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睡吧,西弗。”秋百的手指轻轻滑过西弗勒斯的鼻尖,路过他的下巴,最后停在了他的胸膛上,他苍白的肌肤在黑色丝绸睡衣的映衬下仿佛能发光。
西弗勒斯没说话,他深呼吸一口气把秋百搂进了怀里,鼻尖触碰秋百那散发着百合清香的头发,他想起了前两天去科克沃斯时与戴维斯警官的谈话。
“我一直把夏洛特当成我的女儿,我相信我的眼光,所以我知道夏洛特肯定遭遇了什么,才会十几年没有音讯。同样的,我相信我的眼光,所以我很放心把她交给你。眼神不会骗人的,西弗勒斯,我期待你和她一起走上红毯的那天。主动出击,西弗勒斯,勇敢点。”
与贝蒂太太的对话就更简单粗暴了,贝蒂太太说:“西弗勒斯,莉莉结婚之前夏洛特就说快了,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主动出击啊,西弗勒斯!”
主动出击吗?西弗勒斯蹭了蹭秋百的头发,他不懂所谓的浪漫,但是他想他会找到一个机会,把早已准备好的某个东西真正的套在某人的手指上。
“晚安,洛蒂。”西弗勒斯吻在了秋百的额头上,“明天我会叫醒你的。”
如同西弗勒斯所说,秋百第二天是在西弗勒斯低沉如同大提琴一样悦耳的声音中起床的。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柔暖的风路过半开的窗户,与西弗勒斯的气息一起拍打在秋百的脸颊上,让秋百不自禁在西弗勒斯的胸膛上蹭了蹭。
“西弗,早安。”秋百亲了亲西弗勒斯的大鼻子。
“早安。”
洗漱过后,秋百就带着满满的兴致收拾起了东西,“我找亚瑟打听过了,到营地要搭帐篷,刚好我这里就有一个,”她把储物手链里“压箱底”的帐篷拉了出来,“我们在里面放一些东西就好。”
帐篷在客厅里张开,从外面看面积并不大,但是掀开帐篷门进去就能看到非常宽敞的四室一厅,厨房、书房、一应俱全。往里面填东西的工作秋百只算是打下手,星星手脚极其麻利地把帐篷收拾的很好。每个房间都放上了舒适的床,虽然秋百觉得可能用不上。
秋百从衣柜里给西弗勒斯拿了一套之前在伦敦买的麻瓜衣服,“亚瑟说去那里得换上麻瓜的衣服,不过我想了一下巫师们对于麻瓜衣服的误解,可能会闹不少笑话?”
西弗勒斯皱起了眉,他说:“人很多……”
“当然。”秋百说,“全国各地的巫师都会去,魁地奇可是巫师界最受欢迎的运动,不是吗?”看到西弗勒斯一脸抗拒,秋百很懂地继续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接受注目,所以我前段时间练习了一个魔法。”
“什么魔法?”西弗勒斯问。
“这样子的。”秋百的手指从西弗勒斯的额尖开始慢慢地沿着鼻梁、鼻尖、嘴唇最后到下巴,直到西弗勒斯的脸变得与原来有一些不同。特别是他标志性的黑发,变成了棕金色的短发。
秋百把变了样子的西弗勒斯引到了镜子前,“这样就不怕了,”她笑着说。
“你的魔法总是很惊人,”西弗勒斯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他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并没有变化,“如果所有人都学会了这个,可能他们就不需要用复方汤剂了。”
“我听说过复方汤剂,哈利说他们二年级的时候成功做出来过。”秋百在衣柜里给自己找了一套比较普通的衬衣牛仔裤。
“格兰杰做出来的,这一点我不否认她的聪明。不过他们竟然从我的私人储藏库里偷材料……非洲树蛇皮可不是那么好弄到的东西。”西弗勒斯不悦地嘶嘶。
“因为很难拿到,所以才打你的主意啊,”秋百耸了耸肩,“我觉得你应该给你的仓库设几个防护咒。”
“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西弗勒斯说。
秋百噗嗤笑了出来,“我觉得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安全的地方,霍格沃茨进去的方法有很多,而古灵阁我们前段时间才在里面走了一遭,就连阿兹卡班我们也去过了不是吗?”
