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舒妃听了唐玉儿的话,心里头多多少少都有些过意不去,可她也不愿自己的儿子身上出现了什么污名。三番几次计较之后,她只是与丁夫人交换了个眼色,便启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再次被徐皇后接过了话头儿。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做主,将唐家姑娘送去南都吧!说起来,唐兢唐大人也是南都人,也正好借着这么个机会回故里如何?”
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徐皇后竟然直接安排了唐家前往南都,其意思也不过是想要让唐兢一家人自觉离开了奥良城才是。只不过,唐兢毕竟是朝廷命官,即便是要举家搬迁至南都,也还需要上头的调令才能够做到。不过既然连当今皇后都已经发话,显然元康帝也是如此意思,这才有了如下吩咐才对。
心知这已经是皇家对于他们一家人最大的容忍,即便唐兢再想要争辩了什么,可碍于徐皇后与楚王妃在场,他也只能将这些话吞进了肚子里。而一旁的舒妃与丁夫人自然不敢对徐皇后的吩咐有何意义,于她们而言,只要这件事情不会影响了云瑄阳的未来,她们自然不会去同唐家人计较了这些。若真要说起来,她们倒觉得有些委屈了唐家姑娘才是正经,好端端的便要离开了京都,去往了路途遥远的南都生活了!
“是!微臣便先带小姐告退了!也好……也好回家收拾行装,准备……准备好一切!”
直到最后,唐兢也只是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客客气气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带着唐玉儿拜别了正殿中的众位贵人。而唐玉儿心里头亦是清楚得很,既然皇后娘娘已经下达了旨意,只怕她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京都之中了。如此一来倒也不算什么坏事,她与娘亲素来不愿同京中官家妇人有何交际,如此倒也能够远离了此处,过些自己喜欢的安生日子了!不过只是苦了自家爹爹,为官一生,竟会被自己的亲生女儿连累,从京都这等子高官云集之所在,又回到了距离京都千里之遥的南都。
就在唐兢父女二人离开了宁瑞宫之后,唐玉儿这才自唐兢身后低声言语道:“爹爹……一切都是女儿的错……待过些时日,我……我……”
本想要说了些安慰唐兢的言语,亦或者是向唐兢表达了歉意的言辞,可直到唐玉儿想要将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她却再无法言说了这许多。毕竟她心里头太过于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本就算不得什么,她又何德何能去说出了那起子独自承担的豪言壮语呢?到头来,也不过是再次提起了父亲心中的伤痛,又让他老人家为自己担心罢了!
听着身后女儿的喃喃自语,唐兢却并不在意了这些,他只是继续向着前头走着,并没有要停下了脚步的意思。而当唐玉儿紧随着他的步伐的时候,却隐隐听到了属于唐兢的低沉嗓音灌入耳中,而那一刻对于唐玉儿而言,其眸中亦是已经闪动着光亮。
“玉儿说什么傻话,爹这些年在京都之中也确实累心,如今能够离开这里回了南都,倒也是能够过些安生日子,不必再为着京中的一切而提心吊胆了!”
即便唐兢如此言说,可唐玉儿还是能够听得出,在他的言语之中仍旧存了一丝不舍,似乎对于京中的事务还多有不放心之处。只是,如今的唐兢心里头仍觉得自己的女儿家人要重过这些,这才努力说服了自己,不去计较了这许多事情也就是了。
只是当他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而后才在思索过后继续说道:“只是……玉儿你……舍得吗?”
即便唐兢的言语之中并未提及什么,可唐玉儿又哪里听不出父亲话中的意思呢?若真要说起什么她放不下的事情,除了已经与自己纠缠了数月的云瑄阳之外,她倒是再无甚在意的了。虽说自己在京都长大,可因着地位不高,却也是交不到几个真心朋友,左不过是同那起子高门贵女含糊搪塞几句罢了。
一直低着头默默站在唐兢身后的唐玉儿并不曾说了什么,只是紧咬着自己的唇瓣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她一直紧捏在一处的小手却在一瞬间松开。单是瞧着这起子举动,若是被旁人瞧见了,只怕还会以为是唐玉儿心中已然放下了这些,对于唐兢话中提及全不在意似的。而只有唐兢才了解自己这些女儿,眼下她的这起子动作,说是放下倒不如说是放弃,她对于云瑄阳的事情已经放弃再做了其他反应了。
“不后悔?”
