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摸着她的头，没有点半犹豫，“好。”
    吃完饭，朱砂帮她洗澡洗头，发现她身上还有不少浅淡的新伤旧痕，头发看起来几天没洗，油腻还打结。
    许清蓉重男轻女，顾若楠生下顾瑶不久后自杀，孙女顾瑶更不待见，她嫌弃顾瑶命格不好，克母，刚满六岁的顾瑶就被她送到全寄宿学校，让顾瑶远离顾家以免影响家运，还要美其名曰英才教育。
    顾瑶的地位甚至比贫民女的朱砂更低，在顾家谨小慎微地过日子，待她最好的只有顾城与朱砂，相处最多的朱砂是她最信任的人。
    顾瑶穿上朱砂的衣服在她怀里没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顾城请了假没有上班，让陆志宇代他处理事务。
    朱砂柔声问道，“瑶瑶，学校怎么了？”
    顾瑶想起学校遭遇的事，下意识地偎到朱砂怀里，“老师很凶……我不想回去……”
    “好了，不回去。”朱砂安慰她。
    “那回家好不？”他指的是顾家。
    顾瑶问，“是外婆的家吗？”
    顾城纠正她，“那也是你的家，你妈妈的家。”
    顾瑶没有接话，垂下了头。
    顾城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并不想回去，没有再迫她。
    直到现在，家里也没通知他顾瑶失踪，朱砂有了想法，“她自己偷走出来，只有伤痕的话，除了照顾失责外，很难定罪。”
    顾城阴着脸抬头，“那你觉得怎么处理？”
    “要找到始作俑者，查清什么一回事，是一个老师是这样，还是全部都是这样。”
    “好，我这就派人去查。”
    “不，我要亲自去查，我要知道那些人对瑶瑶做了什么。”
    “但……”顾城本想阻止她，但以聪明才智来说，朱砂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那你要注意安全。”
    直到第二天后的上午，家里才通知他顾瑶失踪了。
    为免打草惊蛇，顾城到了下午才通知学校，告诉对方顾瑶找到了，说她太不听话，要直接安排她出国留学，不再回寄宿学校。
    顾瑶的到来，原本逼仄的空间更加拥挤，莫说新增衣柜没着落，就连半张小床与老婆，顾城也得让给她，自己被迫下到一楼跟阿黄争沙发，一米八五的大个子挤在一米六的迷你小沙发里，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
    光是狭小，他还能忍受，大黄震耳欲聋的打鼾声才是他睡眠的大敌。
    “舅爸。”顾瑶顶着一头蓬松凌乱的头发从楼上下来，扑入他的怀里，“你帮我梳头发好不？”
    “可以是可以，但丑了，你别哭。”顾城想拒绝，但厨房传来碗盆声，朱砂正在做早餐，他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笨拙又小心地将她的头发梳顺，折腾了十几分钟终于将头发一丝不翘地梳顺，“好了。”
    “舅爸……”
    “嗯？”
    “要扎那种圆圆的头包。”顾瑶往自己脑袋上比划了两个圈圈。
    从来没有梳过长发的男人那里知道头包怎么扎，只好打开平板，刷教程视频，依葫芦画瓢地学啊。
    “啊……”头发被扯到，顾瑶痛得尖叫。
    朱砂听到声音猛地从厨房冲出来，凶狠地瞪了他一眼，“笨手笨脚的。”
    顾瑶这么一叫，顾城还有了心理阴影，怕弄痛她，更加紧张，手更加生硬笨拙。
    说真，当初开枪丢手榴弹拆炸弹，他也未曾紧张过。
    直至朱砂拿着包子出摊，他才勉强扎了两个歪歪斜斜的头包。
    “瑶瑶，你是怎么会来这里的？”
    “舅妈以前带我来过这里，她教我怎么坐车，让我记下了公车号，还给了我零花钱，万一我在外面迷路了或者遇到危险了，就来这里找她。”
    “你真的不想回妈妈家吗？”
    顾瑶还是低头，好一会才小声道，“瑶瑶没有妈妈。”
    顾城摸着她的后脑勺百感交杂，自己一直生活的家竟是如此不堪。
    店门口的朱砂一边卖早餐，一边查看寄宿学校的招聘信息，她要混进学校，但是她本身不是教育相关专业，而且……只有两年不到的工作经验。
    她翻了一下招聘信息，只有宿舍管理员相对合适。
    还有一问题，自己混进学校，顾瑶怎么办？
    九点半，陆志宇出现，车子停在店前，准备接顾城上班。
    顾瑶看着眼前这个心细万能又帅气的助理灵机一动，“陆助理，你会带孩子吗？”
    陆志宇：“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