西弗勒斯突然想起他和秋百在阿兹卡班的牢房里吃饭、午睡的事情,确实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安全的、密不透风的地方。
“这些等回了学校再说,快换衣服吧!”秋百把西弗勒斯的衣服塞到了他的怀里,接着她立刻换上了她的牛仔裤和衬衣,并且把她的波浪长发变短了一些,在头上扎了个马尾。
把星星收拾好的帐篷缩小放回了手链里,秋百拉着西弗勒斯的手,“这次轮到我带你幻影移形了,希望亚瑟给我的地址没出错。”
他们落地的地方是一片黑森林,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些人也在各种短暂的爆破声里出现。他们脸上挂着兴奋地笑容,一站稳就往树林外跑去。秋百拉着西弗勒斯跟了上去。
森林外是一大片荒凉的、雾气弥蒙的沼泽地。众人挤在了两个巫师面前,他们一个拿着一块大金表,另一个拿着一卷厚厚的羊皮纸和一支羽毛笔。凑近了秋百才看到这两个人的装扮,她为了忍笑越发用力的捏着西弗勒斯的手。
拿金表的男人上身穿一件粗花呢西服,下面却穿着一双长及大腿的高统橡皮套鞋;他的同事穿着苏格兰高地男人穿的那种褶裥短裙和一件南美披风,他们都很疲惫,大大的黑眼圈消失着他们到底工作了多久。
等前面的人离开之后,西弗勒斯对两个巫师说:“普林斯。”这是秋百之前提供的信息。
“哦,普林斯,好熟悉。等一下,我找一找你们的营地在哪儿……”其中一个人在羊皮纸名单上寻找着,“走过去大约四分一英里,前面第一片营地就是。场地管理员是罗伯茨先生。”
“谢谢。”秋百终于忍住了笑。
秋百和西弗勒斯手牵手穿过荒无人烟的沼泽地,这块沼泽地上弥漫着浓雾,根本看不见四周有什么。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渐渐地眼前出现了一扇门,然后是一座小石屋。
石屋后面是成千上百个奇形怪状的帐篷,它们顺着大片场地的缓坡往上,那片场地一直伸向地平线上另一片黑乎乎的树林。
石屋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正在眺望那些帐篷。听到秋百他们的脚步声,立刻转过头来,他说:“可算看到两个正常人了。”
“您好,您就是罗伯茨先生吗?”秋百认出了这是一个麻瓜。
“啊,正是。”罗伯茨先生说,“你们是谁?”
“普林斯,一顶帐篷,是两天前预订的,有吗?”
“有,”罗伯茨先生说,看了看贴在门上的一线表,“你们在那儿的树林边有一块地方。只住一个晚上吗?”
“是的。”秋百说。
“那么,现在就付钱,可以吗?”罗伯茨先生说。
“哦,当然。”秋百把手塞进了西弗勒斯的口袋里,假装在里面找钱,没一会儿就掏了一张麻瓜纸币递给了罗伯茨先生。
“可算是正常的了。”罗伯茨先生说,“刚刚竟然有两个人要付给我毂盖那么大的大金币,更可怕的是我总觉得我今天不止一次收到大金币,太荒唐了。”
罗伯茨先生正在零钱罐里摸索着硬币,一个穿灯笼裤的巫师突然从天而降,落到罗伯茨先生的石屋门边。他用魔杖指着罗伯茨先生,厉声说道:“一忘皆空!”
顿时,罗伯茨先生的眼神就散了,眉头也松开了,脸上显出一副恍恍惚惚、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神情。秋百明白了为什么罗伯茨先生会觉得自己不止一次收到大金币了。
“给你一张营地的平面图。”罗伯茨先生心平气和地说,“还有找给你的零钱。”
“非常感谢。”秋百说。
穿灯笼裤的巫师陪着他们一起朝营地的大门走去。他显得十分疲劳:下巴上胡子没刮,铁青一片,眼睛下面也有青紫色的阴影。他一边走着一边小声嘟囔:“该死的我还得念多少遍遗忘咒?卢多·巴格曼这个只会帮倒忙的家伙,人又不知道去哪里了。”他说完后也没再管西弗勒斯他们直接消失了。
“我总觉得他们都是随便搭的帐篷,”秋百一边说一边和西弗勒斯从两排长长的帐篷间穿过,“也不对,有的还是花了心思的,你看,那边竟然给帐篷加上了烟囱。”
秋百不厚道地笑了,没想到除了不伦不类的衣服之外,还有不伦不类的帐篷。营地中央还有一个非常显眼的帐篷,它十分铺张地用了大量的条纹绸,简直像个小小的宫殿,入口处还拴着几只活孔雀。
这些孔雀一下子就勾起了秋百的回忆,“这肯定是马尔福家的帐篷,瞧这熟悉的白孔雀。”
“张扬、炫耀。”西弗勒斯哼了一声。
他们没做停留,路过马尔福家的帐篷,以及其他张扬又奇怪的帐篷之后,他们来到了树林边,那里有一片空地,地上插着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写着:普林斯。
在空地不远处是两个歪歪斜斜的双人帐篷。帐篷前燃烧着篝火,几个人吵吵闹闹地吃着什么。秋百第一时间就在那群人中间看到了哈利。
秋百暂时没管他们,而是在空地上搭上了自己的帐篷,“这就是时间的好处,西弗。”秋百说。随着时间的推进,人类总是能用各种方式让他们的工作变得更加轻松。
“也许。”西弗勒斯不置可否。
“去看看吧,西弗。”秋百把普林斯的牌子拔掉丢进帐篷里之后对西弗勒斯说。
他们一起来到了韦斯莱家的篝火前,哈利一眼就看到了秋百,他兴奋地站起来:“夏尔妈妈!”
