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一行人终于来到齐州地界, 正值人间四月, 花团锦簇, 芳菲稍歇。行至此, 他们兵分两路,李三郎要去齐州城探望权万纪, 令唐璿护送萧家母女先行前往蔡府, 历城与齐州城相距十余里,傍晚便能赶来汇合。
宋青若自然不会追随萧家母女, 经过那一番话, 萧可也不再怀疑他们了,放任之。在城门前别了爱妻, 李三郎引着宋哲远、宋青若及一队护军入了齐州城, 放眼望去, 街衢甚为宽广, 遍植槐柳,店铺林立、百业兴旺。
行至齐王府,李佑迎了出来,他是唐太宗的第五子, 阴妃所生, 比李愔年长一岁。高高的个头儿, 英俊潇洒, 穿一件暗绿色蜀锦袍服, 笑意款款, 如沐春风,上前握住李三郎的手寒暄起来。
“什么风儿把三哥吹来了,要是六弟来,我一点儿也不奇怪,难为三哥还记得齐州有个弟弟。”
李三郎浅浅一笑,“这不是陪你嫂子到历城探亲,正好儿经过这里,就想着来府上瞧瞧,顺道儿也看看权长史。”
“三哥怕是顺道儿看我的吧!”李佑是个明白人,三哥同权万纪关系甚好,想是为他而来,朝身后的燕弘信、燕弘亮兄弟使眼色,“本王要给三哥接风洗尘,你们去把权长史请来相陪,要快。”
燕氏兄弟自去请权万纪,李佑请哥哥先行,两人一前一后入了王府,旋即在水榭设宴,摆了兰陵美酒及各色美味佳肴。自进府起,他一直留意吴王府的随行人员,宋哲远相识,不熟的是宋青若,她做了男子打扮,李佑根本没认出来。还有一些随行的护军,也被遣去吃酒了。
“到门口儿了嫂子也不进来,侄儿呢?同去蔡府了吗?”李佑笑抿抿地亲自斟酒。
“先行去往历城了,宣儿的舅舅已病入膏肓,怕耽搁了。”李三郎随口一说。
李佑点点头,似是能解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其间又瞧了一段歌舞,就是不见权长史的影子!正要寻问,侍女端来一大盘子薄饼,黄米面卷了肉馅、葱丝、大酱,外焦里嫩,香飘四溢。
“三哥尝尝,齐州特有的煎饼,香着呢!长安城可吃不到。”
李三郎拿了一块,黄澄澄,油酥酥,里面好像还夹了肉馅,“什么馅的?”
“羊肉啊!吃一口看看。”李佑只招呼三哥,自己不吃一口。
“权长史怎么还不来?”李三郎将煎饼放下,已经饱了,再味美也难以下咽。
“三哥非见他不可吗?”李佑端起酒杯,里面还剩半盏,来来回回晃动着,“权万纪,哼!仗着有直奏圣听的权利,专以制约、刻薄我们为乐,三哥与他相处多年,就不觉得他可恶吗?芝麻、绿豆大的事儿都往耶耶哪里报,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李三郎一听即明,权长史为人刚直古板,又不懂得通融,是把五弟给得罪了。“权长史的脾气是古怪了点儿,可他也是为我们好!他为人也是正直的,要不然耶耶也不能选他做长史呀!”
“三哥,你这是帮他说话?”李佑轻蔑的一笑,“三哥忘了当年?他从三哥身上得到了好名声,这是踩着你的肩膀往上爬呢!”
“五弟想错了,权长史从没有为自己打算过!”李三郎纠正他的误解之处,“当年我在安州纵马游猎无度,让御史弹劾,第一个倒霉的正是权长史,耶耶怪他辅佐不当,要杀他呢!幸亏房玄龄直谏才做罢,如果他真为自己打算,当时就撇干净了。”
“三哥说的极是,也许是弟弟想错了。”李佑不再分辨下去,酒也吃得无趣,恰好他舅舅阴弘智过来相陪,冷言冷语的问了起来,“我让燕氏兄弟去请权万纪,怎么还没有请来?”
“他已经来了呀。”
阴弘智冷森森一笑,单手一挥,埋伏在附近的齐王府护军瞬间将这里包围,宋哲远、宋青若同时拔剑相向,护在李三郎两侧。吴王殿下倒是屹然不动,仍用银箸戳着食案上的蒸鹅。
“五弟这是摆鸿门宴呢?你三哥又不是刘邦,这里也没有项庄呀!”
“我没打算对付你,今日是三哥来错了地方,现在说什么也不能放你走。”李佑接过手下递来的长剑,‘唰’的抽了出来。
“五弟,我想你是弄错了,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这是为何?”李三郎静而观其变,面不改色,周身已是刀剑林立了。
“你不提权万纪,也许我还能放过你。”李佑胜券在握,却是惶恐不安,横剑击向那盘煎饼,也偏了方向,“现在我把权万纪杀了,并用他的肉做了饼,你说我怎能放过你。”
事情大大出乎预料之外,千想万猜,也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李三郎把目光移向煎饼,心间一酸,心头一震,“你这畜牲,你把权长史杀了,擅杀耶耶派来的长史等于谋反,你不想活了?”