许是能够理解女儿当下的心情,唐兢也只是轻声问了一句,而言语之中的用意却刻意用得极为模糊。想必除了唐玉儿之外,身旁经过的那些宫人都人,是绝对不会知晓他们讨论的内容才是。
沉默了许久的唐玉儿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似乎直到这一刻总算是将心底所有的负担一并卸下了一般,整个人竟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状态。她突然于面上绽放出一抹微笑,而这起子笑容在阴冷的冬日里却是艳阳一般温暖了唐兢本有些严肃的面容。
“爹,说起来我长这么大都还未回过南都的老宅,这一次……你总算能够兑现承诺,带女儿回去看看了吧?”
没想到女儿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看着唐玉儿脸上挂着的温柔笑靥,唐兢竟有些心疼了自己的女儿。他还记得在女儿年幼的时候应下她的要求,将来一定抽出时间待着她到南都老家走一遭,也好让她能够感受到南都的气息与美好。
当年同自己约定这件事的时候,唐玉儿还是个未及总角年岁的孩童,而如今她都快要及笄了。只是唐兢还是心中升起一丝对女儿的愧疚,但凡自己能够达到一定的地位,女儿也不会因为要避开了选秀之事,而与齐王之间产生了联系。假使不是这般事情的发生,也许他们一家人也不必搅和到皇家事务之中,更不必经受了这起子颠沛流离之苦!说将起来,唐兢也只能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于心中暗道一句“造化弄人”罢了!
那一日唐兢父女何时离开宁瑞宫,又是何时出了宫门的,云瑄阳并没有刻意去过问了春姑姑。只是在这之后的日子里,他本想着从自家母妃那里打听了那一日的结果,却总是被舒妃以其他的事情推搪过去。纵然云瑄阳心里头知晓,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处理不够妥当,这才让母妃与舅母硬着头皮出面替自己料理了一切。可若真要说起唐玉儿的事情,云瑄阳心里头倒是有些想念了那个,在宁瑞宫中同他发了脾性的女子。
即便云瑄阳曾经将唐玉儿困在京郊的那处私宅数月,可唐玉儿对于自己的态度却从未有所改变,一直是那般不冷不热又极尽疏远的模样。反倒是那一日在宁瑞宫中,他才再次感受到那起子不一般的情绪变化,似乎那一刻的唐玉儿才是他当初在燕王府中瞧见的仙儿,才是那个敢爱敢恨无甚顾忌的女子。
匆匆几日过去之后,钦傲总算是迎来了新年的到来,这一日的皇宫内院与奥良城中尽是喧闹声色,似乎宫内宫外都在为着新年的到来而感到欣喜而雀跃。而皇族更是于这一日举办了宫宴,元康帝也宴请了朝中诸位朝中阁臣出席这次宫宴,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权倾朝野的丞相韩梧信。而这一次韩家的大公子,一直出使扶然的使臣韩祈钰也回到了钦傲,这倒是难得让朝中大臣瞧见韩家父子同时参与了宫中的宴席了。
这一晚灯火通明,歌舞相伴,似乎所有人都在庆祝着新年的到来,而唯独云瑄阳并不在意了眼前的这些热闹景象。自从那一日,自己将唐玉儿一个人留在宁瑞宫之后,他便再无法离开宫闱内廷。即便他想要寻个什么理由离开宫门,也会被值守宫门的侍卫加以阻拦,而他的父皇元康帝更是亲自下令收回了他出入宫闱的腰牌,美其名曰是为其收心,也好为迎娶扶然皇女做了准备。
只是这些日子下来,云瑄阳心里头没来由地一阵烦闷,倒不是因着宫中之人太过于刻板,让他没了从前的自在。只是他心中总隐隐生出一丝波澜,似乎有什么他不知晓的事情正在发生,而他身为皇家子弟却也无力阻止改变。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以及对于事态发展变化的无力感,让云瑄阳心中生出更多的烦闷,却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疏解。
“怎么今日一直闷闷不乐?难不成是担忧扶然会送来个无盐之女不成?”
似乎是瞧出了一直不曾言语的云瑄阳心中的苦闷,云沐阳有意同他言说着,却也只是兄弟间的打趣罢了。而当云瑄阳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却明显一愣,好像压根儿就没有意识到自家五哥是有意寻了他的开心。
“嗯?五哥不去陪了五嫂,怎么还有心思来同我说了这些玩笑话?”
总算是反应过来云沐阳言语中的意思,云瑄阳倒是并不在意了这些,他只是有些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便有意搪塞打发了自己这个五哥离开。只是他现下的这起子模样在云沐阳看来,与其说是担心了自己会迎娶一位无盐女子,倒不如说是全不在乎了这些,而心思压根儿不在其上的恍惚模样来的实在。即便云沐阳看穿了这个弟弟的心思,可碍于自己的身份位置,他也不可能将这些话说得太过于明显露骨,左不过是提了一嘴,让云瑄阳有所察觉罢了!
