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副被掏空的样子？”宋抒白一副没骨架的样子，懒洋洋倚靠沙发，“和你家姑娘闹脾气了？”
    他拧着眉，并没否认。
    “小姑娘都得哄，”见状，周云序挪揄道，“学学老二这舔狗嘴脸，最近跟个孙子一样跑前跑后，就怕你师妹不理他。”
    “你这种没老婆的就不要乱发言，”贺闻初踹了一脚过去：“什么舔狗，那叫调.情。”
    他没来得及应声，忽然有消息声响起。
    连忙打开手机，顶端显示一封由陌生账号发来的邮件。
    是一条没有文字说明的语音。
    下意识点击播放，女孩的声音瞬间在包厢内传开：“他年龄比我大那么多，和我差了辈分。”
    仅仅听了前两句，他握住手机的手骨逐渐发紧。
    “我只是把他当成叔叔，勾引他，那又怎么样？”
    到这里，语音的进度条就结束了。
    女孩熟悉的嗓音，但录音里只有冷淡甚至冷讽，完全不似记忆里的清软。
    周云序愣了一下，“……这、这怎么老三，也有被玩弄感情的时候？”
    他的面色本就没什么温度，听完语音后，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他冷冷瞥了周云序一眼，眸光晦暗看向贺闻初：“帮我追查这个账号的ip地址。”
    秒懂他的意思，贺闻初也不废话。
    不知从哪里摸出笔记本，修长漂亮的手指开始飞速操作。
    在这期间，他不断给江听雾发消息。
    一条，两条……十条。
    直到十条发送过去，江听雾都没有回复。
    他沉了呼吸，询问最有可能知道她行踪的顾岁欢。
    周云序和宋抒白察觉异样，没再出声打扰。
    “完整版给你修好了，”贺闻初专业it高手，十几分钟不止揪出对方地址，还附赠未删减版语音，“不用谢。”
    “就算他年龄比我大那么多，就算和我差了辈分，又怎么样？”
    “我不会和他断的，您就趁早熄了让我给江韶音让路的念头！”
    两版语音，意思千差万别。
    而顺ip地址揪出的始作俑者，正是贺星吟的专职秘书。
    贺闻初：“……”
    秒懂他眼神询问的意思，交叠着双腿靠近沙发，明摆着事不关己：“随你怎么处理她。”
    这时，他已经没功夫回答怎么解决。
    想起这条蹊跷的录音，他再次拨通语音电话。
    好在第三通过去，江听雾终于接起。
    那端一句“顾叔叔，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听筒里就被一阵忙音取代。
    他一个字都没法相信。
    也不想去相信。
    重重吐出一口气，忍住心间的钝痛，直到手心传来一股刺感，他才找回了几分冷静。
    他没理会被手机边缘刮破的掌心，直接找到新创集团副总特助。
    秉承良好的职业修养，不出三分钟，对方就调查清楚江听雾的去向。
    刚巧，lavender是宋氏旗下的产业链。
    还没接触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宋抒白主动承担工具人的职责。
    宋总亲自要求，不出三分钟，lavender就把监控发了过来。
    通过对话，包括神经大条的周云序在内，成功引起几人的身心不适。
    敏锐捕捉那句“你知道市局最年轻的贺队是谁吗？他是我表姐的亲二哥”，周云序唇角不由一抽。
    贺星吟母亲小三上位，逼死正宫带着私生女登堂入室，在贺闻初兄妹跟前作威作福十几年。
    如果不是贺老爷子护着，只怕贺闻初兄妹早就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得多大的脸，才敢在外面表现一副兄妹情深的样子？
    “老二，”忍不住对贺闻初深表同情，“还好咱们哥几个懂你。”
    “要不然你英明的队长形象，岂不是真被这个猪队友给坑了？”
    贺闻初：“……”
    他似笑非笑回了句：“老三，要不我帮你把她扔局子去？”
    捋清前因后果，他一言不发起身。
    离开前，他的语调异常平静：“我要她，再也没法出现再东沪。”
    言外之意，就差说把贺星吟打包送给远在北美的温语浅。
    留下这句话，他一边自责为什么没早处理这些隐患，一边没放弃给江听雾发消息。
    只是不管多少条消息发过去，聊天页面都没有回复。
    不知过去多久，林澄的一记电话打来，他才反应过来，已经过了早上六点。
    他的思绪很混乱，只能撑着沉重的意识，勉强给许博渊请了假。
    随后折回明江公馆，从早七点，一直等到晚上七点。
    其实助理已经查清江听雾的去向，忍了又忍，他勉强控制双腿，没有找去水调歌头。
    漫长等待的几个小时里，女孩的一颦一笑，如同电影镜头，缓缓在他眼前呈现。
    还有女孩冷漠至极的那句“我就喜欢吊着你们这些公子哥，看你们为我痴狂着迷的样子。”
    他不禁扯了扯唇。
    吊着吗？
    她怎么笃定，他就不是心甘情愿为她痴狂着迷的呢？
    只要她愿意，被吊着，就吊着吧。
    起码这样，她还是他的。
    他觉得自己大概魔怔了。
    占有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么疯狂，甚至没有底线。
    好在，没让他等多久，视线里便出现那道熟悉的纤影。
    看着江听雾急匆匆去了二楼，他原本想整理有些失态的姿容。
    但还没有所动作，女孩又下来一楼，似乎想要离开。
    藏在心底的欲.念再也抵挡不住，疯狂滋生出来。
    离得太近，五感被女孩熟悉的栀子清香包裹，这几个小时的缺憾，总算有些许填补。
    发散的思绪瞬间终止。
    他一瞬不瞬，望进这双清俪的眸子。
    明明他有很多要问的，结果到了嘴边，只剩一句：“江听雾，你还有心吗？”
    昏暗的声控灯，这时恰好熄灭。
    江听雾正要出声，不知是不是错觉，手背忽然有一滴清凉。
    ……是顾清辞吗？
    他……是不是哭了？
    这一刻，江听雾的心间浮现一个有些不敢置信的念头。
    面前这个向来光风霁月的贵公子，真的会为了她折去一身傲骨。
    在她面前臣服，为她展露所有的喜怒哀乐。
    而这些，全都因为她。
    这个外人眼里高居云端、不会与红尘有所羁绊的圣僧，现在的的确确做了本不该他做的事。
    短暂的失神之后，江听雾连忙伸手，环住男人精劲的腰身。
    “我，我有，”太过着急，她的声调有些语无伦次，“我心里，全都是你。”
    “你在，我的心就在。”
    凭本能的一句话，先是让男人浑身一颤，环住她腰身的手臂，一寸一寸绕紧。
    四目对视。
    那双往日里瑰姿艳逸的桃花眸眸底，藏匿太多用语言没办法表达的情绪。
    滚烫而浓郁。
    也有一丝溢于言表的炽热。
    这个答案，胜过千言万语，围绕两人的所有阻碍，全部迎刃而解。
    那些忐忑不安，在这一刻彻底回归平静。
    女孩逐字逐句里的真挚，是骗不了人的。
    不管之前说的“玩弄”也好，还是说“享受吊他”也罢，在这一句面前，他都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一字一顿，嗓音前所未有的认真。
    男人殷红的唇角难得勾起，开口时，他的声音又磁又欲：“那现在，我要它，彻底归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