“谋反就谋反,有什么大不了的,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何况耶耶从来没有把我当过儿子看待,一见面不是苛就是责,这还不算,又弄了个权万纪来制我!一气之下,我把他剁成了肉酱,谁又能奈我何?” 李佑仰天长笑,声似厉鬼,将多年积压的戾气、怨毒全发泄出来。稍后,慢慢平息下来,阴阳怪气儿的看向了三哥,“你愿意帮我吗?事成之后,我封你做大丞相。”
李三郎让他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给他一巴掌,“我看你是你疯了,你现在向耶耶认错,还来得及。”
李佑并不为所动,“三哥,我是看中了你的地亲望高、人心所向才诚心相邀,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看看周围,你能逃出去吗?”
“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跟你狼狈为奸。” 李三郎根本没得商量。
“把他们全杀了。” 李佑恼羞成怒,双眉一簇,只身后退。
一声令下,齐王府护军似潮水般一涌而上,宋哲远随即拔出背负的长剑掷给李三郎。以三敌众,杀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三人均是当世高手,长剑上下翻飞,血光四溅。李佑、阴弘智及燕氏兄弟是连连后退,眼见他们越杀越勇,迟早突然出重围。正在这时,典军韦文振带领帐内府护军杀了过来。
李佑不敢大意,一把扯住了他,“文振,本王待你不薄,一直另眼相看,青睐有加,你可知本王今日要抓的是谁?”
韦文振也甚是为难,其姐韦琳琅正是吴王的侧室,要他怎么下手。
正是用人之际,李佑冲口许诺,“事成之后,本王封你上柱国、拓西王,绝不食言。”
齐王信誓旦旦,又是加官,又是进爵,韦文振毕竟年少气胜,心下一横,带领帐内府护军冲了上去。男子立于世间,自要建功立业,平素深受齐王恩惠,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宋青若第一个突出重围,青绿色胡装血渍斑驳,迎面遇上韦文振,当下缠打在一起。韦文振的剑法出神入化,面对宋青若也是游刃有余,长剑一抖,削去了她风尖帽,三千青丝飘然柔婉。再看那少女,唇红齿白,秀若芙蓉,当下愣在了那里。
“臭不要脸。”
宋青若见他如此轻薄,娇嗔一声,挺剑而上,直袭他的咽喉。相距要害寸许时,韦文振回过神儿来,横剑相抵,转手一挑,向宋青若的肩窝处剌来,就在她逃避时,右手使力,硬生生将她的长剑打了下来,旋即擒住她的右腕,轻轻一带,横剑于颈项。
宋青若横眉以对,可惜再也动弹不得,周身大穴已被他封住了。李佑满面春风的走上前来,爱将擒了个美貌女子,定是哥哥的挚爱,大声叫了住手,以她要挟便好。护军们突然罢手,李三郎转过了身子,青若被俘,擒她的人正是韦文振,宋哲远也靠了过来,仍不敢有所怠慢。
“三哥,该束手就擒了吧?”李佑一手捏住宋青若的下颌,调笑着:“这么美的姑娘,被我手下糟蹋就不好了,他们可不知道怜香惜玉。”
对方挟持了宋青若,算是制住了李三郎,李佑那畜牲连权长史都敢杀,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我尽量拖着他,你马上去往青州,找到杜行敏剌史,就说齐王谋反,让他立即报知长安。”用细如微蚊的声音嘱咐了宋哲远,手一抬,将长剑远远掷了出去,就在扔剑的一瞬,宋哲远如大鹏展翅一样飞跃起来,踏过水榭外的假山腾空而去,等齐王府的箭矢迎上,人早已不见了。
李佑冷冷一笑,“跑了一个宋哲远而已,成不了气候,我的齐州张网已待,正好儿来一个抓一个,来一双抓一双。”
幽幽灯火下,齐王府地牢之中,李佑正在夜审‘人犯’,心情大好,换了件银红色袍子,格外的神采奕奕。李三郎被绳索所缚,这里处处戒备森严,再无逃脱的可能,唯寄希望于宋哲远,盼他尽早报知青州杜行敏。
“三哥,你还想不通吗?我齐州大军严阵以待,指日奔赴长安,只要把耶耶拉下马,这大唐江山就是我的,将来我做皇帝,你做丞相,也一样君贤臣直。” 李佑对‘劝降’一事并不死心。
他很清楚三哥的‘特殊’身份,隋炀帝的外孙,大唐皇帝的儿子,拥有隋唐两代帝王的血统,高贵的让人眩目,正所谓四海归心,中外所向,得他一助,事半功倍!
李三郎张口就骂,“你这畜牲不如的东西,也配自诩为‘君’,无耻之极。”
李佑被他气个倒仰,不拿出极端的手段来,怕是行不通,吩咐燕氏兄弟道:“把那美貌的小姑娘送到我的寝室,让我好好玩玩儿她。”再看三哥,依然的面不改色,“你真的不顾她?”
“让我答应什么都行,唯有这一条不可能。”李三郎回答的斩钉截铁,绝无拖泥带水。
“好!好!你可真行,怪不得耶耶说你像他,果然,一样的无情无义,一样的铁石心肠。”
李佑除了讽刺几句,也拿他也没办法,起身离了地牢,燕氏兄弟已将宋青若押来他的面前。灯火下,那少女长发垂落,明眸善睐,脸上、身上犹带血渍,被封穴道,口不能言,一把撕开她胸前的衣襟,肤若堆雪。
“是三哥不要你,可别怪我。”指尖抚上她的锁骨是柔柔滑滑,少女的眼泪潸然而落。正要扯开她的亵衣时,韦文振匆匆而来,脸上略带异样,似是有苦难言,李佑察觉的到,顺手把宋青若推给了他,“赏给你了,给我好好摆弄她。”
齐王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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