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泪水，一股自我厌恶牢牢地箍住了他。牧西城把大t恤套在她身上，把她拉到沙发上让她坐下，这才打了一个电话，令人送来女性的衣服。
    当对方问到尺码时，牧西城居然可以准确无误地报出。
    合上电话，牧西城站在窗口前，点燃了一根烟。
    房间里顿时陷入长久的沉默。
    烟雾萦绕间，他背对着她，缓缓地说：“我真的非常生气。”
    他仿佛在自言自语：“生气你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
    回国见到她――没想到，四年后的再遇，她已经为人妻了。
    他已经忘记了他当时有多愤怒，愤怒到有多想杀人！他唯一可以告诉自己的是，她嫁人了，那是她的选择，只要她幸福。
    如果她幸福，他可以退让所有。包括他这四年来无声无息的离开。
    可是，当他调查得知，她并不是苏世捷的妻子，而是仿冒的夏馨儿时，他又有一丝庆幸。
    他庆幸她并不是苏世捷真正的妻子。
    她也许并不爱他，她也许因为什么原因被逼无奈。
    他不问，因为问了她也不会说。
    就在刚刚，他得知她并不幸福，甚至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是痛苦的；他得知，她虽然不是苏世捷的妻子，却已然有了夫妻之实。
    牧西城不知道是该气自己对她的照顾不周，还是气她不懂得自尊自爱。
    夏奈儿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她何尝不痛苦……
    很多时候，她都不知道怎样来看待她和牧西城之间的感情。
    她想恨他，是他间接把这一切的痛苦加诸于她身上，可是她恨不起来！
    她想爱他，却有那么多的原因那么多的“不可以”，告诉她这不行――
    良久的沉默后，敲门声打破了室内诡异的寂静。牧西城的助理给夏奈儿送来一套衣服，居然连内衣都准备齐全。
    牧西城递给她：“洗个澡吧。”
    在牧西城病房的卫生间洗澡？夏奈儿做不出来，她只匆匆把衣服换下，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夏奈。”临走前，他说，“你的诊断书我可以帮你。”
    夏奈儿的脚步停了一下：“条件？”
    “我只想再跟你见一次面。”他低柔的嗓音说，“随便做什么都好，你安排。”
    否则，就让她这样离开的话，她恐怕会处处避开他，他害怕他们再没机会相见。
    夏奈儿并没有说什么，离开了。
    再见面？她怕他还会像今天这样冲动，她配不上他。
    可如果不接受他的帮助，她又还有什么可以值得依靠的人呢！
    带着重重的心事，夏奈儿离开医院。
    途中，收到一条牧西城发来的短讯：【不会有下次了。】
    夏奈儿愣愣地盯着短讯好一会儿，删除。
    直到现在，牧西城的手机号她还是没敢保留，也没有备注。
    但那一窜数字，却由陌生到熟悉。
    每次牧西城发来的短讯，她会及时删除，他们通话的记录，她也会及时消除。深怕哪天苏世捷翻了她的手机，就会追查起这个陌生号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