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桐不可思议地把自己已经开满花朵的手臂举到巫氓眼前:“你是说这些花,是因为我发……发情了?”
发情两个字,对人类社会中长大的妖怪多少有些难以说出。
小小的巫氓有着大大的疑惑,和感到自己被逗弄的羞恼:“你没有父母教你,难道连传承记忆都没有吗?竟然问我这种问题!”
翎桐好一会解释才让他勉强相信真的会有妖怪对自己一无所知。
巫氓当然会半信半疑,身为介于人与妖之间的巫族,几乎集两者所有长处的超然种族,哪怕是小小的孩子也有着人族和妖族无法想象的知识与力量。
这一切的知识和力量来源于巫族和妖族的种族传承有些相像的血脉感应。
翎桐哄完小孩多少有些许的崩溃,他缩在东倒西歪的桌椅中自闭:“所以我之前……之前也是发情……花会疼也不是生了什么怪病……是……是……”
巫氓站在他身边声音清脆:“是发情。”
翎桐哀嚎一声:“怎么可能,发情不是为了生育后代吗我一点都没有想生孩子的欲望我自己都是孩子!”
巫氓抿抿嘴,有些不被信任的生气:“我给你看!”
翎桐歪头:“怎么给我看?”
巫氓左手捏住自己的右手:“这些东西我的血脉感应里有,我给你看。”
一抹鲜红的色彩从他的右手手心被剥离出来,翎桐看呆了,那抹鲜红比血液更加艳丽,比血肉更加坚韧,被另一只小小的手掌从骨血中抽出,血腥中带着熟悉。
小孩子一寸寸抽出自己漂亮的血脉感应:“再等下,要更长点——”
一双手出现在巫族身后。
翎桐瞪大双眼,藤蔓花朵比神智反应更加快速向巫氓飞舞,他飞扑上前无法理解一切为何发生:“师尊!!!”
这刹那间那双手和小小的巫族一齐消失在这个被数重禁制笼罩的浮岛。
落地前,他被少女模样的师尊拥进怀中:“阿桐!叛军伤你!?”
“不是我,是巫氓……”
巫氓只是个小小的巫族,不是剑尊正式承认的弟子,甚至也已经不被巫族承认,翎桐不懂为何有人要挟持他。
这个人,冲破剑尊的禁制,不为杀生,只为了一个小小的孩子?
“不怕,”鸣泠一手扶起翎桐一手筛查禁制:“不是强行闯入,用了什么顶级的法器伪装成了……翠峦鸟……我知道是谁了。”
鸣泠努力压着杀气:“阿桐,去找你师祖。”
翎桐瞬间反应过来:“是他!不,你不可以单独去!”
翎桐并不是个很听师兄们的话的孩子,但他从小就深深记得翎越曾和太师祖吵架说:“那个巫族真的会杀掉师尊的!师尊会怜惜他的!”
是叛军里那个大名鼎鼎的巫族剑修,是曾经差一点杀掉了大师兄的人,是整个师门的死敌。
巫蕤。
“一起去吧,阿泠。”湛茗拿起剑:“我不会让翎桐拖后腿的。”
“这就麻烦了,”巫蕤悬立在芝海汪洋中小小一片礁石上拎着巫氓上下打量,笑得看似很和善:“小孩儿,我也不是非要强抢,我和你换也不行吗?”
巫氓咬牙切齿:“强买强卖和强抢也没有区别!”
“哎呀,不要说这么严重嘛。”穿得素净到更像是路边普通凡人的剑修抽出坑坑洼洼的剑:“你要是非得说得这么严重我就只能杀人越货了呀。”
“毕竟你看,捡到了死人的东西总不能算抢吧?”
巫氓只能捏紧手掌:“天下行是师尊给我的,我可以给你换其他东西。”
“这可不行,我的[镜中人]可也是蜃妖们的宝贝,你有什么一族的宝贝来和我换?”
“我的血脉感应。”巫氓脱口而出:“我用我的血脉感应和你换!”
“呀,”巫蕤睁开眼睛仔仔细细将他打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破破烂烂的剑被收回鞘中,它落魄的主人舔舔嘴唇自言自语:“既然这样,那我的镜中人就送给师姐好了,好久不见,她一定会喜欢的。”
鸣泠他们追到礁石处时本想直接一剑过去,可巫蕤双手举起了巫氓。
她正收起剑气免得伤到小孩,却听劫匪说道:“师姐听过镜中人吗?传说会另劈一界,使用者进入时,便是其所想成真的世界,师姐的愿望是什么呢?要不要来试一试?”
鸣泠和湛茗同时轻震剑气,一个削掉一片礁石,一个穿过巫蕤双腿。
鸣泠眼都没抬:“师父,幻象,下面。”
礁石露了些许血迹,巫蕤从中走出手掌破裂,只得把巫氓放下:“师姐太心急了,那我们就去镜中叙旧吧。”
鸣泠抬起一只手。
巫蕤却笑了:“师姐,禁制和法器都没有用的,我的镜中人可不是随便找的哪个普通蜃妖换的……”
意识逐渐模糊中,鸣泠依旧不解。
镜中人不过是毫无伤害的法器,所有使用者必回同时进出,就算在战斗中用了也不过几个呼吸便会结束,他要做什?
“燕燕,燕燕,醒醒。”
“嗯?”被喊的“燕燕”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愣了一会神:燕燕喊我吗?应该是我,毕竟我叫燕泠,这个人是谁?啊……是我的哥哥,燕蕤……
哎?
燕泠皱起脸:“都说了,不要喊我燕燕。”
“好吧,那小泠,快点起床,”燕蕤笑着爬上床抱住不满的女孩:“再不换衣服早课会迟到的。”
燕泠感觉今天自己好像总是会发愣:嗯?他怎么可以抱我?哦……他每天都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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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蕤:专场,nice。
巫氓:呵
镜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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