暴强硬的,母亲一把年纪涕泪交流喊死喊活,做儿子的看在眼里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杨延宗站在内室门口,屋里乱哄哄的,他拧眉喝道:“都干什么吃的,还不把老夫人扶下来?!”
    “别,别,别拉我,我不活了!!!”
    颜氏哭得撕心裂肺,杨延宗亲自上前,抱着颜氏的腿一用力,把母亲抱了下来放在椅子里。
    颜氏挣扎蹬着,苏蓉都差点挨了一脚,她慌忙捂住肚子躲避,杨延宗瞥了杨延信一眼:“先领你媳妇回去休息。”
    他蹲在颜氏腿边,抬手给母亲擦了眼泪,尽力放轻缓声音:“娘,这又是怎么了?”
    又?
    咦,这对母子怎么回事?
    苏瓷忍不住挑了下眉,在她不知情的时候,难道这对母子发生过什么吗?
    苏瓷很微妙的从这个又字品到了点什么,她心里不由啧啧,其实做儿子来说,杨延宗真的算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儿子了。不管外头多少风雨,他都为后宅的家人撑起一片天,并从来没在家里表现过什么负面情绪,特地对颜氏,他态度温和,又哄又劝,能顺就顺,可以说是非常孝顺。
    也不知颜氏又折腾了什么,力道够哈!
    只不过,也许是量变引起质变也不定。
    不过就算是这样,眼前的杨延宗还是尽力压下情绪,温言细语和他的母亲说话。
    可惜,颜氏并没有领会得到儿子的孝心,她也没有苏瓷那么灵敏的触觉从一个字里品到杨延宗情绪的微妙变化,颜氏哭得眼睛红肿头昏脑涨的,但她余光还是第一眼就发现站在门边的苏瓷。
    后者背着手靠门站着,神情一点紧张都没有,眼睛清凌凌的,又大又漂亮,唇有一点点的肿,眉宇间细看甚至有一种别样的疲懒,但又两颊泛粉,像刚被雨露滋养过的迎春花,含水带露分外娇妍。
    都是女人,还是经年妇人,匆忙来之前,对方刚刚经历过什么事,颜氏一眼就秒懂了。
    杨延宗头发也有点湿。
    颜氏一下子就被引爆了!她感觉自己被挑衅了,她感觉儿子已经被苏家这个狐媚子勾住了,她指着苏瓷,厉声喝道:“苏氏忤逆,令人打你母亲,又不许人去接你颜姨母,我现在就让你休了她,你从还是不从?!”
    杨延宗眉头皱了起来,“她打你?”
    颜氏哽着脖子:“没错。”
    杨延宗站起身,偏头看了眼阿康,阿康立马上前一步拱手,快速又清晰将当时的情景详细描述了一遍。
    之后,他退后一步,另外两个小伙子上场,如此这般从自己视角补充了一遍。
    颜氏厉喝:“一丘之貉!他们就是打了,又拉又扯,只管听这个姓苏的命令,他们眼里可有我你这母亲!!”
    阿康和两个小伙子急了,尤其后面两个当时不得已和颜氏有过肢体接触的,两人慌忙上前道:“主子,我们没有,我们……”
    杨延宗颔首:“我知道,行,委屈你们了,下去领赏罢。”
    三人心头一松,忙应了一声,恭敬退下去了。
    颜氏好像被雷劈了一样,抹眼泪的手还在脸上,霍抬头看杨延宗,她的这个向来温和孝顺的儿子,她好像突然不认识了,而对方脸上也多了一些她陌生的东西。
    杨延宗很想给母亲讲道理,可他的母亲并不能听懂,或者懂了装没懂,这让他疲惫又无力。
    杨延宗最终还是站起来了,他起身,坐到左手边的椅子上,转了右手指的碧玉扳指片刻,他道:“苏氏携家人秘密前往庄子,乃奉我之意;亲兵从苏氏之令,亦是我示意。”
    “娘,父亲身体不适,你有去照看过吗?”
    杨延宗最后一句话,仍有几分循循善诱的味道,但苏瓷心道,怕是要白瞎了。
    颜氏一愣,怔怔看着这个变得十分陌生的儿子,她不可置信:“可是我让人去接你姨母,苏氏竟不许,不但命人拦我,”她捂着仍有青肿的脸颊,“你父亲还打我!”
    颜氏恨恨瞪着苏瓷:“这个贱妇,铁石的心肠竟看着你姨母自生自灭!……”
    “母亲!”
    杨延宗霍站起身,一句打断,他淡淡道:“庄子乃前事后路,自不许外人随意进出知悉。”
    颜氏愣愣看着儿子,杨延宗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陌生冷漠之极,他淡淡吐道:“姨母对我家误解甚深,为防不测,还是留在升平乡为妙。”
    颜氏慢慢站了起来,她真的没想到,会在大儿子嘴里听到这么一番陌生至极的话,杨延宗此刻的表情陌生极了,她不可置信,嗬一声,转头看面露讽刺的杨重婴,仍然背着手不说话的苏瓷,好像被剪了舌头一样噤若寒蝉的一群婆子丫鬟,杨延宗带来的亲兵面无表情立在门外,人人刚硬又漠然。
    她嗬嗬两声,跌坐在椅子上,喃喃:“我养的好儿子啊,这就是我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好儿子啊!”
    被个狐媚子迷了心窍,他的心里,现在只向着他媳妇了!
    颜氏又气又恨,目眦尽裂,这一屋子的人,她都生了恨意,一家人,好一个一家人,现在只有他们父子是一家人了,她不是了!!
    颜氏气急攻心,刺激大发,直接往后一仰,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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