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雷声,在东边?
不对。
苏晚晚微微仰头,感知剑阵灵气波动,察觉到雷声不过障耳之术。
关键在于闪电。
轰隆隆的雷声在耳边消失,闪电也在脑中变成剑刃,她通过剑刃绘制一幅符诀图纹,隐约察觉到最开始的那道在北方。
她朝高台北边走去,估摸找到阵眼的区域,霎时睁眼盯着变幻的剑阵。
若是有人,就会发现苏晚晚眉间有一印记若隐若现,眼睛也变成了淡金色。
视线追逐着灵力变化,倒追其势,直到定在一点。
就是那儿!
心中算着下一次阵眼发动的时间,苏晚晚提前闯入剑阵,调动所有修为附在灵剑上,直接破了第一式的剑招。
砰——嘶——,
阵眼被毁,剑阵被破,雷声闪电霎时消失,四周重归平静。
丹彤撑着剑茫然环顾,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是有人破解了剑阵。
仰头看见苏晚晚,她比个大拇指,高声称赞:“晚晚,厉害啊你!”
苏晚晚被夸的不好意思,挠头害羞,一不留神瞧见脚下。
下面是万丈深渊,黑不见底。
还能听见呼呼的风声。
她觉得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大脑瞬间空白,下意识收回所有灵力,整个人坠落下去。
“晚晚!”丹彤着急奔来,可因为相离的距离太远,只能大声指导,“别害怕!凝神聚气,重新捻诀站稳。”
苏晚晚尝试几次都失败了,就在她以为自己又要一命呜呼的时候,被一人抱住。
是梅十方。
“师兄?”苏晚晚呆呆看着梅十方,还有些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到两人飞至高台,她确定自己抱着的是证人,这才兴奋地跳下来,晃着对方胳膊,半是撒娇半是后怕地念叨,“师兄!太好了!你醒了!”
这时丹彤也赶来,她前后打量梅十方,又是捏肩又是锤背,“师兄,有没有不舒服啊?还晕不晕?!”
梅十方故意咳了几声,见苏晚晚和丹彤皆露出担心神色,这才哈哈笑起来,刮刮两人鼻子,“逗你们的,我现在没事儿了。”
丹彤气的翻白眼,抬腿对着梅十方屁股就是一踹,言语间还留有哭腔。
“死魅狐,我与晚晚拼死拼活,你就这么逗我们!”
她追着梅十方跑,毫不留情地又打又踹。
梅十方见丹彤这架势,心知惹恼了这位姑奶奶,只好一边躲一边求饶。
一炷香后,见丹彤还是不依不饶,他终于使出杀手锏,“丹彤,你的脸被划伤了。”
果然,丹彤停下了。
“不会吧?闯入剑阵的时候,我还专门护住脸了。”
丹彤将信将疑,但还是拿出镜子细细打量。
苏晚晚望着梅十方呵呵笑着,其实见师兄无恙,她心中已经安心不少,又见丹彤正纠结着容貌,顿时有了离开的心思。
毕竟,李茗还在南疆呢。
对方还生着气,她得赶紧回去道歉才好。
正打算溜走,却被梅十方拉住。
“去哪儿呀?”梅十方呵呵笑着,他眯眼嘿嘿笑着,抓紧苏晚晚手腕,“哪儿都不许去,跟我回胡罗山。”
苏晚晚皱着脸:“为什么啊?”
“你任务已经完成了,还友情赠送了两世的照顾,又当妈又当仆人的,也该抽身了。”梅十方敲了敲苏晚晚额头,“我说苏晚晚,你不会照顾人上瘾了吧?”
丹彤也过来接茬:“师兄说的对,晚晚,我们回胡罗山!”