听了哈利的话,其他几个人才注意到秋百,以及她身后有些陌生的男人,但那冷漠到让人窒息的目光让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某个教授。亚瑟热情地打招呼:“夏尔你也来了啊。”
“这是谁,不太眼熟。”亚瑟旁边一个陌生的男人说,他穿着长长的魁地奇球袍,上面是黄黑相同的宽宽的横道,胸前泼墨般地印着一只巨大的黄蜂。长袍紧紧地绷在大肚子上,鼻子扁塌塌的,还有一双圆溜溜的蓝眼睛、短短的金黄色头发。
“霍格沃茨的新老师,夏尔……夏尔·普林斯是吗?”亚瑟说,他得到了秋百肯定的回答之后继续说,“至于这位先生,我不太清楚,我想夏尔能给我们介绍一下。对了,夏尔,这是魔法部体育运动司司长卢多·巴格曼。”
“您好,司长先生,我是夏尔·普林斯,这是西弗·普林斯。”秋百礼貌地说。
“哦,您好您好。现在霍格沃茨变化很大,好多人我已经不认识了。”卢多说,一边还把口袋弄的叮当响,里面好像装了很多钱币,“我们刚刚正在说下注的事,普林斯先生和普林斯夫人想要参加吗?”
秋百没有纠正卢多的称呼,她说:“我不太了解对阵双方。”
“夏尔小姐,我们赌了爱尔兰赢——但威克多尔·克鲁姆会抓到金色飞贼!”乔治跳起来说。
“是的,我们压了三十七个加隆,十五个西可,三个纳特,还有一根假魔杖。”弗雷德兴奋地补充。
“破玩艺儿罢了……”珀西压低了声音说。
“那我就跟弗雷德和乔治压一样的吧。”秋百笑着从储物手链里拿了100金加隆,装满了金币的袋子在空中叮当作响。
卢多·巴格曼兴奋地接过袋子,随后说,“刚刚我已经跟两个孩子说过,因为可能性太低了,我给他们很高的赔率……当然我给你的也是一样的。”他飞快地抽出笔记本和羽毛笔,潦草地写下秋百的名字。
“成了。”卢多·巴格曼递给秋百一小条羊皮纸,秋百随手塞进了西弗勒斯的外衣口袋里。随后卢多又眉飞色舞地转向韦斯莱先生,“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一直在寻找巴蒂·克劳奇。保加利亚那个和我同等的官员在提意见刁难我们,可他说的话我一个字儿也听不懂。巴蒂会解决这个问题。他会讲大约一百五十种语言呢。”
“克劳奇先生?”珀西说,他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就突然兴奋得浑身躁动不安,“他能讲二百种语言呢!美人鱼的,火鸡的,还有巨怪……”
“巨怪的语言谁都会讲,”弗雷德不以为然地说,“你只要指着它,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就行了。”
珀西恶狠狠地白了弗雷德一眼,使劲地拨弄篝火,让壶里的水又沸腾起来。
“还没有珀莎·乔金斯的消息吗,卢多?韦斯莱先生问道。
“连影子都没有,”巴格曼大大咧咧地说,“不过放心,她会出现的。可怜的老伯莎……她的记忆力像一只漏底的坩埚,方向感极差。肯定是迷路了,信不信由你。到了十月的某一天,她又会晃晃悠悠地回到办公室,以为还是七月份呢。”
“你不想派人去找找她吗?”韦斯莱先生试探着提出建议,这时珀西把一杯茶递给了巴格曼。
“巴蒂·克劳奇倒是一直这么说,”巴格曼说,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很大,露出天真的神情,“可是眼下真是腾不出人手来。呵——正说着他,他就来了!巴蒂!”
