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里又是哪里？”
    依旧是梦境，只不过这次的梦境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天空，似乎要压下大地一般。金色的电光在其中闪动，接着发出低沉而压抑的响声。
    身后是一道深蓝色的漩涡，半径约十米，里面有一股很复杂的气息透出。
    这个气息伊寻羽在卡撒的记忆中见过，虽然无法解析，但却不会认错——混沌的气息。
    那种回归母体怀抱的温暖感。
    而脚下那灰白色的大地，似乎也意味着这是卡撒记忆中相当靠前的那部分，属于原初大陆的那部分。
    “我切碟了？”伊寻羽有些奇怪的说道。
    “啊呀呀呀呀，似乎搞砸了呢。”满是不正经的话以伊寻羽为第一视角说出，接着伊寻羽的面前便是一阵模糊，画面开始向后拉伸。
    伊寻羽脱离了卡撒所在的第一视角，真正的看到了卡撒的样子。
    不像第一次见面那个‘战斗模式’一般华丽，只是灰色的袍子随意的披在身上，赤着脚悬浮在空中。
    很普通的造型，就像是一个历史上记载的一个普通的旅人一般。
    如果忽略那黑色的深邃竖瞳以及其深处不知多高的高空这个现状的话。
    “卡撒？”伊寻羽问道。
    眼前的造型明明是第一次所见，但陌生中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过，也可能是在梦境中第一视角次数太多的缘故。
    “是我。”黑发随着风向后飘荡，卡撒挠了挠头说道，“那个，我说这次的事不是我安排的你信不信？”
    “你猜？”伊寻羽挑眉反问道。
    “哎……真是头疼，看来平时太不正经了也有坏处啊。”卡撒为难的说道，“这里你应该猜到是哪里了吧？”
    “原初大陆？”
    “嗯，在你眼前的便是我那个世界最开始的，也就是刚刚成型的空间载体，说是原初大陆也没什么问题。而现在所处的时间，便是原初大陆最后的一段时光。”
    “什么意思？”
    “这段记忆我本来应该是封印了来着，因为你的灵魂强度应该无法承受这段画面。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突然出现了。”卡撒说着往前一指：“看。”
    随着卡撒的话语，一个个黑点开始从远处飞来，黑压压的像是密集的黑烟。这些黑点从四面八方飞来，连地面都是如此。
    近了，才能看到这些黑点原来是原初大陆上的生灵。
    一个个伊寻羽甚至叫不出名字，只知道样子曾经见过。
    有的种族飞到了一半便承受不住高空的引力，被拉扯着向地面坠落得消失不见。也有的被天空中的雷电劈中，直接化作了灰烬飘散。
    也有的还未等飞到和卡撒同样的高度，便被周围煞风吹成了粉末，就此消失。
    只是即使是这样，这些种族也没有任何言语，静静的朝卡撒所在的方向靠近。
    破釜沉舟一般……
    “看到了吗，这些有趣的小家伙。”卡撒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原初大陆的末期，万族的发展已经达到了这个世界所能达到的极限，如果想要进一步寻求突破只能前往混沌之中进行发展。可不知道这些家伙怎么想的，竟然想要通过击碎这个世界的方式来前往混沌海。”
    “所以？”
    “我和创有一个约定，让这个世界自然的走到尽头……而现在，我算是知道我被坑了。”卡撒双手抱在胸前，似乎根本没有看面前越来越多的黑点，而是望向了那遥远的混沌。
    让世界自然的走到尽头就意味着要让这个世界自然的经历成长衰退的进程，而万族现在所做的事破坏了这个过程，而卡撒就要苦逼的去阻止。
    “就因为一个约定，我一个终结的存在竟然要破例去守护整个世界，真是可笑。”
    “你还会遵守约定？”伊寻羽奇怪问道。
    “谁知道我最初的构成是怎么回事，但事实就是如此，只要做了约定，便一定会遵守。”卡撒无奈的说道：“说实话，这种感觉还真是有够烦的了。”