苏晚晚本想求师兄师姐通融,可还没开口就被丹彤打断,对方抓着她手腕,勾着她脖子,生怕她逃走般箍着她朝外走。
梅十方看着丹彤和苏晚晚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他在地府虽然时梦时醒,可有些话听得清楚。
那位高高在上的北辰帝君,其实并不喜欢苏晚晚。
对方说,之所以对苏晚晚动情,不过是因为一具凡人躯壳而已。
都说天界的仙人无情绝情,更何况北辰帝君此次是因推拒青丘涂山氏的婚事,才被天帝罚入凡尘历世。
对青丘的狐狸尚且如此嫌恶,更别说被逐出青丘的有苏氏了。
他作为晚晚的师兄,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陷进去。
想到这儿,梅十方暗下决心。
在帝君结束转世前,他绝不能让苏晚晚离开胡罗山。
梅十方感觉到脑袋有些刺痛,忍不住抬手按住额头,忽然听见身后响起陌生的声音。
“魂魄归位肯定难受,你别强撑了。”
梅十方转身,认出这位就是抱着他离开地府的破军星君。
弯腰行礼道谢,却被破军星君躲开。
“别,我可不受这礼。”破军星君朝丹彤方向颔首,“你快走吧,我得把剑阵修复了,不然八方不稳禁地被破,到时候受苦的就是天下百姓了。”
“不都说禁地中是一宝物吗?”梅十方从破军星君的话中听出些不同寻常,“能累及天下百姓?难道是什么戾器?”
破军星君并未正面回答,只是挑眉道:“禁地中放着何物,这是天帝才明白的事,就连我们帝君都不知晓。但我敢肯定,你要找的人,不在这儿。”
梅十方皱眉:“你认识紫玲?”
破军星君点头,见梅十方路程迫不及待的神色,心中打起鼓,又立马劝道:“也就几面之缘,不过我敢肯定,如今三界已经没有她丝毫痕迹,你还是别折腾了。”
说罢,见梅十方还想追问,破军星君顿时觉得头疼,索性直接捏诀将人送出玉室。
他环顾空荡荡的高台,叹气开始修补阵法。
作为破军,就是天上忙,地下忙,好不容易来到人间,依旧忙。
还总是补篓子,擦屁股的那种。
那又能怎么办呢,帝君的命令,要是不从,他就变成篓子了。
破军星君哼着歌找到破碎的阵眼,整个人呆住。
阵眼符纹的创口光滑平整,可以想象动手的时候极为干脆利落,且毫不犹疑。
屈屈一个狐狸,有如此厉害的本事?
或者说,有如此强的感知?
难道,也是个有七窍玲珑心的狐狸?
破军星君望着被毁的阵眼感叹,半晌思路就歪了。
他觉得,不愧是和帝君有纠葛的女子。
就算看着再呆呆傻傻,其实人不可相貌,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对了,帝君。
破军星君敲敲自己的脑袋,懊恼自己走神那么长时间。
操那么多心干嘛,帝君的事才是正事。
这一世他作为帝君命格主宫,本想这能大展宏图。
可偏偏,帝君转世成了废材修仙弟子。
唉,任务总是这样,开头难,中间难,结束更难。
他得赶紧重启这剑阵,再好好想想,如何让帝君倍有面儿的度过这一世。
实在不行,就把文曲星君给拉上,从之前的几世来看,只有他主宫的李沧明那一世,帝君没有自戕。
话说另一边,苏晚晚被丹彤和梅十方左右钳制,想逃都没找到空隙,就这样被带回胡罗山。
缠了梅十方一个月,她终于反应过来,师兄这是下定决心不放她离开了。
于是,她又去找丹彤。
从小到大,丹彤和梅十方一直不同。
梅十方基本对她有求必应,看似事事纵容她,但只要他拿定主意之后,绝不会为她退让半步。
倒是丹彤看似严厉,平常对她管东管西,牙尖嘴利唠唠叨叨,但磨到最后,反而总是先心软的那个。
跑了半个胡罗山,还不见丹彤身影,正垂头丧气的朝回走,忽然被人泼了一身水。
“哈哈!蠢狐狸怎么跑这儿了?”
