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里雾气的话让众人听不出什么意思。
    管家和殷如梦以及顾丞宇都着急了。
    “儿子，你究竟什么意思？什么叫你造成的？”
    顾凉言说：“知道甜甜喜欢黑巧克力，又知道她喜欢偷偷买蛋糕吃的人，只有一个。”
    “是谁？”
    “这个人就是，应歌儿。”
    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谁会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母亲会残害自己的孩子。
    而且是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儿童。
    顾凉言看着慕小辞，他说：“你说的没错。我经常看到应歌儿给孩子买这个蛋糕吃。只是，我有一事不解。”
    “你和甜甜不过十几天的相处，你怎么就知道，蛋糕是谁送的？难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
    慕小辞就等着他问这句话，顾凉言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
    他不会相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他有判断能力。
    慕小辞道：“观察。只要善于观察，就能知道这一切。每次你买早餐时，她都喜欢选这个口味的面包。真正让我记得这件事，是那晚你和她接我下班。你说孩子吃了点面包垫肚子。”
    “我还记得抱着她时，她身上传来的草莓香味。以及她胸口沾染的粉末。”
    “所以我观察到她的爱好。”
    蓦然间，顾凉言眼里传来惊艳与赞赏。
    他以为她只是一个小巧的猫，却没想到她是一只狡猾聪明的狐狸。
    “同样，顾先生，我也有一事不解。”
    顾凉言道：“你说。”
    “应歌儿是甜甜的母亲，她为什么要毒害孩子？”
    “你们之间的故事，我实在不解。”
    顾凉言笑：“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很快就知道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明明眼睛在笑，但慕小辞却没有感受到一丝开心，甚至有些恐怖阴冷。
    应歌儿即将面对的东西，她真的想也不敢想。
    可是又和她什么关系？
    -
    应歌儿在病房休息的好好的，她还幻想着自己能因为顾思甜的份上，顾凉言会重新审视这件事。
    可是没想到，自己在流产后的当晚，便被人拖进了顾氏的地下室。
    身上的伤口传来尖锐的疼痛，应歌儿抓狂道：“你们都给我小心点，我可是顾凉言最爱的女人，你们要是伤了我，有你们好看。”
    她还盼望顾凉言回心转意。
    顾凉言坐在黑暗的尽头，自慕小辞走后，他便很少抽烟，因为她不喜欢烟味。
    可今晚他却异常，地上已经堆积了不少的烟头。
    应歌儿被人扔在地上，而顾凉言刚好抽完一根烟，他将滚烫的烟头扔在地上。
    可那烟头不听话，弹在了应歌儿柔嫩的皮肤上。
    “啊，烫！”
    她尖叫，破口大骂，却仰头看到面前的西装裤，再往上，竟然看到一张冷漠无情的脸。
    是他。
    “凉言，你来看我了？这群人狗仗人势欺负我，呜呜……”
    她抱着顾凉言的裤腿，想要借力爬上来，却被顾凉言一脚踹在一边。
    应歌儿没想到他会这么无情的对她，一下子被踢到一旁，地上未灭的烟头，让她痛苦的皱眉。
    “怎么了？凉言，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是你的歌儿啊。”
    顾凉言却冷声道：“为什么要给自己的女儿下毒？”
    话音刚落，应歌儿叫嚣的气焰一下子凝聚了，她呆愣的躺在地上，顾凉言说什么，下毒？
    “凉言，你在说什么？歌儿不明白？”
    应歌儿再次爬了起来，想去拉男人的裤腿。
    她双眼带着迷茫，看起来无助极了。
    顾凉言低头看她这幅样子，忽然想起四年前，将她从监狱放出来时，她就是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的耐心有限，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要给甜甜下毒。”
    应歌儿的眼眸瞬间熄灭，他都知道了？
    所有都知道了？
    这一次应歌儿没有再装无辜，而是静静的垂着头，什么也不说。
    她全身不自觉的颤抖，这不是装的，她是真的能感受到顾凉言周身冷如冰窖的气息。
    她害怕。
    “嗯，说话！”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压力。
    应歌儿硬着头皮，因为没有说话，顾凉言一脚踢了过来，她胸口传来阵痛，像是被人用锤子抡了一拳。
    应歌儿不顾身体的疼痛：“是，我是给孩子下毒。只要孩子生病，你就会推掉一切陪我们母女，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将你留在我们身边。这也有错吗？”
    顾凉言拧着眉。
    嗤笑：“所以就长期给孩子下毒？”
    应歌儿抖动身体，心虚仰头：“是。我鬼迷心窍，我错了。凉言，我只是想借用孩子生病，让你关心我，陪着我。我给孩子下毒，就只是为了挽回你。”
    顾凉言墨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问：“当真？”
    应歌儿点头，眼泪流了出来：“凉言，是真的，我真的爱你，害怕失去你。”
    应歌儿边说边哭。
    顾凉言却表情一点点冷却，最后冷漠。
    他拿出一张亲子鉴定报告，扔在地上，冷而无情道：“应歌儿，如果你承认一切，我还能给你条活路。可你偏偏死不承认，那就不要怪我。”
    应歌儿拿着手中亲子鉴定报告。
    上面的名字写着：应歌儿。顾思甜。
    结果显示，非亲生。
    应歌儿脑袋轰隆一声就炸开了。
    顾凉言看着眼前的一切，当初她让人从监狱传话，说他那晚睡错了人，睡的是她，根本不是慕小辞。
    而且她还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取名思甜。
    他不信，派人做了他跟思甜的亲子鉴定，没想到思甜是他的孩子。
    所以他就信了应歌儿所有的谎言，甚至将她从监狱里放出来。
    活生生毁了自己的幸福。
    想到已经死去的慕小辞，她曾经一次又一次的上门找他求和好，他却想方设法的羞辱她，给她难堪，甚至为了干净的断的彻底，把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并拿掉。
    如果辞儿当初说的都是真的，应歌儿都是骗人的，那么辞儿肚子里的孩子可能真的是他的骨肉！！
    而他竟然亲手拿掉了和她的孩子。
    当时她是有多绝望，在手术室里全身都打着颤，却还是幼稚而固执的问他。
    如果有一天知道孩子自己的，会不会后悔？
    顾凉言想告诉她，他后悔了，很后悔，恨不得将当初的自己狠狠的扇醒！
    顾凉言眼睛通红，整个人也极力的想要控制悲伤的情绪：“应歌儿，我就想问你，当初帮我解药的女人究竟是谁？是不是慕小辞？！”
    应歌儿脸上大惊失色。
    她看着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什么顾太太。
    什么豪门。
    都烟消云散了。
    可是她偏偏还有私心，明明慕小辞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可她还是不想承认自己会输。