“这倒是,想来待你娶亲之后也会明白这些,能够迎娶了一位情投意合的女子,这一生倒也并无他求了!”
状似无意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云沐阳这才深深地看了云瑄阳一眼,而后才收回了自己倾向云瑄阳的身形。下一刻,云沐阳便已经开始关心起身边依晴的举动,生怕自己的小妻子会因着欢欣,而多吃了宴席上的酒水。
“阿沐,这宫中的酒水当真要比府上香甜许多,也不知是何等手艺酿造的,竟是比府上的桃花酿还要香甜醉人!”
现下里,依晴的一只小手捏着碧玉酒杯,有些醉眼惺忪地看着云沐阳,就连言语间都透露出了些微的醉意。若是被他人瞧见了依晴这起子醉态,还不知会不会偷笑了宸王妃的做派模样呢!
瞧着依晴这起子醉酒贪杯的模样,云沐阳也只是无奈地扶额叹息,自己不过是一眼看不到的功夫,怎么就让自己的小妻子喝得脸颊泛起了红霞呢?虽说宫中的酒水确实要比宸王府中的香甜,可这起子迷人醉却不是什么劳什子桃花酿就能够比拟之物。据说,迷人醉是当初一位对酿酒颇有心得的男子精心酿造,而其酒香悠远迷醉千家。正是因为迷人醉的独特酒香以及特有口感,这才被钦傲帝君欣赏,使之成为了专供皇族的御用之物。
再加上迷人醉的制作方法十分考究,每年出窖的酒水只有几坛,当真算得上是千金难求之物了!也正是如此缘由,宸王府中也只有当初云沐阳大婚之时赐下的两坛,如今还静静地躺在了宸王府的酒窖之中。若非云沐阳害怕迷人醉酒力过猛,会伤了依晴的身子,他也不会刻意隐瞒了依晴府中存有迷人醉的事情。
只不过现下瞧着依晴的这起子模样,只怕从今以后云沐阳也不会告知依晴这府中拥有迷人醉的事情,光是如今依晴这般迷醉的模样,云沐阳心里头便有些微妙变化了。
“呵呵,阿沐,为何你会同那起子翁俑一般,摇摇晃晃的模样但还是头一次见呢!”
许是因为喝多了酒水的缘故,亦或者依晴本就不胜酒力,才不过几杯迷人醉下肚,依晴便有些晕头转向,瞧不清楚其他了!现如今更是看着云沐阳呵呵笑着,似乎眼前是个什么千金不换的宝贝一般,只独属于了她一人所有似的。
听着依晴已经越发充满醉意的言语,鼻间更是充斥着迷人醉的芳香,云沐阳只能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想要在依晴彻底失控之前回到了王府之中。也恰好在这当口儿,元康帝便宣布宫宴结束,而待朝臣们恭送元康帝与徐皇后离开之后,云沐阳便未同其他宗亲言语什么,就径直带着依晴离开了宫宴之所。而向来与云沐阳说得来的燕王云逸阳一家,这一次却并没有参加了宫宴,这也是云沐阳并未在乎了其他皇族宗亲的最主要原因了。
倒不是说云逸阳如今的身份不能出席宫宴,反倒是因着燕王妃卫无双已经临近临盆之期,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云逸阳这才恳请元康帝宽恕了他的如此行为。如今云逸阳只全心全意陪在卫无双身边,似乎生怕他的王妃出了什么意外,从而影响了这次的生产似的。
“阿沐……三嫂这些时日就快生产了,你说……你说……孩子是不是会像佑安那般乖巧懂事啊?”
已经被云沐阳带离了宫宴之所的依晴,如今倒也是没了那起子顾忌,只随着酒意含糊着询问云沐阳的想法。毕竟,就在依晴初次见到云佑安的时候,便已经喜欢得不得了,这嘴上更是一刻不停地夸着他聪明伶俐了去。就因着这起子事情,云沐阳还曾经同几岁的娃娃吃了飞醋,一直都不愿让依晴再去瞧了云佑安。
而如今依晴睁着有些惺忪的眼睛,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了许多的云沐阳的时候,口中的言语更似撒娇一般没了往日里的克制与分寸。只是依晴并不知道,如今她的这起子举动让云沐阳如何激动,亦或者说他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现下的心思了!
第601章 成定局和亲将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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