苏晚晚被水呛住,她揉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竟走到练功的地方。
因她天资愚钝,阿珞姑姑又不许她修习狐媚之术,所以她从未来过这儿。
“对……对不起。”
苏晚晚道歉,转身准备走,却被一人拿皮鞭勾住脚,一下摔在地上。
“哈哈哈!”
听见四周的哄笑声,苏晚晚脸颊通红,她膝盖磕的很疼,咬牙颤巍巍站起来,低头准备离开时,又被一人绊倒。
浑身沾满草屑,手心也被石粒割破。
发现伤口流出了血,苏晚晚吸吸鼻子,她忽然很想李沧明。
要是对方在,就好了。
苏晚晚咬着嘴唇,呆呆趴在草地上,恍若不觉四周哄笑声。
以往也被如此戏弄欺负过,可那时从不觉得难过,每次都拍拍衣服站起来,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
可现在,心中想起李沧明和李茗,就觉得好委屈。
他们从不会这么对她,也不会允许旁人这么对她。
忽然,刮起一阵狂风。
一灵剑飞驰而来,齐唰唰割断几人手上的皮鞭,接着就听见一人厉声道:“我不在,你们就这么欺负晚晚的!”
苏晚晚抬头,看见那一声红衣,眼中涌上酸涩。
是丹彤。
只见丹彤分化灵剑,一个捏诀,便把戏弄苏晚晚的人倒挂在树顶。
烈日正盛,露出原形的狐狸哭嚎着求饶。
“这时候知道怕了?晚了!”丹彤冷哼一声,弯腰扶起苏晚晚,斜睥着众人,“以后谁再欺负晚晚,就是与我丹彤过不去!”
回到房间后,苏晚晚找到药粉准备包扎伤口。
丹彤见状叹气,她上前拿走药粉,对着苏晚晚的掌心捏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笨!你是在人间呆的太久了吗?”丹彤语气很冲,却握着苏晚晚的手,眼中心疼,“晚晚,别忘了,你是只狐狸。”
苏晚晚瞅着掌心,皮肤已经光滑如初,低头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为什么缠着梅十方,但你要明白,师兄都是为了你好。”丹彤苦口婆心劝着,她见苏晚晚神色憔悴,便故意开玩笑,拍着胸口一幅自豪的模样。
“瞧瞧师姐我!给那些落凡历劫的仙人化情劫多少次,我要是都如你这般动情当真,那整个胡罗山都住不下我的夫君们!”
苏晚晚被丹彤逗笑。
见苏晚晚终于松弛,丹彤伸手摘去对方头发上的草屑,长叹口气,“晚晚,你说那李沧明究竟有什么好?穷书生一个,无权无势的,值得你这么惦记。”
“他对我好。”
这还是苏晚晚第一次回答她,丹彤听后手中动作顿住,眼中闪过一丝内疚。
自从她入人界执行任务后,就鲜少留在胡罗山,苏晚晚又从未提过被欺负的事,她便一直以为对方过得很好。
仔细想想,她这个师妹从小很乖,不争不抢,干什么都喜欢躲在角落。
唯一出格的几次,都是因为那帝君的转世。
之前陪梅十方去天庭时,偶然听几位仙人议论,说这位北辰帝君的正缘就是九尾狐。
而恰巧晚晚就是九尾狐。
在人间,她也见过两人琴瑟和鸣相濡以沫。
或许,晚晚就是北辰帝君的正缘呢?
若晚晚有个天庭的帝君作为夫君,那在胡罗山,应该再也不会被欺负了。
想到此处,丹彤下定决心。
她对苏晚晚道:“晚晚,我带你去找他。”
听到丹彤应允,苏晚晚终于笑起来,她紧紧抱住丹彤:“太好了,谢谢师姐!”
丹彤轻拍着苏晚晚后背,有些无奈:“但我们说好,这次去,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再掉尾巴了。”
“好!”苏晚晚满口答应,对丹彤保证,“不掉尾巴!”
策反丹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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