一个巫师突然显形出现在他们的篝火旁,他和穿着黄蜂队旧长袍、懒洋洋地坐在草地上的卢多·巴格曼相比,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反差。秋百很快认出来了他,这是巴蒂·克劳奇,之前在西里斯的审判会上她曾见过他。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据她和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猜测,可能中了夺魂咒,被伏地魔控制了。秋百好奇地观察巴蒂,他穿的像个麻瓜银行经理,面对卢多·巴格曼坐下来的邀请,不耐烦地说:“不用,谢谢你,卢多,我一直在到处找你。保加利亚人坚持要我们在顶层包厢上再加十二个座位。”
“噢,原来他们想要这个!”巴格曼说,“我还以为那家伙要向我借一把镊子呢。口音太重了。”
“克劳奇先生!”珀西激动得气都喘不匀了。他倾着身子,做出鞠躬的姿势,这使他看上去像个驼背,“您想来一杯茶吗?”
“哦,”克劳奇先生说,微微有些吃惊地打量着珀西,“好吧——谢谢你,韦瑟比。”
弗雷德和乔治笑得差点儿把茶水喷在杯子里。珀西耳朵变成了粉红色,假装埋头照料茶壶。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亚瑟,”克劳奇先生说,他犀利的目光又落到亚瑟身上,“阿里·巴什尔提出挑衅,他想找你谈谈有关你们禁运飞毯的规定。”
亚瑟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上星期派一只猫头鹰送信给他,专门谈了这事。我已经跟他说了一百遍:地毯在禁用魔法物品登记簿上被定义为麻瓜手工艺品,可是他会听吗?”
“我怀疑他不会,”克劳奇先生说着,接过珀西递给他的一杯茶,“他迫不及待地想往这儿出口飞毯。”
“可是,飞毯在英国永远不可能代替飞天扫帚,是不是?”巴格曼问。
“阿里认为在家庭交通工具的市场上有空子可钻,”克劳奇先生说,“我记得我的祖父当年有一条阿克斯明斯特绒头地毯,上面可以坐十二个人——不过,当然啦,那是在飞毯被禁之前。”
他这么说似乎想让大家相信,他所有的祖先都是严格遵守法律的。
“怎么样,忙得够呛吧,巴蒂?”巴格曼轻松愉快地问。
“比较忙,”克劳奇先生干巴巴地说,“在五个大陆组织和安排门钥匙,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卢多。”
“我猜想你们都巴不得这件事赶紧结束吧?”亚瑟问。
卢多·巴格曼大吃一惊,“巴不得!我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不过,前面倒不是没有盼头,是吗,巴蒂?嗯?还要组织许多活动呢,是不是?”
克劳奇先生冲巴格曼扬起眉毛。
“我们保证先不对外宣布,直到所有的细节——”
“哦,细节!”巴格曼说,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像驱赶一群飞蚊一样,“他们签字了,是不是?他们同意了,是不是?我愿意跟你打赌,这些孩子很快就会知道的。我是说,事情就发生在霍格沃茨——”
“卢多,你该知道,我们需要去见那些保加利亚人了。”克劳奇先生严厉地说,打断了巴格曼的话头,“谢谢你的茶水,韦瑟比。”
他把一口没喝的茶杯塞回珀西手里,等着卢多起身。卢多挣扎着站起来,一口喝尽杯里的茶,那些加隆在他口袋里愉快地叮当作响。
“待会儿见!”他说,“你们和我一起在顶层包厢上——我是比赛的解说员!”他挥手告别,巴蒂·克劳奇则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后两人都幻影移形消失不见了。
“霍格沃茨现在有什么事吗,爸爸?”弗雷德立刻问道,“他们刚才说的是什么?”
“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的。”韦斯莱先生笑着说。
“这是机密,要等部里决定公开的时候才能知道。”珀西一本正经地说,“克劳奇先生不轻易泄露机密是对的。”
“哦,你闭嘴吧,韦瑟比。”弗雷德说。
“你知道吗?夏尔妈妈?”哈利好奇地问,他认为发生在霍格沃茨的事情,可能作为教员的秋百会知道一些。
秋百自然知道他们说的是三强争霸赛,但是她仔细观察了巴蒂·克劳奇,从其中很难看到夺魂咒的痕迹。
“夏尔妈妈?”哈利又喊了一声。
西弗勒斯握着秋百的手一紧,把秋百的思绪拉了回来,秋百笑着说:“我要说的跟韦斯莱先生一样,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千奇百怪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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