    这样其实挺好的，至少还算有个底线，伊寻羽在心里想到。
    但没有说出来。
    “焉！让开通往根源的道路，你一个人是无法阻挡我们万族的力量的。”说话间，似乎是领头的家伙站了出来，千米大的身躯上环绕着金色的光芒，手中一把长枪更是如同太阳一般耀眼。
    “瞧，就是这个家伙带的头，联合了万族，就为了毁灭世界。”卡撒指着那个人嗤笑说道。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伊寻羽看了一眼后问道。
    真实之眼的力量似乎无法达到这里，视角又一次恢复了普通人的样子，现在的她也看不出来个什么。
    “当时的回答啊，大概是……‘你可以试试？’？”卡撒仰头想了想说道。
    画面在此刻陷入了静止，翻滚的乌云，闪烁的电光，扇动的翅膀……
    这里是卡撒的记忆，亦或者是已经被吞噬的历史，卡撒自然有着绝对的主导权。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封印这段记忆吗？”卡撒低头问道。
    “嗯？”
    “因为这段记忆中的位格极为强大，万族与终焉还有混沌海，即使是以查看记忆的方式，也足以爆掉所有人的眼睛。”
    “可我却没有？”伊寻羽也跟着看了一眼哪个漩涡问道。
    “是的，像是你刚刚看的那么一眼，整个艾德拉大陆中也就只有至高才能活下来。”卡撒点头说道。
    “真实之眼？”伊寻羽看向那静止的万族问道。
    “嗯，真实之眼是和世界同等级的东西，可以接受这些画面。所以你很幸运，现在还可以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因为伊寻羽的真实之眼，可是最近才获得的。放在之前伊寻羽还是普通的眼睛，亦或者真视之眼，都是无法承受这里的画面。
    “你出来应该不是只想说这些话的缘故吧？”见卡撒还在绕圈，伊寻羽眯眼问道。
    “这段记忆本来我是没打算让你看到的，哪怕是你得到了真实之眼依旧如此，但似乎我最初设置的隔绝出现了漏洞。嗯……总之，事情出了一点意外。”
    “有多糟糕？”伊寻羽皱眉问道。
    “也不算什么啦，就是这些家伙比较特殊，需要再杀一次而已。但是……”
    “说吧，希望我能接受。”伊寻羽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被坑的准备。
    “因为是你观看这段记忆的缘故，所以这次得让你来清理才行。”卡撒解释道。
    “吓？”伊寻羽惊讶的看向卡撒。
    这万族中能飞到这里的，最弱也比伊寻羽强，让她去和这万族大打上一架什么的……拿头打？
    “咳，放心。”卡撒尴尬的咳嗽了一下拿出一块宝石：“临时管理员权限，可以让全世界的除肉体力量全部失效。”
    “然后？”伊寻羽看了一眼问道。
    “所有人都只能使用最基础的肉体力量，而你的体质在之后将被加强，虽说没法碾压所有人，但旗鼓相当还是没问题的。还有锁血挂，这也是我当时的状况，一点不差。”
    “即使是这样……”伊寻羽看着那黑压压的小点：“就算是点一下消除一个，清理一年也清理不完吧？”
    “确实如此。所以我调整了这里的时间，外面的一秒相当于这里的一年，不用担心一梦千年的情况。”话说到了这里，卡撒的身影开始缓缓淡去：“清理这些家伙其实很简单，难的是不失去理智，希望你能坚持住。”
    啪、
    宝石破碎的声音响起，世界又一次恢复了正常。
    “焉！”依旧是金色身影的怒吼。
    “……哎，试试就试试吧。”伊寻羽低头看向自己已经变成本体的身躯的双手，看着面前的万族又叹了口气。
    即使还没有开始，但她已经能想象到这是何等的艰难了。
    绝对比当初鏖战堕落提坦的时候还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